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時間之末的本質
當黑暗沸騰者燃起烈焰時，沒有任何敵人敢站在持有者身前，沒有任何存在想要去用自己的身體或者防禦手段來測試這把斷劍的鋒利程度。
過去做出這樣嚐試的蠢貨無疑都增添了這把劍的威名。
瓦納爾見持有這把劍的那個小不點正在肆意屠殺他的爪牙，心裏既悲痛又恐懼。
即使是這樣一個渺小的存在握住這把劍時，也能直接威脅他這位存在了無數萬年的強大的上古之神。
“停下，快停下！”瓦納爾一邊後退一邊大喊道：“人類，我有個提議！”
出於一貫對上古之神的惡劣印象，薑維漢沒有準備停手的意思。天知道這些擅長蠱惑人心的家夥會趁機耍什麽陰謀詭計？再說他們想要在破碎的世界生存下去，隻有將安蘇從上古之神的詛咒中解脫出來才行。
不管是出於哪方麵的考慮，他都不準備接受瓦納爾的任何提議。
瓦納爾看到薑維漢根本沒有停手的打算，而是握住黑暗沸騰者繼續大開殺戒時，他隻覺得一陣眩暈。
“我們可以合作，人類！我們可以先對付燃燒軍團！”瓦納爾大喊，“這些惡魔毀滅了這個世界，他們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先搞定燃燒軍團？”薑維漢有些遲疑。
這個提議倒是可以稍微考慮一下——如果拋開主觀情緒的話，上古之神並沒有影響或者阻撓外域聯軍的行動，反而一直以來燃燒軍團都是薑維漢的生死大敵。
更主要是當他握住黑暗沸騰者時，上古之神的軍團變得完全不堪一擊。而惡魔們顯然深知這把劍的威力。見他拿到了劍就立刻撤遠了，正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有著把劍時，隨時可以收拾上古之神，但要是基爾加丹跑了，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對方了！
基爾加丹原本在一旁看著好戲。他非常樂於見到薑維漢和上古之神的對抗。不管是誰受損，他都是最終得益者。聽到瓦納爾將他扯進來，而正持有斷劍的人有些遲疑時，他立刻大聲道：“你可要考慮清楚一點，薑維漢！上古之神是所有勢力的共同敵人。萬神殿和燃燒軍團雖然立場不同，但在對抗燃燒軍團這一點上是完全一致的。他們可是‘時間之末’的發動者！”
“又是時間之末？”薑維漢再一次聽到這個詞。前不久是從阿克蒙德口中。這一次是基爾加丹，顯然他們兩者都認為時間之末是上古之神引發的浩劫。
“當時間之末到來時，所有世界都將被毀滅！”基爾加丹語氣森然，“泰坦用他們的辦法遏製上古之神，而我們則用自己的辦法。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和你之間隻是私人恩怨，但一旦你被上古之神引.誘，你將站在所有人對立麵！”
薑維漢頓時反應過來，不管基爾加丹說的是真是假，但有一點沒說錯，他不能被上古之神蠱惑——死亡之翼就是前車之鑒。
瓦納爾說的什麽都不能相信，一旦他相信了對方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最後說不定就真的會被瓦納爾洗腦！
瓦納爾眼見他想要拉攏的盟友轉眼間被燃燒軍團給拉攏，他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般。
他急忙大聲辯解道：“不一樣！你們說的是扭曲的上古之神，他們和我們原始的上古之神是不一樣的！扭曲的上古之神一樣是我們的敵人！我一樣在抗拒時間之末！”
