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C3：參商二星
許言明顯看到伴隨著這聲音而顫抖了一下的殷有希的眼睛更加黯淡下去。心裏也就更加好奇起來：這個花心色狼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能把麵癱話嘮這麽個看上去很樂觀不知愁的女孩子弄得這麽糾結？
聽到幹脆的腳步聲來到了身後，許言一轉身就看見了前一秒還在心裏腹誹的男孩。
是的，一個、大男孩。
濃眉大眼，頗有點蠟筆小新成人版的風味，但是黝黑的皮膚和爽朗的笑，以及那一排閃亮的大白牙。不去做黑人牙膏的廣告實在可惜。
咦？明明看上去就像運動型的陽光大男孩啊？這種男孩子不是最熱血遲鈍單純陽光爽朗了嘛？怎麽看都和“花心”、“色狼”沒有太大關係呢。
在許言的觀念中。所謂“花心色狼”是小白臉的專用名詞。
當然。事實證明她錯得離譜。
因為一看見她，那個熱血遲鈍單純的陽光男孩突然兩眼放光，就差流口水了,“哪兒來的可愛小正太啊，好萌啊，做我小弟吧。好吧好吧好吧！”
該死的，人家是正正宗宗的女孩子好不好啦！！
許言的臉很給麵子的一紅一青一白。殷有希有些看不下去，終於站了出來。
“年商，今天下山的作業做好了就弄成報告去。還有。小言是女孩子。你稍微收斂一點。”
許言絕對沒有想到殷有希能用這麽冷淡的語氣說話。配上她那張萬年沒表情的臉，簡直、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王啊！
強忍下想犯花癡的衝動，不斷提醒自己麵前這個再一次解救自己於危難的女王殿下是那個麵癱話嘮君殷有希，許言好久才回過神。
等她回過神，卻是看到已經轉身離去的年商和眼眶有些紅的阿綠。
咦？咦咦咦咦？？
為神馬紅了眼眶的是阿綠而不是殷有希？為神馬殷有希還是那麽鎮定那麽麵癱，連之前黯淡的眼睛都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晶晶亮亮？
“啊。不好意思呢小言。我們的學徒對可愛的東西都很敏感。”殷有希的語氣有些歉然，拉了許言的手就向外走去。連最喜歡的偷吃活動都沒有進行。
許言跟著她向外走。回頭看向她告別招手的阿綠。那個人妖的眼裏是無法訴說的憐惜和無奈。看來。這裏頭的貓膩並不僅她想得這麽簡單呢。
要不要問呢？許言抬頭看比她高了半個頭的殷有希。半側的背影。似乎有一些的委屈和困惑。不知怎麽的，許言就沒有再八卦下去的欲望了。
算了吧。我才和她們認識一天呢。知道那麽多也沒有什麽意義。如果變成了朋友了，再知道也不晚吧。
當然。殷有希不是許言。她完全不知道在她眼中的萌屬性膽小鬼在想些什麽。所以把許言帶到準備給她的客房就準備坐下來長篇大論，連給許言喘口氣和觀察她的新房剪的時間都沒留。
“所以。嗯。年商是我的未婚夫。”
要不要一開口就是這麽驚爆的消息啊。未婚夫妻這麽有愛的設定不是商業霸王言情小說裏才出現的橋段嘛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山溝溝一樣的神鬼世家？！
“要從哪裏說起呢？你知道參商二星麽？本來是永遠不會相遇不會交錯而是永遠的遙遙相望的。但是父上大人算出我命裏必須出現這兩顆星。所以才不惜一切手段強行改了參商的命格，讓我們三個相遇。”
“三個？不就你和年商兩個嘛？哪裏來的第三個人？莫非是小三？”許言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她一時間沒有忍住問了出來。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殷有希的表情。果然。麵癱君居然難得抿了抿唇，露出了第一個正常的表情。隻是那個表情。十分苦澀。
“還有一個。是你。小言。”
驚爆的消息又來了一個。許言已經徹底沒有了言語，努力不讓自己的下巴落地，但是還是做出了個張大嘴巴的不雅表情。
“你還記得父上大人說你是天命縱線指向的人吧。其實。你就是參星。而天命橫線指向的人。商星。就是年商。”
“可是可是，天命橫縱線指向什麽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完全聽不懂！”許言有些著急。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有一天被拉扯進什麽小三的陷阱。這理不清的詭異感讓她極其不舒服。可是看見殷有希微微垂下的眼瞼，又有些不忍心。
“天命橫縱線就像是經緯線，指向的人是世間僅有的最接近天命的被選中的人。也就是說，你們在論命師這一職業中，是天才中的天才，是所有人都崇拜的神聖的存在。但是作為參商二星，其實你們是不應該見麵的。因為如果這樣，你們二人必有一爭。而輸的一方，會輸掉所有。名聲，前途，力量。”
“等……等等！你是說你父親把我和年商聚在一起是為了你是吧？說你命裏必須出現我們。而我們必須有爭搶，也就是說我要和一個男人搶一個女人？！而且輸掉就輸了一切？他都把你和年商訂婚了，你們都是未婚夫妻了，所以你們早就預定了我會輸不是麽！那麽爭搶又有什麽意義？你們根本就是連合起來算計我！”
即使是許言這麽好脾氣少話的人，也被激得生氣到吼出了一大堆話。不難發現。許言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是即使她聰明，也絕對猜想不到所謂的論命師是一群聯合起來把無辜的人拖下水惡整的混蛋！
“不，不是的。”殷有希馬上著急起來，甚至已經帶上了哭腔，“你聽我說小言。父上大人找你是原因並不是那樣的。是因為我三年了還是沒有辦法喜歡上年商，所以萬不得已才想去找你的。而且，我知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如果我不和你們參商二星中的一個人在一起的話，不僅我會有生命危險，連整個應銘山和應銘山所在的城市都會毀滅的！”
“少來了。那些都是你那個神棍父親算的，誰知道是真是假！”許言也是真的氣紅了眼，口不擇言起來。
“不！”這下連本來委屈得快哭了的殷有希也生氣了，“不許你這麽說父上大人！他從來沒有出過錯！他是論命師裏最接近天機聖者應天命大人的論命師！是絕對不會錯的人！是我最最敬佩的人！不許你那麽說他！！”
“……”看著激動非常的殷有希。許言突然感到一切都是那麽荒謬卻又那麽自然而然。沉默了一會。她緩緩開口。語氣已經沉靜了許多。
“可是。你看。你說你必須和我們兩個之中一個在一起。你花了三年都無法喜歡上年商。那麽我呢？我隻是一個懦弱膽小的女孩子。兩個女孩子又怎麽能互相喜歡呢。這不是有悖倫常又是什麽？你怎麽可能會喜歡我呢？而且你難道要為了救那些虛無縹緲的命而做出這麽荒謬可笑的事麽？”
“……”這回連話嘮的殷有希都無話可說了。
是啊。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一開始聽到父上大人的決定時她也很詫異很古怪。可是能怎麽辦呢？如果不這麽做，要有多麽多無辜的生命會銷毀？她是知曉天命的人，更是清楚。即使是有前世今生的，但是每一世，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沒有理由放任那麽多的生命消逝。
可是。許言何嚐不也是無辜的人呢？
可是這樣，又何嚐不是反抗天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