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難的是做出決定。
明顯的,洪秋月替我做出的決定是瞎子和道人喜聞樂見的,也是他們不希望我再有所變更的。
“小洪,加油!”瞎子衝我握了下拳。
“小洪,別怕,我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道人同樣是以鼓勵的口氣說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是真的不會有事嗎?
答案誰都不知道。否則,道人和瞎子也不用這麽糾結著思慮到底要怎麽說服我。
“我可以答應這件事,但是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會出現什麽狀況,你們是必須要提前給我說清楚的。”我說道。
在之前慫恿我做事的時候,瞎子和道人常常會把部分事實的真相隱瞞下來,甚至有些事到現在我都屬於稀裏糊塗。
“這個……”瞎子略微沉吟了會,轉身對洪秋月說道,“十三妹,你回避下?”
“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洪秋月對瞎子要把她驅趕開表示很不滿,“說罷,隻要不是什麽必須要回避的隱秘事,本小姐都葷素不忌。”
見洪秋月這樣說,瞎子也就沒繼續堅持著要讓她離開,咳嗽了聲,開口道:“氣數究竟是個什麽玩意,瞎子的確不知道。但既然我們猜測之前看到的石棺中的女人就是洪家的氣數的顯化,那麽,要承繼洪家的氣數,就表示要接納那個女人。”
洪秋月切了聲,說道:“不就是讓洪雲上那個女人嘛,就這點事,還扭扭捏捏要我回避,有意思嗎?”
瞎子沒理會她,繼續說道:“小洪你大致要做的事情就是這樣,至於具體怎麽樣才能接納那個女人,就不是瞎子能知曉的事情了,還需要小洪你自行摸索。”
“甘家的氣數,牽扯到的範圍極廣,尤其是還牽連到了鍾雨蘭和黃庭這樣的人物在其中,所以小洪你切記不可用強。”
瞎子的一番話,聽的我目瞪口呆。
石棺中的那個女人是很美沒錯,但讓我去上一個由氣數轉換而成的女人是什麽鬼?而且聽瞎子那話語中的意思,似乎是這個女人還有點不一般。
“有什麽難的啊。”洪秋月撇嘴道,“石棺就那麽大,兩個人進去能幹活就不錯了,還想著反抗,簡直癡人說夢!小洪,你聽我說啊,女人吧,隻要你手上功夫夠好,就算是貞潔烈女,也有很大的機會被折騰的變成嘴裏喊著不要不要,身體卻會很聽話的那種。”
“……”我無語。
就連瞎子和道人,也是齊齊側過頭去,對洪秋月說出的話表示不忍直視。
要看到那個石棺中的女人,需要我來拉開棺材才行,但瞎子卻說要我躺進去的時候,必須由別人來拉開是石棺的蓋板。
隨著石棺蓋板的閉合,最後一點光線消失,伸手摸著四周冷冰冰的石棺,我居然是對這個狹小逼仄的空間,產生出了些許熟悉感。
但這份熟悉感還沒來得及消散,我就聽到外麵傳來撲簌撲簌的聲音,像是土打在石棺蓋板上發出的。
難道是要活埋我?
我大
吃一驚,連忙伸手去推石棺蓋板。
可是我剛推開一條縫隙,驀地石棺上傳來股巨力,把我剛掀起寸許的石棺蓋板徹底壓了下來。
“你們要做什麽?”