薑維漢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顯然基爾加丹和瓦納爾都十分清楚時間之末的本質。隻有他是個門外漢。但他卻掌握著徹底改變兩者間實力對比的力量，所以兩邊都想拉攏他打倒另一方。
薑維漢喊道：“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你們多說一些，我會自行判斷！”
他覺得這是一個了解更多秘密的機會。
基爾加丹眼中閃出危險的光芒。他喜歡玩心計，但那是愚弄敵人，而不是被敵人作弄。他生出一種想要用薩格拉斯的靈魂容器召回黑暗沸騰者的衝動——大不了誰都別用。
但看到眼前的瓦納爾。他決定盡量先克製一點。
“瓦納爾，你的辯解很拙劣。”基爾加丹轉向瓦納爾。“第一個扭曲的上古之神從哪裏來的？是從你們這樣號稱原始上古之神中間出現的；你說你和扭曲的上古之神是敵人，可你那麽肯定自己不會被腐化？你說你在抗拒時間之末。但事實證明宇宙中的扭曲上古之神越來越多，而你的同類正越來越少。”
他掃了一眼薑維漢的方向，這段言辭幾乎就是專門為這個家夥準備的。
“你們遲早會轉變成扭曲者。你根本沒有能力抗拒腐蝕！”
基爾加丹目光直視瓦納爾，言辭犀利如刀。
“我……我……”瓦納爾雖然軀體龐大，但在基爾加丹的逼問下依舊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我們原始上古之神會找到抗拒腐化的辦法！”
基爾加丹冷笑了一聲，他看向薑維漢，“相信你已經有自己足夠的判斷。”
薑維漢沉默了一下。
他從兩者口中得知上古之神也分化出了兩種類別。一種是瓦納爾這樣的原始上古之神，似乎是無害的；另一種是類似艾澤拉斯的那幾位腐化的上古之神，他們才是導致時間之末的凶手。
當得知了更多的消息後，他反而有了更多的疑惑。
“為什麽原始的上古之神會被腐化？是什麽力量在腐化他們？還有，時間之末到底是什麽？”薑維漢接連發出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基爾加丹回答道，“因為宇宙深處的黑暗力量萌發，被其感染的上古之神就會被腐化。”
“第二個問題，是宇宙中企圖顛覆一切存在磨滅這個宇宙的毀滅之力在腐化他們。”
“第三個問題。‘時間之末’就是上古之神的力量顛覆所有世界的場景——現實世界扭曲虛空，過去未來，物質精神，所有的空間都被上古之神與他們的爪牙汙染。這就是時間之末！”
薑維漢慢慢消化這個消息。從基爾加丹的解釋中，他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死亡之翼的滅世似乎有了新的解釋：這很可能隻是大宇宙萬千世界中。艾澤拉斯這個星球的“時間之末”。而在未來，其他的世界也將在被腐化的上古之神的汙染下被顛覆。這種力量甚至會入侵扭曲虛空，甚至是所有時間線，連過去都改變。
可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力量？
“不對！”瓦納爾突然大喊道，“基爾加丹。這隻是你們或者泰坦對時間之末的片麵理解而已！”
這位植物係的上古之神萬分緊張，他已經能夠感覺到薑維漢現在已經傾向於和燃燒軍團聯合。就算不是，至少薑維漢也會全力進攻他和他的軍團。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聽到瓦納爾的否認，薑維漢將疑惑的目光投過去。
似乎泰坦和惡魔們認知中的時間之末事相同的，但又和上古之神所知道的時間之末還有區別？
瓦納爾見薑維漢注視過來。他立刻解釋道：
“對整個大宇宙來說，泰坦和惡魔，甚至其他所有物種都是後來者或者外來者！你們根本不清楚宇宙的本質！”
“為什麽原始的上古之神會被腐化？是什麽力量腐化他們？基爾加丹，你們燃燒軍團和萬神殿的答案都是錯的！”
