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爺見我準備好了以後,拿出銀針開始在拓海道人的後背上紮了起來。邊紮邊念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漠!獨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道大,天大,地大,王大。域中有四大,而王處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隨著張二爺一針針的紮下去,拓海道人的身體也一點點開始顫抖了起來,最後甚至有些抽搐。

我對著站在一旁的陌若惜喊道:“妹子別看了趕緊幫我一起按著來。”

陌若惜走到我們跟前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兩眼泛著淚花對我說道:“布哥哥,我要摁著哪啊?”

我指了指肩膀的位置對她說道:“你幫忙摁著肩膀就行,你這樣站住了死死摁住了啊,沒有二爺的話可千萬別撒手。”陌若惜抿著嘴衝我點點頭。

好像是聽到我在臥室裏的喊聲了,陌裳桑也跑了進來。看到我們的樣子也是一驚,不過很快表情就恢複了平常的樣子,她的沉穩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小姑娘絕對沒少經過事。

她走到我們跟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張二爺喊了一聲“躲開”。

此時張二爺手中的銀針已經紮進了拓海道人的頭裏,這一針下去以後拓海道人有了反應一個勁的從嘴裏往外吐著東西。

那些東西的惡臭熏得人連連作嘔。我堵著鼻子問道:“二爺您這是給他灌得什麽啊,怎麽這麽臭?”

張二爺淡淡的說道:“蛇膽啊你不是知道麽?”

我急扯白臉的說道:“不是說蛇膽,我說的是您往他嘴裏倒的那紅的是什麽?”

張二爺瞪了我一眼說道:“那是公雞血,不是我說你個小兔崽子,怎麽什麽事都大驚小怪的,別什麽心都操了,趕緊摁住了吧。”聽張二爺說完我也沒再多問就這樣和陌若惜一起摁著拓海道人。

就這樣斷斷續續吐了有一會兒的功夫,拓海道人也沒有了動靜。張二爺依次把紮在他身上的銀針拔了出來對我們說道:“好了現在可以鬆開他了。”

然後朝陌裳桑說道:“丫頭你把你師父吐得這些東西都倒了去吧。”陌裳桑聽到張二爺這麽一說直接蹲下身子端起桶子就出了屋子。我在旁邊說到:“二爺,您老人家就不能對人家姑娘好點?都是姐妹倆對待的區別怎麽就那麽大呢?”

張二爺義憤填膺的說道:“你個小兔崽子懂個屁,沒你的事跟著瞎參合什麽?二爺我這是殺殺她的銳氣,我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真反了她不成,我可不是她師父不會慣著她這毛病,這麽點年紀就目無一切,難道不該教訓教訓?”

張二爺這一番話是說著陌裳桑外帶數落了我一頓,我整個是王八鑽火炕連憋氣帶窩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急還急不得。

我無可奈何的對張二爺說道:“那您老說咱現在該怎麽辦?”

張二爺說了句“等著”然後就不再理我了對著陌若惜說道:“乖丫頭去看看你姐姐倒完沒有,如果完事了把她喊過來,說二爺有事找她。”

還沒等陌若惜出門,陌裳桑就有進了臥室對張二爺說道:“二爺您有什麽事情找我?”

此時張二爺看了看我們三個說道:“乖丫頭你那水都煮好了沒有?”陌若惜說道:“爺爺我都煮完了,已經把浴缸倒滿了。”

張二爺點點頭說道:“那就好,現在咱們爺四個得把你們師父搭到浴缸裏去,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身上的屍毒散得更快些。”

張二爺這麽一說我們三個都走到了拓海道人的床邊,加上張二爺正好一人抓住一個被角把拓海道人搭了起來。

不過陌若惜那裏她明顯有些兜不住,我穩了穩身子盡量往她那邊靠了靠,四個人一起慢慢的把拓海道人搭到了衛生間。

到了衛生間以後在張二爺的指揮下我們一點點的把拓海道人放到了浴缸裏,放好以後陌裳桑在衛生間找了一些毛巾一類的東西,墊到了拓海道人的頭下盡量讓他的頭浮出水麵。

然後我們四個人就站在浴缸旁邊看著裏麵的情況。

隻看到漸漸的浴缸裏的水就起了變化,從拓海道人的身上尤其是被抓傷的傷口上一點點的襂出來了很多黑褐色的東西,慢慢的浴缸裏的水也被染成了黑褐色,張二爺見狀對陌裳桑說道:“丫頭你去找些糯米來。”

然後又回頭對陌若惜說道:“乖丫頭,你去回臥室把那盛蛇膽的碗給二爺拿來。”

見她們兩個都出了門以後,我對張二爺說道:“二爺,依您老看這拓海道人,還有就沒救啊?”

張二爺看著浴缸中的變化說道:“看意思命能夠保住了,不過他那條腿是夠嗆能夠恢複到曾經的樣子了。”我疑惑的問道:“您老人家不是把他身上的肚兜逼出來了麽?怎麽這條腿還會保不住?”

