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看著,沈彥和安旬都覺得那架模型飛機的飛行軌道有點不對勁,在安旬兜來轉去的避開了數次而那架飛機還是直直的衝她而去的時候總算是明白了這壓根就是衝自己來的。
借助可以成為飛機的障礙物的樹幹和大型石塊以及一些雕塑暫避的時候,安旬在一時蹲下,一時起身偏頭之際忽然就想到了對策。
左躲右閃的橫穿過比賽場地,安旬跑到裁判的身邊,直接拿過他手裏的氣槍,等到那架模型飛機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衝來的時候,確定好方位瞄準,“砰——”的一聲利用氣槍發出的白色物體的有限距離打中了機翼,隻見那極大的迎麵而來的壓力讓那架飛機生生逆向退了足有十幾厘米,然後墜落在草坪上。
周圍的人都被那驚魂一幕和安旬的聰明和勇敢還有拿槍的帥氣姿勢嚇得呆住了,在安旬把氣槍還給裁判的時候才慢慢回過神來,為著她靈巧的躲避姿勢和精準的槍法鼓起掌來。
看到安旬臉上莫名露出的一個看不出表達了什麽心情的笑容後,沈彥也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因為長時間的緊握都出了汗。
是替安旬捏了把汗嗎?看起來真是多餘。
自己隻能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什麽都做不了,而她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已經想到了脫離困境的方法,簡單而完美。
不動聲色的緩步走到研究著手上的的菜譜,把全部的注意力投入到了做菜上的陸璿身後,安旬聲音很輕的說出了一句,“謝謝你。”
手腕一顫,陸璿因這句話差點拿不住手裏的菜譜,機械的扭過頭去目光空洞的望著語出驚人的安旬。
“謝謝你,給了我機模展的VVIP入場券,也謝謝你給我帶來的難忘時光。”隱晦的告訴了陸璿自己早知道她讓自己去根本就是鴻門宴,別有目的,安旬輕巧的語氣也是在說,我已經習慣了你的突襲,所以即使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了。
雖然在心裏早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安旬還是覺得真的不能小看陸璿,她總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最大限度的想要給自己教訓,而有的時候卻又看上去讓人沒有辦法去責怪。安旬覺得自己實在無法去形容她和陸璿之間時好時壞的關係。
對於陸璿不時的那些刻意討好以及她給自己設下的陷阱,安旬並不是沒有辦法聰明的避開,隻是她並不想那麽做。
俗話說人在經受過幾次挫折之後才能學會自己從來不懂得的事情,內心也會更加強大。如果真的是這樣,安旬真的不介意成為她的挫折,如果她真的能明白,如果她真的能……變得更好的站在丁先生身邊,那,自己真的願意做那個惡人。
時間似乎從來都不會在原地等待人們追上它的腳步,轉眼間安旬已經進入寧雲三個月了,而時間也已經來到了丁圩所在醫院一年一度的體能訓練的日子。
換上了早就采購完成的匹配度直達百分之百的全套運動裝備之後,安旬和丁圩並排站在鏡子前,覺得這樣子的打扮任憑誰都能一眼看出他們是
拍檔。
換好了裝備的陸璿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了鏡子前一大一小兩個人之後不自覺的就產生了一種自卑感。
明明該是美好的三口之家的感覺,可是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被自動排除在外了。
“我好了,我們走吧!”強撐起一個笑容,陸璿走到兩人麵前和他們招了招手。
挽住丁圩的胳膊,安旬對於今天的訓練似乎是期待已久,迫不及待的就打開大門拉著丁圩一起出去了,“先去接你的搭檔吧!”安旬的聲音從樓道裏的回響傳到了陸璿的耳朵裏,她心不在焉的鎖上大門之後才意識到剛才的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很有份量的一串鑰匙拿在陸璿的手上,那種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冰涼觸感讓她的心頭也不自覺的就一涼,漸漸蔓延全身。
有這個家的鑰匙又怎麽樣,隻要換了一把鎖,自己就什麽也不是。
原來過了這麽久,自己和這家的關係不過隻能靠一把冰冷的鑰匙來維係。假如有一天自己弄丟了它們,是不是就連家也沒有了,不會有誰歡迎自己回去,不會有誰替自己開門。
“我們今天是要走到全院的集合地點坐大巴哦,所以不要再磨蹭了。”就在陸璿發愣的時候已經走下樓的安旬察覺了半天沒有出現的陸璿,隻好上樓去看看她是不是又在哪裏自憐自哀起來。
一看到陸璿發呆的樣子和臉上那抹深深的苦笑,她就知道自己估計的準是沒錯。
“路程有點遠,你應該是可以的吧?”幾步走到了陸璿身邊,安旬孩子般的拉住了她的胳膊晃了晃,嘴裏還帶著點撒嬌語氣的不斷催促,“快點嘛,快點嘛。”
像是中了這樣子的安旬的魔咒,陸璿不自覺的真就一步一步跟著在前麵引導自己的安旬下了樓。
穿得很是厚重的高錚看到迎麵而來的三個人時有點艱難的舉著手揮了揮,之後便有些費力的朝他們跑了過去,不知是不是因為負擔太重,甚至能聽到他輕微的喘氣聲。
“你這個樣子要怎麽登山?”很是懷疑的掃了一眼被裹得足夠嚴實的高錚,安旬語氣裏又帶上了嫌棄,“而且,既然這麽不方便你就站在原地等我們就好,即使你跑過來了我們不還是要往那個方向走嘛!”
