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沒有想到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安旬還能如此猖狂,一時無言,半晌後對方轉換了語氣,像是無法理解,“你為什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且不說這完全是不實消息,我的實力就值得你們摒棄所有東西。”再艱難的情況安旬都能像個王者般以高傲的姿態去對待,不輕易低頭或認輸。

“好。”短短的一個字,不過安旬已經聽出對方被自己的一番話動搖了心意。

望著丁圩離開的背影的高錚也相信安旬不可能是報道中所描述的那種人,如果她那麽勢利且攻於心計,想要走到她身邊就不會那麽不易。

雖然看不清她身旁的那個人,可是高錚也清楚,能讓她如此的人隻有丁圩而已。

可惜別人不是他,不知道這一點。

他,是她即使不冷也願意去主動擁抱的人,換作旁人,恐怕她寧可自我取暖也不多看一眼。

好不容易把在家裏陪了她很久的丁圩打發走,雖然安旬一再強調自己真的沒事,也不受任何影響,丁圩還是不放心的重複問題,在安旬沉著臉硬要把他趕去工作的時候他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沒別的事,安旬幹脆坐在了沙發上盯著牆上的時鍾,等著陸璿回來。

在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時安旬都沒有回頭,等到確定門被關上才冷笑了一下,背對著陸璿出聲,“把原本的照片給我。”

陸璿並沒有出聲,隻是遠遠瞧著眼前這個此刻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穩如泰山的女孩,心裏滋生出了恐懼。

“你在說什麽?”雖然聽出了安旬語氣裏的肯定,陸璿還是裝作一無所知。

無視她既無聊又無謂的謊話,安旬回過頭直視她,“你有你想保護的人,我也有我想保護的人。”

沒有進一步的說明卻是再度肯定了她剛才的話,陸璿一時無言以對,但卻不打算就此認輸。

“你不過認定了我不會出賣他所以才敢如此,這一次我就成全你,但是你記好,是你先犯規。”森然的語氣叫人一顫,“你根本沒有想過會給他造成多大的麻煩吧,隻是為了自己的一時痛快就可以犧牲那麽多人,連你弟弟都是你的犧牲品。好好想想吧,你都做了什麽,你本該做什麽。”安旬又再重複了一遍之前那句話,“把原本的照片給我。”

“不會出賣還要原本的照片做什麽?”反正已經被揭穿,陸璿也就幹脆坦白。

“我不是你,所以有些事我做不出。”字字入耳,陸璿自知理虧而不敢言。

我不是你,不會拿他當做賭注,驕傲如我,也寧可認輸。

在寧雲的公告會之前安旬已經拿了原版的照片去了學校,不過她特別聲明下午的公告會絕對不能動用到這些照片,而是讓她自己去解決。

“這個人你們不認識吧?”指著照片裏的丁圩,安旬問圍成了一個圈的寧雲教職人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了搖頭。

“既然不認識那就不是寧雲的人,既然不是又何來的利用他進入寧雲?”果斷直接

的粉碎了第一個傳聞,安旬順勢搶占先機,“不過報道有一點是真的,就是他真的是有婦之夫,不過同時也是我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生活了十年的人給你一個擁抱,這難道也值得媒體緊追不舍嗎?”適時的反問,問得昨天在電話裏還底氣十足的人啞口無言。

“在沒有認清事實之前請不要隨意宣判。”留下這一句惹人深思的話後安旬就和那些人道了別。

充斥著閃光燈的環境讓安旬無法適應,偏偏她還是場內的主角,隻得強忍著不適感坐在了當中的位置上,接受閃光燈的洗禮。

正在心裏暗歎自己果然不適合如此公眾的環境,公告會開始後台下記者的問題就如連珠炮似的一個接一個,“請問報道的那張照片是你本人嗎?”“請問報道的情況是否屬實?”“請問照片裏那個神秘人真的是傳聞中的寧雲某位教授或高層嗎?”“前一天寧雲還破例大肆宣傳你第一的名號,時隔一天就爆出了這則消息,那麽你的成績是否屬實呢?”“傳聞那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是有夫之婦,你真的和他有傳聞的不正當關係嗎?”“可以就此報道發表一下你的感言嗎?”

