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柳瑟瑟總覺得耳畔飄來淺淺的呼喚聲,一聲聲促使她睜開眼睛。

她發燒了,燒得太重。

晚春的陽光依舊和煦地打在少女的臉龐上,柳瑟瑟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隙,露出點點的繁星,正在沉寂中閃爍動人。

房間裏沒有任何人,她隻能自力更生,柳瑟瑟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裏麵的聯係人少的可憐。

柳瑟瑟尋思著要點下一個號碼,可是指腹擦了擦屏幕,又轉向播了一個號碼出去。

“我生病了,算是工傷,給賠償嗎?”

傅東城當然知道柳瑟瑟被扔的事情,聽著她虛弱無力的說話聲,笑著答應了。

“當然可以,小丫頭,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不用太急。”

沒過多久,銀行賬號裏多了一百萬。

柳瑟瑟也沒有想到,傅東城居然這麽好忽悠。

她不喜渾渾噩噩的感覺,套了一件風衣出門了,拿了藥,柳瑟瑟打算去原先的公寓給李治延做飯。

剛一走到門口,就看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思緒如同潮水一般在心頭起伏,按著撲騰的心髒走到了臥室。

門虛掩著,透過縫隙可以完完整整地看見**的情況,兩人已經是翻雲覆雨之後了。

李治延嘴上叼著一根高檔香煙,俊朗的模子清秀俊逸,他單手搭在蘇欣兒的肩上,將她往自己懷裏拉了拉,房間裏再次曖昧起來。

柳瑟瑟有些接受不過來,本是因為發燒而酡紅的小臉更加燙了。

“治延哥哥,你不怕瑟瑟知道嗎?”

蘇欣兒聲音裏透著女人的無數魅惑,她柔荑地看著李治延,等待男人的回話。

李治延將嘴上的香煙掐滅,旋即勾著唇角,“她知道什麽?估計現在還在外麵想著怎麽掙錢吧,從前她靠葉家頂著,現在葉家沒了,對於我來說,簡直一文不值,那種女人一點情趣都沒有,怎麽能比得上寶貝你呢。”

想到柳瑟瑟從來不給自己碰,李治延牙癢癢,腦子裏還不停想著怎麽把人得到手。

“那治延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家繼承家業呀?你真的打算白手起家嗎?”

“嗬嗬,我那是騙那個蠢女人的,也隻有她相信這麽愚蠢的一個幌子,我憑什麽為了她不要李家的財產。”

李治延和柳瑟瑟青梅竹馬,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溫柔的小哥哥會變成這幅模樣。

透過門縫,柳瑟瑟那雙漆黑清冷的眸子折射出一道火熱的光線,麵無表情的睨著兩人。

柳瑟瑟覺得很可笑,跑進廚房拿了把菜刀過來,推開虛掩的門。

“嗬,我還真不知道,我的男朋友居然和我閨蜜滾在了一張**,可是,真可惜呢,要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柳瑟瑟把玩著手裏的菜刀,她撚著刀鋒,慵懶地靠著門,說道,“這刀挺好,昨天剛買的。”

這聲冷笑,讓李治延和蘇欣兒兩人一陣驚慌。

蘇欣兒驚愕地對上柳瑟瑟凶神惡煞的樣子後,餘光看向一旁的李治延,然後做腔尖叫了一聲。

“瑟瑟妹妹,你,你聽我解釋…別做傻事。”

房間裏的燈光比較暗,柳瑟瑟站在逆光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的兩人,柳瑟瑟眼睛微閃過一道暗影。

“好啊,完事了?完事了就出來談談吧。”

她輕笑一聲,那張出落動人的臉上染上一絲戾氣,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下更顯韻味。

柳瑟瑟站在門口,等著兩人出來。

大廳內,柳瑟瑟翹著二郎腿,嘴巴裏塞了一顆薄荷糖,唇瓣泛著水漬,嬌豔欲滴。

比起剛剛,柳瑟瑟現在的表情鬆散了一些,見二人出來了,她還是沒有收斂動作。

李治延看了一眼她手邊的菜刀,要說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口,柳瑟瑟清清淡淡掃過兩人,開口道。

“蘇欣兒,原來你這麽喜歡二手的垃圾貨?”

二手的垃圾貨這一詞重重地拍在了李治延的臉上,他臉色一片鐵青,雙眼緊緊揪住柳瑟瑟。

“嗯?不說話?”

沒想到啊,閨蜜和男朋友滾了床單,關鍵還是在她家。

“蘇小姐,少生氣吧,臉歪了。”柳瑟瑟眼底閃過一抹寒光,調笑地望著蘇欣兒。

果不其然,蘇欣兒聽到這一句,兩隻手趕緊在臉上來回試探,換來柳瑟瑟噗嗤一笑後,她才發覺自己被耍了。

“柳瑟瑟,你是不是過分了?”蘇欣兒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一旁的李治延眉頭緊蹙,有些不悅地看著柳瑟瑟。

“你鬧夠了沒?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鬆口我們就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不然就分手。”

柳瑟瑟被這話氣笑了,輕蔑張狂地掃了一眼李治延,他憑什麽就覺得自己非她不可。

可笑至極。

他篤定柳瑟瑟是不會同意分手的,可是,他猜錯了她尊嚴的底線。

她是喜歡他表現出了十分,外人看來是願意掏心窩子的那種。

柳瑟瑟覺得有些諷刺,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所說的甜言蜜語全是為了他的空虛而開脫。

“你聽好,我們結束了,給你半天時間,從我家滾出去,如果你不想走的話可以,這房子不貴,八十萬,一分不少的給我。”

柳瑟瑟怎麽會難過呢?

再也不用住在那個漏水沒電治安還不好的小破屋裏,她不應該是高興嗎?

可是,心很疼,很疼…

想著自己居然還為李治延因為她放棄家業陪她奮鬥而感動過,為他付出的一切都喂了狗,不該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