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胡亂喝了下去,本來想再要一碗,不過我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這個想法。老陳喝完粥後,把碗往我手裏一放,將手提包放到桌上,擺出一副準備辦正事的神色看著張硫。

“我們也可以開始說正事了對吧?”老陳半開玩笑地問道。

張硫點點頭,不得不說看老陳這架勢還是有點嚇人的。老陳從包裏摸出一個牛皮筆記本,拿出一支筆便是開始記錄。而我,除了手機什麽的,其他東西啥都沒帶。

老陳給了我一個眼神,我立馬會意道:那我們從頭開始說起吧。驗屍結果表明,陸妍是在四天前死亡,這些日子有人來過大罔村嗎?

張硫很直接地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啊。

“那小罔村呢?”我追問道。

“那更不可能了。小罔村早就荒廢了,現在大罔村剩下的人也就是我們了,你們也看到了的,就這麽一點人。要說最近進入村子的人……我想一想啊……誒對了!前些日子有一個小孩來這兒了!”張硫突然叫道。

小孩?為什麽我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於天佑?我轉頭看了看老陳,見到他依舊是在畫著什麽,根本沒有時間來理會我。這也是我和老陳之前就說好了,一般有事情發生,我負責詢問,老陳負責整理思路,一方麵可以給人挖坑。

“那個小孩長什麽模樣?”我問道。

張硫撓著腦袋想了半天,斷斷續續地說道:就是……差不多這麽高,長得比較清秀。還有還有……一般下午三點左右他會出現,最近他都出現了的。

“他在這裏幹什麽?”

“他說他是來找人的。”張硫回答道。

“找人?找誰?”

“不知道,他最多出現五分鍾就是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或者說他是去哪裏的。而且下午三點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下山查看田地,這麽多天我也隻遇見過他兩次。”張硫認真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倒是覺得這個事情可以查查。另一方麵,我倒是想要問問啞巴的事情。

“說說啞巴吧。”我說道。“昨天在山下遇見了他,今天又在半山腰的時間遇見他。看他的樣子,年紀應該與你差不多吧?”

說到這裏,張硫倒是沉默了半天。我安安靜靜地等待著,不過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張硫,直到他心裏發毛。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行嗎?”張硫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你先告訴我啞巴的事情。如果你繼續這麽隱瞞下去,我不得不

懷疑……”

“啞巴是我的哥哥。”張硫打斷我的話道。“我的親生哥哥。”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愣了愣,就連一直在一邊做筆記的老陳都是停下了。不得不說,我有些驚訝。

老陳放下牛皮筆記本,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早就查出來了,隻是想等著你自己把話說出來而已。我知道你被迫留在大罔村便是為了啞巴,看得出來你們倆是有些故事的。可以說一下嗎?

張硫張了張嘴又是搖搖頭,說自己要出去透下氣。老陳也不著急,隻是讓他去。

隻不過是過了一分鍾,葛村長便是來了。我和老陳站起身來正準備和村長聊聊,沒想到村長直言道:你們該走了。

現在就走?我看了看手表,現在時間還早,就算是之前說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不是現在啊!我本來想要問個原因,沒想到老陳卻是拉著我答應道:行,沒問題。

我廢了這麽大勁上來你們就讓我們這麽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氣得不行,而老陳依舊是平靜得很,還詢問我中午是跟著他去吃飯還是回家。

我想到了於天佑的事情,決定回家。有些事情,也需要回家說清楚對吧?

回到家的時候,爸媽見到我很高興。我也快一個多月沒回家了,爸媽平時知道我比較忙也怎麽打擾我,這突然回家把我爸媽激動壞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爸拉著我說是喝兩口,我想也行。幾杯酒下肚,我的問題更是慢慢從肚子裏跑到嘴邊。我爸說下酒菜不過了,就讓我媽去買點。

我媽剛一出來沒多久,我就是從半醉中清醒了過來。看著我爸今天心情挺好的,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

“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麽?”我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居然是我爸問出了這句話。

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爸,沉默許久後才是問道:爸媽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爸自顧自地喝著酒,不太當回事道:沒有啊。

“我是不是有個哥哥?”我問道。

我爸喝酒的動作一下子就是停住,估計他被我這一句話問清醒了。他第一反應就是打探我媽到底有沒有出去,接下來才是問我是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隻是突然問問而已,最近聽到了一些人說,我還有個哥哥。”我沒有將事情一五一十都是給我爸說清楚,不過既然於天佑說是我的哥哥,恐怕對這件事情最為了解的人就是我父母了。

雖然這有些訛我爸,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啊。

我爸喝著

酒沒和我繼續說下去,看我爸不太好的臉色,看來這件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

“那個時候你才六個月大,你哥快七歲了,他叫於天佑,你叫於天一。那段日子家庭條件不好,家周圍亂七八糟的人什麽都有。你哥懂事早,盡量就是幫我和你媽分擔一些事情。不過你出生後沒多久就一直出現怪事,每天晚上你睡覺到十二點,就好像是有人會準時把你叫醒,而就好像是還有東西扣住你的脖子,你呼吸困難又哭又鬧的。問題是,第二天你脖子上都會有一雙黑色的手掌印。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這幾乎是每天晚上都會出現的事情,也因為這樣,你每天晚上都是睡不安穩。最開始我還以為是什麽病症,去醫院檢查什麽的也沒有任何作用。直到有一天晚上,你差點死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不由得心一緊,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居然有這樣的生活經曆。父母將這個消息封閉得很好,我可以說是根本就不知道。

“那一天,那個黑色的手掌印一天都沒有消失,不過你白天和平時沒多大問題,該玩玩該吃吃該睡睡。到了晚上的時候,同樣是十二點,你的哭鬧聲比以前更大了。我們三個人都到你的房間看你怎麽了,沒想到你的哭鬧聲越來越小,臉色更是越來越白,我一看,這孩子不是要沒氣了嗎!你哥反應快,想要抱著你去其他地方,你就像是被一個人死死地摁在了**根本動不了。我們都著急啊,你媽在一旁跪在地上求他們放過你,我想要和那些東西拚命卻不知道他們在哪兒。這個時候,你哥突然說他知道該如何解決。”

我爸又喝了一杯酒,我看著他眼眶有些濕潤。然而他對著我強笑著,繼續說道:你哥突然就跑出去了,我和你媽關心你,就沒跟著。不出十分鍾,你的狀況的確好多了,黑色的手掌印也沒了,而你哥一直都沒有回來。第二天的時候,我聽到外麵有人說有小孩出事了,叫我們去看是哪家小孩。我和你媽擔心你哥,就去看了。還真是你哥……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幹什麽去了,渾身都是泥,臉色慘白,但是嘴角還帶著一點笑容。法醫斷定是自然死亡,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怎麽會自然死亡?這其中到底發生了我們一概不知,你媽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我一直也不敢多說什麽。還好你從小到大沒什麽大病,這一路成長也還是順利,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給我弄清楚天佑的事情是什麽情況……

看著我爸越說越是激動,我隻能是拍拍我爸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等著我爸的情緒控製住了,我才是接了一句話道:爸,我最近見到我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