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剛剛對不住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剛剛推了我們二爺一下。”

“我叫興文,旁邊這位是府裏二房的愷樂二爺。不知姑娘可是吳楚居的侍婢?”

興文先是作揖道歉,又是說明身份,態度看起來還算誠懇。

陳櫻沒有回答,而是揉著手道:“你們找顧爺有什麽事?”

興文連忙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要緊的,就是二爺有件事情想請大爺幫忙。”

陳櫻淡淡地掃了一眼窘迫的顧愷樂,出聲道:“大爺在的,你們盡管進去好了。”

她說完便要走了,顧愷樂不想去,伸手拉著陳櫻道:“我大哥可是在忙?”

陳櫻抽出自己的手,不悅道:“不忙。”

顧愷樂感覺這個小婢女嫌棄他,一時間漲紅了臉。

不過他不敢在吳楚居放肆,便忍著不吭聲。

陳櫻才懶得管顧愷樂想些什麽,抬步就走了。

興文在一旁催促道:“二爺,在無錫都是大爺做主,您不求他,咱們就隻能回京城了。”

顧愷樂憋屈地吼道:“求什麽求,我來無錫這麽久了大哥都不肯見我,說不準就是他讓那些人故意整我的。”

興文連忙捂住了顧愷樂的嘴,又絮絮叨叨地勸著。

慢慢走遠的陳櫻嗤笑地勾了勾嘴角,以顧胤賢的能力,若真的想整顧愷樂,隻怕顧愷樂現在不死也癱了。

顧愷樂求見顧胤賢,施然道:“二爺還是回去吧,大爺外出還未回來。”

顧愷樂本就有幾分氣憤,聽了施然的話就大聲嚷嚷道:“你休要誑我。剛剛有個小婢女說他在的。”

“婢女?”施然微微愕然,回頭去看綠琴。

綠琴想了想,站出來道:“勞煩二爺先等一會,奴婢這就去稟報。”

顧愷樂見綠琴和軟些,心裏的氣才漸漸消散。

顧胤賢在春華齋,綠琴去回稟的時候,他淡淡道:“不見。”

綠琴略有些為難道:“二爺許是在路上撞見了陳小姐,他知道大爺今日在家的。”

顧胤賢皺了皺眉,聲音微冷道:“你讓他去廳堂裏等著。”

綠琴退下後,顧胤賢叫來江潮道:“你去打聽一下,什麽事?”

不一會,綠琴將顧愷樂請去廳堂奉茶。江潮則扣留了興文,將顧愷樂來吳楚居的用意問個清楚。

春華齋內,江潮回稟道:“據說是今早二爺有個婢女病了,二爺因為她耽擱了念書的時辰,被董先生責罵,頂嘴了。董先生氣得離開學堂,直言有二爺在,他便辭館,不做顧府的西席。”

“嗬!好個憐香惜玉的顧二爺。”顧胤賢嘲諷,眸色漸深。

“你去告訴他,負荊請罪會不會?若是不會,回京去問他爹!”

江潮頷首,立即下去辦。

在廳堂等了一會的顧愷樂,心裏忐忑極了。京城的顧府上下,無人不將他捧著。然而無錫的顧府上下,卻獨尊顧胤賢。

小時候他來無錫祭祖,因為說了一句對顧胤賢不敬的話,他爹當場給了他兩個耳光。

那時顧胤賢看他的目光,滿目鄙夷,寒冷如冰。

從那以後,他便不愛來無錫,也不敢在顧胤賢的麵前放肆了。

顧愷樂正忐忑不安呢,江潮來了。

江潮把話一說,顧愷樂立即道:“大哥他不見我嗎?”

江潮點了點頭道:“大爺很忙。”

顧愷樂心裏的緊張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惆悵。

果然,不管他在外麵如何得臉,在顧胤賢的麵前,卻連一個傳話的護衛都不如。

顧愷樂失魂落魄地離開吳楚居,興文在後麵跟著,焦急地問道:“二爺,大爺怎麽說的?他能把董先生勸回來嗎?”

顧愷樂氣悶,不悅道:“大哥根本就沒有見我,他讓江潮給我帶話,讓我去負荊請罪。”

“啊?”興文驚住。

就在這時,顧愷樂突然吼道:“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你非要我來求他。現在他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弟弟!”

興文動了動嘴,一臉委屈。

顧愷樂朝前跑去,興文想跟上,顧愷樂回頭大喝道:“別跟著我!”

興文一下子邁不動腳了,隻能看著他家二爺棄他而去。

顧愷樂一路猛跑,想尋一處高一點的地方大喊一聲。

結果當他一頭紮進望月樓的時候,立即被兩個小丫鬟給攔住了。

“二爺,您不能上去?”認出顧愷樂的小丫鬟道。

顧愷樂道:“為什麽不能上去,我上次來你們都沒有攔我。”

小丫鬟連忙道:“望月樓現在是陳小姐住的地方,沒有陳小姐的允許,二爺不能上去。”

“陳小姐?”顧愷樂懵了,一臉迷茫。

小丫鬟道:“陳小姐是大爺請來的客人。大爺吩咐過了,除非陳小姐允許,否則任何人都不能上去打攪陳小姐的。”

顧愷樂哪裏知道,這影園什麽時候多了一位嬌客?

他不敢硬闖,隻得退出去。

當他站在望月樓底下,下意識抬頭張望的時候。隻見一張熟悉的麵容突然映入他的眼簾。

隻可惜人家隻看了他一眼,立即就轉身回屋了。

空****的露台上麵,隻有坐凳欄杆巍然不動,好像剛剛是他眼花了一樣。

能出入吳楚居的“陳小姐”他大哥請來的客人?

莫不是他大哥喜歡的女人吧?

可年紀委實小了些,看著還沒有他房裏的懷夢大。

在吳楚居不得臉,又跑到望月樓來丟人。顧愷樂氣悶異常,直接出了影園,直奔二房的院子。

曾嬤嬤聽見聲響,借著在露台的桌上擺些水果,見顧愷樂走了,這才回屋去。

“小姐,那顧二爺已經走了。早就聽聞這顧家大房和二房不和,卻不想連什麽人在大房做客,二房都是不知曉的。”

陳櫻淡然一笑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嬤嬤是沒有跟我一起回安石縣,我那大伯和三叔做的事,才真正讓嬤嬤大開眼界。”

曾嬤嬤幽幽一歎,黯然道:“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

“就是二小姐的夫家,當初看著不過是摳門些,現在卻越發不成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