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九頭妖鬼

我登時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顧一切的衝進廠房。破舊的大門不知被誰拉開的,裏麵充斥這一股難聞的皮料異味。進門就看到有具女屍被縱向劈開,兩片血淋淋的殘屍橫倒在地,這場麵是相當的血腥和殘酷,令人怵目驚心!

看到這情形,我第一反應是林羽夕遭到了毒手,整個人都呆住了。但隨即在燈光下看清,這兩片女屍一絲不掛,並且也沒腦袋,我便鬆了口氣。殺人割頭倒是不費什麽時間,問題是要剝光衣服,那就需要些工夫了。

我剛要拿手機舉起來往深處照看,突然間眼前竄起一排血噴泉!

我吃驚的低頭往下瞧,隻見血水是從兩片女屍上噴射而出的,仿佛屍身內安裝了抽水泵,將血液瘋狂的抽出來往上噴發。我心叫不妙,這肯定是陳玉涵的一記陰招,果然就在這一霎,韓芳芷出現了。

來的隻有它的頭顱,長發遮住了斷頸,但發絲往上隆起,似乎下麵藏著什麽東西。它就停懸在殘屍上方,還沒等我想明白它想幹啥,猛地張嘴將這一排血噴泉吸進去,我立刻清楚他們要耍什麽花招了。

現在是月末之夜,又在久無人居的廢棄之地,是邪祟變異和進化的最佳時間和地點。這個剛剛被殺的女人,一定經曆了很長時間的邪法養煉,還有之前收集了不少的厲鬼陰靈,加上被斬頭而死的韓芳芷,可能會集聚某個數量,形成一個可怕的鬼邪,我估計應該是個極品!

我才要用銅錢劍將這死娘們趕走,手伸出一瞬間,馬上又縮了回來。這又是個陷阱,對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所謂物極必反,韓芳芷狂吸陰血,加上其它幾個死鬼的怨念,已經將怨氣衝到了巔峰。就像氣球一樣吹大到一定程度,就會爆開,在這一刹那,所有的陰氣會暫時轉變為介於陰陽之間難以分辨的一種怪物,如果被銅錢劍刺中,會將錢幣連帶我身上的陽氣在瞬間吸走,從而陰陽調和,化為世上最為凶惡的猛鬼!

這是一種置死地而後生的邪惡法術,沒有幾年的準備和養煉,是絕對做不到的。可見陳玉涵在這七年裏,一直都在殺人作惡,可是為毛從來暴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呢?

眼瞅著韓芳芷在吸血過程中,整個腦袋脹大起來,慘白的臉色逐漸變成紫黑色,皮膚都變成了透明,仿佛要滲出鬼血來,顯得極為詭異和可怖!

我卻沒辦法阻止它,心裏不由感到一陣窩囊。一咬牙心想還是先救林羽夕吧,反正我們倆是捆綁的命運,無論誰死了,對方都都不會獨活下去。我繞過女屍就要奔過去,就在這時“噗”地一聲響,韓芳芷腦袋爆開了,形狀如同張嘴的石榴,從中噴出一縷縷黑煙,隨之它的長發飄起,在斷頸周圍布滿了一圈滴血的頭顱!

這一看都是鬼腦袋,它們本來個頭挺小被掩藏在頭發之下,隨著韓芳芷腦袋的爆裂,它們眨眼間鼓脹起來,大概有七八個之多。一個個滿臉都是猙獰的笑容,慘白的臉孔上那對幽綠的眼珠特別陰森,全都狠毒的在盯著我。

我心頭打個激靈,馬上想到這是“九頭妖鬼”!

這邪惡的玩意也是來源於鬼車的傳說,與發鬼有共通之處,但其比發鬼凶猛了不知多少倍。是由飛頭蠻聚集暴飲鬼血,最終形成九頭妖鬼。

說起飛頭蠻,可能都知道那是日本的一種鬼邪,其實根源是在中國的,以前咱們叫做“落頭氏”。

《搜神記》記載,三國時期吳國大將朱桓有個丫鬟,半夜睡夢中腦袋就飛走了,直到天亮才回來,重新長在身上。有一次,頭顱飛走後,她的同伴見被子滑落,好心幫忙蓋好,結果幫了倒忙,這丫鬟回來後被棉被封堵回不到脖頸上,就掉落地上奄奄一息了。幸虧朱桓發現,把被子揭開,才得以讓這丫鬟腦袋回歸原位。這就是最初飛頭蠻的原型,後來傳到日本,就變成了他們的一種鬼文化。

而他們的鬼文化,也就這麽寒酸,比起咱們五千年曆史,那是提鞋也不配。鬼符經中記載,用鬼車邪符養煉飛頭蠻,可化成九頭妖鬼,那也是鬼車的一種象征。九顆鬼頭吸取的鮮血,其實象征著鬼車曾經被斬掉的那顆頭顱,要把它的血吸回來,這便能重現鬼車之威。

想到這兒,我不由苦笑,這玩意就是掉進灰裏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不管它任由吸血,最終變成九頭妖鬼。如果用法器幹預,那麽就不是九頭妖鬼了,應該是變成“九羅刹”。那東西更恐怖,就像剛才陳玉涵所說,會讓附近十裏之內不留一個活口!

我說了這麽多,其實當時心裏的念頭猶如電閃般閃過,隨即將手機咬在嘴裏,騰出手掏出一把黃符。我知道九頭妖鬼不會給使出氣運連環符機會的,目前隻能先暫時擋住它們再說。隨手將一張符貼在乾坤劍上,心裏默誦了總敕咒,因為沒時間去看什麽符,隻能用萬能咒語了。

可是黃符剛剛燃著,九頭妖鬼突然消失,我還沒來及去想這玩意想幹嘛,忽地一股腥風湧過來,“嘩”地兜頭被潑了一身黑血。符火陡然間被澆滅,咬在嘴裏的手機燈光也同時熄掉,眼前一時變得漆黑無比。

我心頭一沉,心說哥們今天要糟,身上沒有對付九頭妖鬼的高級符,臨時用血畫出來的,威力太小,壓根起不上作用。但死也要先找到林羽夕,我們倆總得死在一塊!

於是揚手把乾坤劍拋向空中,撒腿往廠房深處就跑。還沒跑出兩步,隻聽陳玉涵在廠房外冷笑道:“你要找的人在這兒!”

我一驚收住腳,轉過身向外看,隻見門外黑暗中忽然亮起一團燈光,是陳玉涵一手掐著林羽夕的脖子,一手拿著手電,就站在外麵不遠處。

暈倒,他都一條腿了,現在掐著林羽夕,還是借她的力量才站穩的,這丫頭怎麽會栽到他的手裏?

還有她怎麽不在這邊廠房?我不由感到奇怪,剛才引我跑過來的人是誰?猛然間就明白了,廢棄工廠裏還有其他人,剛才看到的黑影,不是這個被劈成兩半的女屍,就是另外一個人。因為她自己不可能把自己劈開,而陳玉涵不在這兒,那麽廠房裏至少還藏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