瓦納爾開口就是石破天驚一般：
“腐化上古之神的力量的確是宇宙中的毀滅之力。但這種力量並不純粹是為了毀滅而毀滅，它是為了糾正‘錯誤’而存在的！隻有當錯誤無法糾正時，這種力量才會試圖重塑宇宙！”
“時間之末到來時，所有的世界都將回歸正確的路線。你們看到了被腐化的上古之神入侵了所有世界修改了過去未來，那是真的！可當這一切完成後。被腐化的上古之神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錯誤被消滅後，宇宙將在毀滅之力中被徹底重塑，所有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上古之神和他們的爪牙也將被徹底毀滅！”
薑維漢隻覺得無比荒謬。按照瓦納爾的說法。被腐化的上古之神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毀滅宇宙，再讓所有世界重生？
這樣的話，上古之神就變成了一種為毀滅而生的工具，用完之後也會被丟棄掉，最後為宇宙的重塑貢獻力量。
聽起來似乎很高尚——但代價卻是消滅掉所有生靈。
薑維漢最後問道：“錯誤，是什麽？”
瓦納爾沉默了一會兒。他看向基爾加丹，然後轉向薑維漢。回答道：“我們也不清楚錯誤是什麽。”
他顯得有些迷茫，“但我知道一點——當我們原始的上古之神第一次感應到毀滅之力時。世界開始演化，泰坦和無數的神靈開始誕生，單調的世界開始出現生靈。”
他看向薑維漢，“我不知道這個結論是不是正確的：但根據我們的觀察，當宇宙變得多姿多彩變得跟以前截然不同時，那股毀滅的力量就一直增長——被腐化的上古之神也隨之增多。而它們的使命，就是消滅這些在我們原始上古之神感應到世界變化之後所誕生的所有事物！所以我們原始上古之神猜測，這些可能就是‘錯誤’，或者是‘錯誤’的一部分。”
基爾加丹這時突然道：“聽到了嗎，這股毀滅之力要摧毀除了上古之神外的所有存在！”
薑維漢知道基爾加丹說的沒錯。他剛剛因為得知上古之神還分出派別時生出的三個疑問都得到了解答，或許有一些片麵之詞，但已經足夠讓他得到相當多的信息。
可是當舊的疑問得到解答時，新的問題接踵而來。
難道宇宙多姿多彩是錯誤的？難道宇宙要歸於平靜單一才不會有災難？
或者說毀滅之力就是宇宙的生命周期，當大宇宙的年齡增長時，它也會老去，最終在毀滅中重生？
薑維漢感覺自己有了更多的問題。但這些問題連瓦納爾和基爾加丹都無法給出解答了。
他開始考慮自己的立場：
基爾加丹是為了上古之神而來的，薑維漢不應該阻撓他消滅上古之神的行動；
而瓦納爾並不是什麽墮落的上古之神，聽起來應該是沒有被腐化的原始上古之神，他沒有必要去殺死一個至少目前無害的神靈。
權衡之後，他決定兩不相幫。
讓他們自己去鬥好了！不過有一個條件——
“瓦納爾！”
薑維漢對這個巨大無比的上古之神喊道。“我的朋友，烏鴉之神安蘇說隻有殺死你才能解開他身上的上古之神的詛咒。如果你能主動解除他身上的詛咒的話，我可以考慮不與你為敵！”
“我同意了！”瓦納爾趕緊大喊，他順便解釋道，“如果不是他和另外一隻小鳥利用泰坦的力量想要殺死我的話，我也不會招惹他們。”
基爾加丹見到薑維漢的決定。他頓時眉頭大皺：
“那麽，你要與他合作？”
“我決定兩不相幫！”薑維漢退後兩步表示自己不願意介入兩大軍團間的鬥爭。
“那就將劍還給我。”基爾加丹沉聲道。
“你說的是它？”薑維漢亮了亮手中的斷劍，“恐怕不行，閣下。如果你用它對付我，我到哪兒去找一個可以與之匹敵的武器來抵擋？”
“我可以保證。不會在這個世界用它來對付你和你的人。”
“我可記得你的稱號——欺詐者！”薑維漢才不會傻到相信基爾加丹的保證。