調了調麵前微型話筒的位置,安旬麵不改色的回答起來,“對於你們剛才所有的問題我隻想說一段話,至於能不能解開各位的疑惑或是各位相不相信我管不著,來參加這次的公告會隻是對自己和寧雲的名聲負責。”簡要的說明了自己到場的用意,安旬掃視了一周下麵的記者,像是確認他們都聽明白了自己的話後才再度開口。

“照片裏的神秘人並不是寧雲美院的人,而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很親近的、對我也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拍攝這些照片的人是什麽心態,雖然這些並不是不能公開,但是首先我不是個公眾人物,其次,我也不想我周圍的人會因此遭受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請各位能還我們一個清靜。我不知道祝賀性理所當然的擁抱為何會被寫得如此不堪,即使是普通朋友得知喜訊有如此動作也可以理解,更何況是最重要的人。至於我的成績,大家可以通過任何渠道去查詢,若有一絲一毫不真實,任憑處置。”說完後她就起了身,朝著寧雲的老師們偏了一下頭,略帶俏皮的把接下來的話題交給了他們。

一眨不眨盯著屏幕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怯懦的女孩,丁圩欣慰的露出一個笑容。

恭喜了小旬,從八歲期待到今天的事情你終於還是做到了。

我看到了,你真的長大了。

不同於處之泰然的丁圩,看著公告會的高錚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安旬的表現他實在是不得不佩服,如果這樣的事情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能自己真的無法做到處亂不驚,也有可能著急的都找不著北了,所以除了佩服他也隻是在把心放回原位的同時感慨了一句,“做得好。”

殊不知身旁表麵波瀾不驚的人內心是怎樣一番風起雲湧。

與此同時在關注著這場公告會的還有陸璿,隻是此時的她眼裏心裏腦海裏充斥的全是那句“很重要的人”。

就是在昨天,陸璿深深的感覺到了安旬

的可怕,不是因為她多冷冽,不是因為她多聰穎,而是因為她忽然間發現安旬居然不在乎。

不在乎能不能進入寧雲,不在乎自己處於如何的境地,那些足以把她擊垮的東西,她居然一點都不在乎。

就好像如果不是因為照片裏的另一個主角是丁圩,安旬都不會出席今天的公告會。

什麽都可以拋棄,什麽都可以放棄,隻有一樣需要攥緊。

我並未不敵,隻是敗給了你的深愛。

“想必關於安旬同學的話題可以告一段落了,剛才她發表的個人聲明大家也聽得很清楚了,而且在此之前她說的所有話以及網上那篇報道的所有不實傳聞已經經過了寧雲的核實。所以和幾天前的宣傳一樣,到了九月初的開學季寧雲依然會高調歡迎今年的新生第一名,也就是安旬同學。”校方的發言人短短數語總結了公告會的全部主題,還順帶表明了校方的立場,沒有想到最後發言人還頗為幽默的加了一句,“這次的不實新聞似乎比校方的公告更具宣傳效果,看來我們寧雲需要好好檢討一下了。”

一句話緩和了氣氛,讓台下的很多人都被感染而帶上了笑意,也很快的把目光放在了對寧雲新生迎接會的期待上。

有幾個記者遲遲未散去,私下去采訪了寧雲的發言人,還極具好奇心的詢問為何校方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力挺一個還沒有正式踏入寧雲校門的學生。

回想起了安旬之前的那句話,那位老師衝幾個人一笑,重複了一遍,“因為她的實力值得我們摒棄所有東西。”說完後就擺擺手離開了,隻留下無法理解這短短一句話含義的幾個人,麵麵相覷。

“小旬還真是厲害,那麽短的時間居然已經說動了寧雲的人,完全高姿態的扳回一局啊!”新聞結束後高錚忍不住讚賞,安旬坐在那裏的氣場,簡直比寧雲的教職員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你錯了。”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的丁圩忽然開了口,“事實是不需要過多解釋說明的。”

如果此刻的高錚看到了安旬臉上的神情再與丁圩的加以對比,或許會增添一句感慨。

他的在乎與她的不在乎居然也可以如出一轍。

離場的寧雲老師們都誇安旬處事有方,而且在台上的樣子也鎮定自若,對此安旬什麽也沒多說,隻是淡淡一笑而後和他們告了別。

走出大門的安旬還特意抬頭眯著眼看了一會兒今時今日無比明媚的陽光,這才踏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該以何種態度去對待,取決於人的重要性,而並非事。

如果你小看了安旬事件的影響力和影響範圍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這個事件連遠在國外的陸澄都清清楚楚了。

緊張的觀看電腦裏正在直播的寧雲公告會,陸澄揪著的心已經飄去了大洋彼岸,可是當鏡頭完全對準了正中的安旬時,他的心裏莫名的踏實起來,因為隻看她坐在那裏的樣子就知道她能夠處理得很好,雖然對她並沒有過多的了解,可是陸澄卻相信她是個完全可以隻依靠自己解決任何問題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