對於安旬總愛“欺負”高錚這件事丁圩已經習以為常,也隻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輕輕瞪了安旬一下。
“丁醫生和小旬的裝備夠專業啊,一看就是衝冠軍來的。”一坐上車,丁圩和安旬兩人又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陸璿和高錚則完完全全的被忘在了一邊。
配合主題的把頭往丁圩的肩膀一靠,安旬比了個勝利者的“V”字。
“這都是多少年的搭檔了,默契度那是絕對的……”話說了一半,說話的人豎了個大拇指,算是把這句話的意思表達完。
幾個年輕的實習醫生湊過來曖昧的看看丁圩和安旬一模一樣的裝扮,像是刻意要讓他們成為話題的重點,“你們這衣服別有居心啊,是親子裝還是……情侶裝啊!”果不其然,此話一
出就引起了車裏的一陣哄鬧,陸璿把頭垂得很低,覺得自己會答應來簡直是瘋了,她恨不得立刻從這樣窘迫的處境中消失。
“你們正經一點,正牌丁夫人可是在場的。”出聲把眾人的話題頂了回去,安旬朝陸璿的方向投去了一個目光。
一些丁圩的崇拜者和帶著點好奇的同事紛紛看向了低頭沉默不語的陸璿,方才那幾個很會尋找話題的人齊刷刷的站到了陸璿麵前一鞠躬,很有氣勢的喊了一聲,“丁夫人好!”那架勢活脫脫的就是對待封建時期家族領導者的最高禮儀。
“恩,你們……好啊。”有點艱難的抬起頭,陸璿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有女主人的風範,對著那些好奇的目光一一微笑著點了點頭。
“小旬那麽好的姑娘,丁夫人是不會介意我們這些人的胡言亂語的,對吧?”其中一個人請示般對陸璿發問,她一時並沒有聽清,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沒有想到安旬在醫院裏的人氣會這麽高,在風頭過去後,陸璿再一次被遺忘在了冷冷清清的角落裏,而話題的中心又轉向了從來就很難不引人注意的丁圩和安旬二人。
如果不是太年輕,如果不是礙於自己在,這些人是不是會直接稱安旬一聲“丁夫人”呢?苦澀的在心裏這麽想著,陸璿為自己默哀。
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可以說是被遺忘的更徹底的高錚看著被層層包圍的丁圩和安旬,看著安旬此刻顯而易見的開心,好像心情也明朗了起來,癡癡的朝著她也勾起了嘴角。
真的很相配。打扮成這樣的丁圩褪去了白大褂穿在身上時的森冷氣息,打扮成這樣的安旬除去了學生裝遮蓋的稚氣未脫,這樣的他們,真的很相配。
也許他早該意識到的吧,除了丁圩,還有誰能把千篇一律的白大褂穿出不一樣的韻味,同樣的,除了安旬,還有誰能把隨心而定的休閑服穿出高貴的氣質。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到了訓練的地點,剛把腳穩穩的踩在地麵上,高錚就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不輕,左顧右盼的想等個人來解釋一下。
“各位終於到了,我已恭候多時。”和藹可親的前任院長,同時也是這次計劃的發起人,低著嗓子開了口,好像想給人造成一種無形的壓力,“在各位眼前的就是今天的第一個訓練項目——山地自行車騎行比賽。規則如下:各位可自行兩兩組合搭檔,必須是一男一女的組合方式且必須是一位年長者搭配一位與之年齡有一定差距的隊員,這是為了比賽的公平性。要求是男方騎車載女方,目的地是我們第二個項目需要攀爬的那座山腳下,需要注意的是我們在路上設置了很多路障,你們需要兩兩配合,不讓任何一方受傷。”
明白了這尤為壯觀的自行車隊伍的用途,高錚的心情總算是緩和了一些,看了一眼拉著丁圩躍躍欲試的安旬,不知怎麽自己好像也就有了去接受挑戰的勇氣。
“小旬,今天你和丁醫生的裝扮很相配哦!”在分發自行車的過程中前院長走到了丁圩和安旬的身邊,很是熟絡的也調侃起兩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