有了這把劍，他就可以製約燃燒軍團或者其他任何敵人。還給基爾加丹？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好了，詛咒已經解除了！”瓦納爾急忙插話，眼前的結果是他最願意看到的局麵：拿著黑暗沸騰者的人不與他為敵，而基爾加丹沒有了黑暗沸騰者，就很難威脅到他的根本！
“不要騙我！”薑維漢揚起斷劍示威。
“當然不會！我是有信譽的上古之神！”瓦納爾趕緊大喊道。
“那麽，告辭了，兩位！”薑維漢準備離開這裏。
“恐怕你不能離開。”基爾加丹的聲音傳來。
他現在已經完全放棄了僥幸心理。薑維漢不會主動歸還黑暗沸騰者。那麽他就隻有自己取回來了。
基爾加丹取出青銅圓盤，“那把劍不屬於你！”
薑維漢看到那個青銅圓盤，立刻知道那就是薩格拉斯的靈魂容器——基爾加丹顯然是有備而來！
這時一段符文信息傳遞到他的腦海中：
“召回命令”
“來自：薩格拉斯數據盤”
“驗證權限：普通權限”
“權限衝突”
“啟用強製召回”
下一瞬間。黑暗沸騰者就這樣離他而去。
薑維漢隻覺得被一股巨大的空虛感包圍，那種能夠獨力對抗全世界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斷劍自動飛青銅圓盤上。基爾加丹將圓盤收了起來，他深深地看了薑維漢一眼，因為權限衝突，隻有次級權限的基爾加丹很長時間都無法再次使用黑暗沸騰者。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類的出現。
但基爾加丹顯然不準備讓薑維漢知道事實的真相。他故意露出傲慢的笑容：“我說過。這把劍不屬於你！”
他握住黑暗沸騰者，用幻術模仿出它被催動後燃起毀滅之火的假象。
然後基爾加丹麵向薑維漢：“你該感受一下。作為這把劍的敵人時的感覺。”
薑維漢立刻想起剛剛他持有這把劍時，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那恐怖的威力。
他可不想用神聖庇護去測試這把劍會不會破開無敵的防護。
“快。趕緊撤！”他大喊一聲。
卡薩丁見機，立刻拖著他，利用虛空行走逃離這裏。一直潛伏的他終於還是派上了用場。
薑維漢見基爾加丹正在後麵追趕著，心裏頓時很緊張，深怕那彌漫千米的劍氣突然朝他襲來。而除了神聖庇護之外，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麽手段可能勉強抵擋那把劍的威力。
不過他有一種直覺，恐怕就算他開了護盾也抵擋不住黑暗沸騰者的毀滅之火。
好在基爾加丹追了幾步，發現卡薩丁帶著目標越跳越遠後，他終於停了下來，轉而將目標換成瓦納爾。
薑維漢舒了口氣，擦著汗，對正接應他的其他人道：“真是好懸，那把劍實在太恐怖了！”
“那我們趕緊離開吧！”
“讚成！”
乘坐飛行艦脫離戰場後，過了一會兒薑維漢才反應過來。他懊惱地拍著腦袋：“我們被基爾加丹給耍了！”
克拉蘇斯問道：“怎麽了？”
“你們記得嗎，基爾加丹明明具有瞬移的能力，可他追我的時候根本沒用出來。他是故意放我離開的！”
“為什麽他要那樣做？”
“因為，”薑維漢苦笑，“他恐怕無法催動那把劍。”
卡薩丁點頭表示讚同：“沒錯，我能感覺到劍在他手中沒有發揮出指揮官使用時應有的能量波動。”
“是幻術。”瑪爾紮哈最後總結。
“算了，反正我們本來就準備離開的。”薑維漢隻能這樣自我安慰，“隻是可惜了，要是真能帶走那把劍該多好啊！”
他明白這隻是一種幻想。基爾加丹持有薩格拉斯的靈魂容器，就算他再次掌握那把劍，也不能和劍的原主人爭奪控製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