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炒年糕好咯,加量加料版的。”攤主親自給他們送了過來,放在桌上的時候安旬才深刻體會到了他的那句加量加料。

蘸了一點醬,夾起了一條放在嘴邊吹了吹,安旬這才送入口中,嚼著嚼著點起了頭,“味道真好,和六年前一樣。”說完這句話又和剛才一樣,再次夾了一條入口。

“原來你這麽懷念,也難怪當年會一個人忽然跑來這裏,連聲招呼也不打。”等所有的東西齊全了丁圩才開始動筷子,看著安旬一臉享受的樣子,不自覺的也覺得這裏的東西美味。

“是啊,那個時候,四年間沒能吃到真的是很想念。”想到了自己六年前來的時候的模樣,安旬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上次來的時候真的是……現在想起來真是不堪回首。”

在安旬還沒有住到丁圩家裏之前這裏就是她的小天地,隻要一有機會她就會來這裏,所以攤主早就認識和記住了她,有時她無意的路過,攤主還會送一點小玩意給她吃,隻是當時還年輕的攤主現在身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做起東西來的動作也不再像那個時候一樣靈活。

“還說呢,那個時候我可是一頓好找,不過好在我夠細心,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你要怎麽回去。”提起當年的事情丁圩依然心有餘悸,斜著眼瞪了一下安旬。

“我發現自己根本沒帶錢之後就吃得很慢很慢了,還一口一口的數了呢。”不好意思的看了丁圩一眼,想起那時的自己,安旬吐了吐舌頭。

“你還委屈,知不知道我找的都急死了,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居然能自己跑到這裏來。”那時的安旬身上沒帶錢也沒有手機,丁圩壓根沒有辦法聯絡到她,而且他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經找遍了,在他拿出手機已經打算報警的時候才想起了這麽一個小攤子。

記憶中在安旬八歲那年,他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回自己家的途中路過了一家小攤,當時安旬的腳步忽然放緩了,丁圩回過頭的時候看到她很不舍的朝著那個攤主揮了揮手表示再見。

像是想要賭一賭運氣,憑著記憶丁圩就找到了這個攤子,然後就看到了如安旬所說的,吃得很慢很慢的她。

“我都數到五百多了你才來,你看看,都冷了。”想起她撅著嘴的樣子丁圩恍然間覺得原來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把她寵得這般無法無天。

不顧自己找尋的急切心情,還訴苦說自己到的太慢,可是那個時候看到了安旬的自己,心裏被一股踏實填滿,也顧不得說她的不是。

不管經曆了怎樣的情緒變化,心中是怎樣一番刀山火海,隻要找到了,一切都不重要。

聽到丁圩帶著批評意味的話時安旬才覺得當年的自己好像真的沒有覺得害怕,雖然隻身一人,雖然沒有一分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這份依戀來得太早,早的那個時候還未能來得及察覺,現在想起來,自己已太早交了心。

或許這個“早”字還可向前追溯。

郵箱裏忽然出現了一份容量很大的新郵件,陸璿下載完之後解壓,點開後才發現都是安旬和丁圩二人一起的

照片。

一張一張慢慢看下去,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都能深深刺痛陸璿的眼睛,直到看到那張二人緊緊擁抱的照片之後她終於再看不下去,關閉了文件夾,緩了好一會兒才把緊握的拳頭鬆開。

不會錯的,那種擁抱,眼裏流露的那種情感,一點都沒有隱藏。

她記得曾經有人說過擁抱其實是最遠的距離,因為你看不到對方此刻的表情。

可是擁抱卻也是最真實的動作,知道對方看不到,所以放心的展露。

挑選了幾張照片發送回去,陸璿再一次撥通了那個電話,“有用的東西我已經發回去給你了,記著我說過的話,隻要針對那一個人就行了,要是傷及了無辜,後果你清楚。”

冷聲掐斷了電話,陸璿翻看起一直占據頭條的安旬的新聞,這個時候有一個同事忽然走進了她的辦公室,在看到安旬照片的時候略微思考了一下,這才想起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陸主管你認識的人都很了不起啊,上次來給你送文件的那個小姑娘都上頭條了。”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陸璿衝她一笑,等她走出去之後就換上了沒有表情的麵孔。

頭條不是那麽容易上的,不過安旬,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也許你要連登幾天的頭條了。

“哎,是不是剛好趕上了。”在丁圩用鑰匙打開門之後,安旬一下子就鑽了進去,剛好看到正係好圍裙要往廚房裏去的陸璿。

“不用做飯了,這一份是打包給你的。”把手中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安旬還很服務到家的替陸璿打開了盒子,頓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惹得安旬嗅了嗅,“真是好香,下次還要去吃。”

