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外麵有人在說話,雖然聲音故意被壓低,可是溫念還是被驚醒了。

醒來發現自己是在臥室的大**。

她還是有點不太清醒,意識迷離。

實在想不起來,昨晚是怎樣的兵荒馬亂,隻記得在她回神之際,男人鋪天蓋地的氣息就將她徹底淹沒了。

整個人浮浮沉沉,像是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中,理智提醒著自己要反抗,可是意識卻又是順從著,糾結迷茫中身體早已深陷入岩漿火海,丟失了最基本的思考的能力。

水裏火裏,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身體一直被碾壓碰撞,疼痛早已淹沒了她的神誌,男人像是不知疲倦的洪水猛獸,反複循環永不疲倦。

像是過了幾小時,又像是幾年,幾十年那麽難挨,久到讓溫念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無盡黑暗。

……

“陸總,怎麽臉色這麽差?要不要讓林醫生過來看看?”

王助理望著自家BOSS有些疲憊的神情,有些擔憂地提議道。

“不必。”陸澤淡淡回應。

“對了陸總,溫家最近催得有些急,連續幾天打電話過來,想要與您安排時間見個麵,大概是有事情要求到您。”

“溫家?”陸澤隨口問起。

王助理語氣有些遲鈍,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是溫炳榮。”

“溫炳榮是誰?”總裁明顯還是沒對上號。

助理隻好再次小心翼翼解釋道,“就是,您的……嶽父。”

陸澤按壓太陽穴的手頓住,波瀾不驚的眼神輕輕掃了助理一眼。

助理隻覺得周圍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他頂著壓力,戰戰兢兢地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半晌,陸澤再次開口,語氣充滿譏諷,

“他也配?!”

“是,是,不配。”助理被自家老板駭人的氣勢嚇到了,有些不安地回應道。

“和溫家那紙婚約到期了?”陸澤聲音淡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助理查詢後恭敬回複,“還差兩個月零十八天。”

“差不多了。三年!也算是給足了溫家臉麵,該結束了。”陸澤的聲音越發的清冷。

見陸總提及此事,助理麵色放緩,終是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

“當年這個溫炳榮主動提出用所謂的協議婚約來交換,要價三個億買斷他女兒三年青春,真是夠無恥的!要不是看在陸老爺子的麵子,您當時指定廢了他。”

陸澤麵色不虞,眼神微眯。

助理在一旁繼續喋喋不休,替老板不平,

“這次您回來海城隻是因為陸老爺子的病,他溫家要是個警醒的,便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畢竟賣女求榮這樣的醜事,賣過一次,如果還想賣第二次,您也不會一味地容忍下去……”

“嗬~”陸澤譏諷出聲,像是聽到了可笑的笑話。

……

聽到這裏,溫念一下子清醒了。

她再也躺不下去了。

他們說的這些,與父親溫炳榮當年與她說的情況完全是相反的。

她記得父親當時說是陸家主動拿出三個億為條件,要求瞞著陸老爺子和溫爺爺兩位老人,三年後自動解除婚姻。

沒想到,這三個億的資金竟然是她的父親厚著臉皮主動找陸澤索要的。

買斷她三年青春?!

溫念垂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三年前,正值她剛剛被溫家找回之際。

初次感受到來自親情溫暖的溫念,麵對溫爺爺重病之下的懇求,溫念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她知道爺爺是為了她好,想讓她日後能有個強大的家族做靠山。

可是不久之後,在父親母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反複說教下,溫念瞞著爺爺,簽了這張莫名其妙的協議婚約,期限為三年。

當時她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該讓父母為難,況且陸家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無疑也代表了他們打臉的態度,她也沒必須非要維持那樣的婚姻。

沒想到,她自以為公平的聯姻,私底下竟藏著那樣肮髒的交易。

她的父親還真是將她“賣”了個好價錢!

聽著外麵的談話,助理口中的賣女求榮,溫念心情沉處穀底。

她拽著床單的手指逐漸發力,指尖泛白,臉色越發蒼白,此時此刻屈辱悲憤湧上心頭,隻想讓自己原地消失掉。

這算怎麽回事,對方明明已經如此厭惡溫家了,自己還恬著臉將自己打包送上門服務,還真是“貼心”至極。

委屈,憤恨,無處宣泄,胃裏一陣的翻湧,溫念感覺與陸澤呆在同一個房子裏都倍感煎熬。

“嘶!”

剛一活動,渾身上下無處不在的酸痛,讓她忍不住抽氣出聲,**在外的肌膚上,觸目驚心的青紫痕跡斑斑點點,比比皆是。

也許是藥物的原因,昨夜的陸澤簡直似魔鬼般的不知疲憊,差點將她碾壓成渣。

強撐著疼痛下地,兩條腿更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有什麽東西輕聲滑落在地,發出細微的響聲,溫念回身掃了一眼,並沒有什麽發現。

強忍著不適努力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響,慢慢走到窗邊陽台,順著排汙管道旋身落下。

頃刻間人就出現在樓宇前麵的林蔭小路上,再一個轉彎,人便消失不見了……

“陸總,衣服是為誰準備的?”助理這才想起總裁吩咐他過來時購買的女式衣服。

陸澤窩在沙發中,用手揉捏著緊蹙的眉頭,一臉倦意地指了指內間的臥室大門,淡聲道,

“那女人不是你找來的嗎?”

“把衣服送進去,然後給她打五百萬,讓她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助理有些疑惑,小心開口問道,“什麽女人?陸總,您不是後來又說不需要了嗎?”

他們總裁昨晚突然打電話讓他找個職業女郎送上來,當時可把王助理驚到了,不過總裁後麵又打電話說不需要了,他當時也沒敢多問。

畢竟他跟了陸總這麽多年,對於總裁潔身自好的私生活還是相當了解的。

陸澤整理好衣著,起身準備出去,聽到助理的話腳步微頓。

“不是你叫的人?”

話音剛落,陸澤驀地臉色一變,大步向著臥室走去。

他一腳踹開房門,對著房間內幽暗的大床冷聲嗬斥道,

“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起來拿上錢,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