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書魂的本體,當初可都是顯赫一時,被人奉為經典,甚至頂禮膜拜!可是時過境遷,世上沒有了儒家當權的環境,他們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被當成拿來炫耀的收藏品。
這就好比一個人從高位上忽然跌落,肯定適應不了心理上的落差。有些人能把自己調整過來。有些人的性格卻越來越古怪,讓人接受不了,敬而遠之;而他卻不在自己身上尋找原因,反倒把這一切歸罪到世道、命運、地位等等改變不了的事情上,從而做出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那些書魂就是如此。他們想要營造出一個封閉的書院,隻要看到有人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學下學,聽到有人誦讀經意,他們就覺得自己還活在當初的那個世界裏。
他們封閉了書院,封禁鬼魂,不讓他們轉世投胎,就是為了滿足自己扭曲的心態。但是,書院裏的鬼魂大多數都是年輕人,有一些也接受了新式的教育,他們有自己的意誌,他們也選擇了抗爭。
這種抗爭的過程可能非常殘酷,甚至有人付出了灰飛煙滅的代價,才把書魂逼到了不得不去妥協的地步。那之後,也就有了所謂的鬼神遊戲。
我不得不說,在這個遊戲裏,還是書魂棋高一著。因為遊戲的本身就是一場騙局。
畢竟,人也好,鬼也好,隻有絕望的時候,才能無可匹敵;隻要有一絲希望在,他們都不會選擇同歸於盡。鬼神遊戲就是他們的希望。鬼魂看到了希望之後,就會把希望寄托在外來者的身上,希望出現一個聰明人,能夠解開書院的謎底,放他們離開。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再做拚死掙紮的事情。
但是,書魂卻可以千方百計地阻撓外人破局,甚至把破局的人也給拖進書院。
我說到這兒,才轉頭問道:“你們覺不覺得,兩次跟我們交手的邪祟,很像兵家人。兵者,詭道。他一再擾亂我們的判斷,像不像用兵之道。”
婉兒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書魂一直不肯跟我們正麵交鋒,就是因為被我們看出根底。”
諸葛禹惋惜道:“正麵交鋒,那肯定是諸子百家的手段,一眼就能被看穿。可惜,我們在博眾樓的時候,沒看出這一點。要不然,不僅遊戲早就結束了,我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我們一開始就把鬼神之書定位到了鬼書上,進入書樓之後,誰也沒往典籍的方麵去想,都是一門心思在對付珞毅。現在看來,除了鬼書之外
,被奉為經典,帶有書魂的百家藏書,不是也一樣可以稱為‘神書’麽?”
我轉頭道:“誰能保證我們破局之後,那些書魂就一定能放我們離去?已經瘋狂的邪祟,什麽事情做不出來?而且,我在懷疑一件事兒……”
我停頓了片刻道:“書院下麵鎮壓邪祟的鎮物,很有可能就是儒家的某一部典籍。”
“對呀!”諸葛禹一拍腦門:“古代儒道釋三教,雖然沒有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骨子裏卻是互相排斥的。如果鎮物不是儒門至寶,說不定就先跟書院發生衝突了。那麽一來,不但起不到替代鎮物的作用,說不準,還能直接把邪魔給放出來。”
“對!”婉兒附和道:“聖庭與暗庭同屬於歐洲。他們對力量的兼容性很強,他們不需要區分某種力量的來源,隻要不是跟自己對立的能量,他們都可以想辦法吞噬。阿爾傑當年肯定打著吞噬掉書院邪魔的主意,才想盡辦法混了進去。巴特的想法卻正好跟他相反,他是想吞掉鎮物。”
我沉聲道:“現在,咱們該想想,怎麽才能在不傷害人質的情況下,攻破書樓了。”
我表麵上雖然很鎮定,但是心裏卻一點兒譜都沒有。有人質在書魂的手上,他們可以為所欲為,我們卻得投鼠忌器。要是對方是人還好,說不定我還能找到他們的弱點,進行威脅。可是對方是書魂啊!除了書院,他們連一點忌憚都沒有,我拿什麽去威脅他們?
事情逼到這兒,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先讓諸葛禹把那塊木頭給封禁起來,放在倉庫裏,又找婉兒去弄了一批裝備,才馬不停蹄地趕往書院。
可我們一到書院門口就傻了眼,整個書院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黑衣人裏三成外三層團團包圍,有幾個大型的術道陣法,已經布置成形,隨時都有可能被啟動。
我一眼就看見立在路邊的一杆大旗,那麵迎風搖曳的大旗上除了三個摞成了品字形的金元寶,再沒有其他什麽圖案。但是這麵俗不可耐的大旗卻代表著“通神門”,而且還是通神門主陶朱公親至。
還是露底了!我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怕什麽來什麽,這一下真的難以善了了。
沒等我想明白該怎麽辦,負責守衛的通神門弟子就已經圍了上來,領頭的人走過來對婉兒說道:“你就是風門陸婉兒?門主要見你,跟我走吧!”
婉兒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了兩步,
領頭弟子卻一抬手把我攔了下來:“門主說了,隻見陸婉兒。你們幾個不能進去。”
我剛要張嘴說話,那人立刻接了一句:“帶他們下去好好休息。”
我臉色一沉:“朋友,你什麽意思?通神門還打算扣押我們不成?”
那人冷哼一聲道:“你們兩個來曆不明,所以必須得盤盤底子。我說這話,你應該明白吧?”
婉兒立刻怒道:“放肆,你們有什麽權力扣押我的雇主?”
那人冷笑道:“現在這裏歸我們通神門管。我們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
“老子現在想說三!”我話音一落,出其不意地一掌鎖向了對方的咽喉。那人從來就沒想過,我在強敵環立的情況下還敢出手,隻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掐在了手裏。
刹那之間,我身邊刀劍出竅的聲音就響成了一片,圍在我們附近的通神門弟子,不約而同地拔出兵器,指向了我全身要害。二十多人沒有一個人吭聲,隻是殺氣騰騰地盯著我不動。
他們不聲不響,反倒比大聲呼喝給人帶來的心理壓力更大——這些人隻要一打眼就能看出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弟子,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隊長就投鼠忌器。
被我掐住脖子的隊長,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順著我手掌抬起了下巴,眼神輕蔑地看著我冷笑道:“敢跟通神門犯橫?你膽子不小,有種你殺了我!看看今天你能不能走出去?”
我輕輕把手一鬆,反手往對方身上推了一下道:“你的狗命不值錢,值錢的是你們門主的千金。現在去告訴你們門主,自己過來見我。否則的話,陶陵夕也就沒有命了。”
“你敢威脅門主。”隊長臉色果然變了。
我抱肩冷笑道:“我的話說得很清楚!”
“拿下!”
隊長剛一開口,我腳下馬上錯開一步,展開鬼繞棺的身法,瞬間逼近對反身前,抬手一個耳光抽了出去,當時就打掉了他兩顆大牙:“我再說一遍,讓你們門主過來見我!”
對方捂著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發信號……”
“都別動!”伸手一拉背包,從裏麵抻出一段炸藥引線:“我知道你們通神門高手多,我殺不了你們還殺不了自己麽?我一死,你們大小姐就得跟我一塊兒玩完。”
隊長的腦袋上終於滲出來一層冷汗:“快去通知門主!快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