看著眼前這份豐盛的晚餐陸璿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傻傻的站在椅子前,都不知道該坐下。

“怎麽了啊,快點趁熱吃,這可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給你捎回來的。”擺了擺手,安旬催促著陸璿快點嚐嚐。

答應了一聲,陸璿拉開椅子坐下,送入口中的東西分明很美味,她卻覺得心頭不是滋味。

其實安旬這個女孩子給人的感覺很極端,一開始不了解、不相熟的時候你會覺得她很冷傲孤僻,讓人退避三舍,可是慢慢熟悉了之後你又會發現,如果你能和她打好關係,她不僅健談甚至還能對你掏心掏肺。

因為她對自己好了一點,陸璿穩固的決心又開始動搖了,或許她從來不是個堅定的人,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總是做不好自己想做的事。

“恭喜你了,寧雲的新聞我都看到了,你可是占了個大頭條。”調整好了情緒,陸璿衝安旬露出一個真心祝福的笑容。

“別提了,今天我都快被探尋的視線射穿了。”像是被觸到了什麽禁忌,安旬不停的搖手,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陸璿見狀隻是默默的吃著安旬給她帶回來的晚餐,垂著頭又笑了一下。

生來就該耀眼的人無論如何隱藏都注定是個王者。

無論想與不想,是千裏馬總會遇上伯樂。

現在的我真的後悔了,可惜我太驕傲

,所以對不起。

一大早,安旬難得想要賴個床所以在陸璿和丁圩都出門了之後仍遲遲未起,正安安穩穩的睡在被窩裏時忽然被大響的電話鈴聲吵醒,極不情願的慢吞吞走到電話那裏一拿起就聽到高錚急急忙忙的聲音,“小旬,不好了,你……快點打開電腦看新聞……”像是經過了一個長途的奔跑,再加上心裏很著急所以他好不容易才說完了一句話。

開電腦?安旬在心裏腹誹,看新聞的話翻報紙或者開電視不是更方便嗎?

“究竟怎麽了,什麽事這麽匆匆忙忙的?”安旬心裏覺得奇怪,這一大早的是有什麽急事能讓他特意給自己打個電話。

“你又上頭條了,就是……反正你自己去看吧!”那頭的高錚憋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麽開口說清事情的始末,丟下一句話就匆匆掛了電話。

盯著“嘟嘟——”響的電話,安旬無語的挑挑眉。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覺自己今天上的那個頭條簡直讓各大網站的評論人數炸了鍋,再一看那標題,真真是比昨天那個有過之而無不及且相當勁爆。

“寧雲高調納入新生力量原是後台穩固,風華少女為入學竟招惹有婦之夫甘當小三”大大的標題就占據了三分之一,而且報道寫得讓安旬看完後簡直覺得可以編成一部小說,天花亂墜、無邊無際。

一眼就看出那篇報道配的圖是昨天自己和丁圩外出的圖片,從剛坐進車裏的聊天到在餐廳門口得知好消息的擁抱再到攜手走進一家旅行社,配的每張照片兩人的舉止都十分親密,不過不難看出拍照的人完全是想針對自己,因為自己的部分是十分清晰的而丁圩則是完全模糊,可以說即使是相熟的人也很難看出是他,對此,報道下麵寫明是為了保護其中一個當事人,安旬心裏卻清清楚楚,不僅清楚是衝自己來的,還清楚始作俑者。

不用多說報道下麵的評論是罵聲一片,一個個都痛心疾首說如今社會道德敗壞,為了出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都可以不擇手段,如此這般的話。

安旬並沒有太過在意,隻是勾了勾嘴角。

你這次會不會玩得太大了?可惜你還是選錯了對象,我可以很快從中抽身,而你,做得到嗎?

還未到中午,看到報道的丁圩已經趕了回去,一進門連包都來不及放下就問安旬要不要緊,需不需要自己出麵去澄清。

很堅定的對他搖了搖頭,安旬說的每一個字都底氣十足,“莫須有的事情我要自己正名。”

沒有等待的太久,寧雲的電話來的比預想中還晚了些,安旬按下接聽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等待對方先開口,“安旬是嗎?你的創作能力我們認同,可是關於你的新聞就不如你的能力可以讓人接受了,我想我們需要重新考慮是否接收你入學的事情了,而且校方將於明天召開關於此事的處理意見的公告會,希望你能出席。”

“沒問題,我一定準時出席,不過……”安旬微微頓了一下,預示著接下來的半句話才是關鍵,“並不是給你們機會對我做出選擇,而是要告訴你們,我必須存在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