我手推腳踹,想要把石棺的蓋板打開,但外麵傳來的力道極大,居然是穩穩的把石棺蓋板壓住,無論我怎麽反抗,都不能令頭頂的那塊石板動顫分毫。
“小洪,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不?現在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所以必須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來破解當下的局麵。”瞎子的聲音傳來,“你是唯一一個具有破妄法眼的人,又是甘家的上門女婿,所以這個破局的人非你莫屬。”
伴隨著他說話聲一起傳來的,是更加急速的土打落在石棺蓋板上發出的撲簌聲。
“瞎子,你個生孩子沒屁眼的老東西,放勞資出去!”我知曉這個時候,估計瞎子是說什麽也不會放我出去了,於是索性破口大罵。
各種難聽的話從我的嘴裏說出,但外麵卻是沉默不言,唯有土落下的聲音響起,越來越輕微,越來越遙遠。
我知曉,那是因為棺材的蓋板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土,所以後續落下的土有了緩衝層,落在石棺蓋板上的聲音,自然也就變小了。
又是過了一小會,連最細微的落土的聲音都沒了。
我嚐試著伸手推了下石棺的蓋板,沉重如山,無論我怎麽發力,都是紋絲不動。估摸著上麵蓋的土已經有一米厚了。
現在甭說是周圍沒人,就算是周圍有人,我琢磨著我喊的聲音都不會傳出去。
“難道勞資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我心有不甘,可是似乎除了隻能等死外,也沒什麽事可以做了。
以後,絕對不能輕易相信人了。
我心中想著,卻旋即又自嘲地笑了起來。以後,還有以後嗎?之前經曆的種種事後,給自己定下了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的規矩,結果轉眼間就拋之腦後。
仔細想想,前幾天黃奎用藥把我迷翻當誘餌想要釣出鍾雨蘭的時候,瞎子和道人就沒有任何反對的舉動;現在為了破局,瞎子兩人把我誆進石棺活埋,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麽的難以理解了。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太嫩了。
胡思亂想了一番好後,我忽而意識到一件事——按理說,就算石棺不是封閉的,但當這東西被埋在土裏的時候,通風透氣性肯定會大打折扣。可是我此時躺在這個石棺裏,除了覺得有些憋悶外,倒是沒有感覺呼吸困難這事,就像是隻是被關在了個棺材大小的房子裏。
難道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我逐漸靜下心來,思索著目前的處境。
毫無疑問,現在是真的被活埋了,唯一和活埋的區別是……這石棺內的通風條件良好,我倒是暫時不用擔心會被缺氧憋死的問題。
難道說,瞎子他們把石棺重新埋起來,也是計劃中讓我承繼甘家氣數的一部分?
問題是,甘家的氣數在哪裏?
那個我在甘家
祖墳見過的光屁股女人,在甘家院子裏鎮運石棺中見到的女人,現在在什麽地方呢?找不到她,我總不能以她為夢中女神來擼一管吧?
再說,我好歹也是有妻室的人。
“夫君,你在想我嗎?”輕柔的聲音,自我耳邊傳來,近的有些嚇人。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隻冷冰冰的手沿著衣服下擺,從腰間位置探了進去,一路向上,宛如蛇似得蜿蜒上行。
“你怎麽在這?”我嚇了一跳。
瞎子他們慫恿我去把甘家氣數凝聚成的那個女人給上了,可現在代表著甘家氣數的女人沒出現,反倒是跑來一個甘妹妹。
“人家為什麽不能在這裏?”甘妹妹的聲音有些不高興,“你可是人家夫君!哼哼,連人家都沒吃了你,怎麽可能讓外麵的那些妖豔賤貨占了便宜!”
“你說啥呢……”隔著衣服,我按住了甘妹妹的那隻手,順著手臂摸了過去,結果手都伸直了,也沒摸到甘妹妹的身子。
她的手臂會比我的都長?絕對不可能。
“你是誰?”我心中一冷,寒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麽目的接近我,但警告你,我家媳婦和我丈母娘都不是常人。相信鍾雨蘭這三個字,你肯定聽說過!”
回應我的,是一連串咯咯咯咯的嬌笑。
聲音中充斥著挑撥和魅惑,隻是聽那聲音,就讓我產生了某種不可描述的衝動。
這他娘的絕對是個狐狸精!
“小郎君,沒想到你嘴裏喊著不要不要不要的,可身體怎麽卻這麽老實呢?”狐媚的聲音響起,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飄忽遊離不定,“我可是隻想接著你那位陰婚妻子的身份接近你,看看你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沒想到奴家許多手段還沒施展出來,你就識破了奴家的幻化。”
幻化?看來是需要動用下破妄法眼了。
心動,意動。
涓涓清流湧過眸子,眼前的光線為之一亮。這時我也終於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令我沒想到的是,自己不是在封閉的石棺中,而是在一尊巨大的祠堂裏。
祠堂四周白蠟的燭火搖曳,帶起一連串的虛影晃動,像是那些暗影中隱匿著數不清的妖魔鬼怪,隨時都會跳出來暴起傷人。
每一隻蠟燭的後麵,都是一個靈位。
密密麻麻的靈位和密密麻麻的蠟燭一樣多,多到幾乎數不清。
真正令我感到詭異的是,在我身上,穿著的居然是一身火紅的袍子,上麵繡著個大大的喜,似乎是新郎官的衣服。
祠堂中的新郎官是個什麽鬼……
顧目四盼,周圍除了燭火搖曳和靈位牌外,空****的再無一人。
這詭異的一幕,完全超脫了我的預料。講道理,我知曉自己是被關在了石棺內,可為什麽動用破妄法眼後,本以為能看穿那所謂的甘家氣數的化身,結果那女人的根底沒看清不說,反倒是自己被誆到了個這地方。
“喂,有人嗎?”我手握成喇叭狀,大聲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