張二爺接著說到:“現在還不能說徹底把他體內的屍毒都給逼了出來,因為他常年吸收了太多的死氣,再加上這次受傷耽擱不少時間,就恰恰是這個時間才導致他體內長期以來所堆積的死氣與這屍毒起了反應。

病情才會發展的如此迅速,這次多虧了是你二爺我親自出馬,這事換二個人這拓海道人的命就交代這了,再說了別人見了他也不敢接這活。”

我在一旁好奇地問道:“二爺這話怎麽說?”張二爺見我一副認真的樣子,也是笑了笑對我說道:“今天看你小子表現不錯,二爺我就教你幾招,你剛看到二爺用那銀針紮他了麽?”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張二爺接著說到:“那叫三十六穴追命針,分別用銀針紮到他身體上的三十六個致命的穴位之中,將他身體的潛質激發出來。

在配合公雞血的純陽之性在他的胃裏吸收那些屍毒,蛇膽有著解毒的功效,此時他的胃裏的東西相生相克,再被這三十六穴追命針一激發自然能夠將胃裏的那些吸收了的屍毒吐了出來。”

我聽到張二爺這麽一說一臉崇拜的說道:“二爺您啦真是有一手啊,可是您怎麽就不同意收我為徒呢?”

張二爺淡淡的說道:“我當初不就跟你小子說了麽,這些東西教是教不會的,隻有自己平時用心去學去記,我當初跟著我師父在他身邊幫著做事就做了二十多年,後來他老人家駕鶴西遊了,我自己有幹了十多年,後來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也看透了,所以就封山不幹了,可是沒想到被你個兔崽子給牽連的又折騰起來了。”

我嘿嘿笑道:“那二爺,如果以後我有時間,就跟著您老人家多學學,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您就說,我一定聽。”

聽我這麽一說張二爺也是嗬嗬一笑說道:“行,看你今天這意思,也算不錯以後如果多家培養的話興許是塊好料。”我對張二爺點點頭說道:“二爺您老放心,我絕對好好學,不辜負了您老的期望。”

張二爺點點頭再也沒有說什麽,過了一會兒陌裳桑拿著一袋子糯米進了衛生間,張二爺對她說道:“把糯米全部倒進去。”

陌裳桑聽到張二爺這麽一說,把糯米搬到了浴缸旁邊,將一袋子的糯米直接倒進了浴缸裏。隨著糯米被倒進浴缸裏以後,水裏麵那些屍毒和死氣迅速附著到了糯米上麵,瞬間糯米就變成了黑米一般。

張二爺對著陌裳桑說道:“你去找個東西把那些被死氣和濕度侵蝕的糯米撈上來。”陌裳桑聽完轉身又出了門。

張二爺見她走了以後從懷裏掏出毛筆在拓海道人的額頭上邊畫著符咒邊念叨:“凡天下均同是性,天性既善,悉生萬物,無不置也。地性既善,養生萬物,無不置也。聖人悉樂理天下而實法天地,故萬物皆受其功大善。神仙真人助天地而不敢輕,尊之,重之,受之,佑之。”

他念完以後重新回到了剛剛站的位置。我不解的對他說道:“二爺您老剛才那是畫的什麽啊?”

張二爺說道:“現在什麽也別問,回來我會告訴你的。”過了一會兒陌若惜走了進來端著盛著蛇膽的碗對張二爺說到:“爺爺,我吧這碗端來了,您老人家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

張二爺接過碗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行了乖丫頭,現在暫時沒有什麽需要做的了,你站在邊上看著就行了,待會兒在需要做什麽二爺會告訴你的。”

這是陌裳桑拿著一個大勺子走了進來看了看張二爺後,就直接走到了浴缸邊,一勺勺的把那些被屍毒和死氣所侵蝕的糯米搖了出來,張二爺見她弄得差不多了,接著對陌裳桑說道:“你再去拿些朱砂來倒了浴缸裏。”

陌裳桑回頭朝張二爺說道:“不用了,我身上有。”說完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朱砂直接倒到了浴缸裏裏麵。隨著她這一到瞬間浴缸裏的水又變成了赤紅色,這次是朱砂一點點侵蝕著剩下的死氣和屍毒,一點點的浴缸裏除了那些被朱砂染成的赤紅色意外。一切變得如同平常一樣。

張二爺看後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好了現在咱們也四個一起把他弄出來。”

說完我們四個人一起把拓海道人從水撈了出來,這次並沒有把他放回到剛才的那個臥室,而是在張二爺的要求下把拓海道人弄到了陌裳桑的臥室裏,按照張二爺的意思是,那個屋子裏已經有很多死氣了。

因為他師父剛剛被拔完屍毒,現在在把拓海道人等於是自找沒趣,所以必須換個幹淨的屋子,好繼續為他做接下來的事情。

我們把拓海道人放到陌裳桑的**以後,張二爺就把陌裳桑和陌若惜以家傳之法不方便外人觀看為由將他倆請出了屋子。

張二爺這時對著**躺著的拓海道人念叨:“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錯錯然。若若乎回也,戛戛乎鬥也,勿勿乎似而非也。而爭之,而介之,而哯之,而嘖之,而去之,而要之。方之如吹影,思之如鏤塵。聖智造迷,鬼神不識。唯不可為,不可致,不可測,不可分,故曰天、曰命、曰玄,合曰道。”

張二爺一邊念一邊走到了拓海道人的跟前。

念完以後隻見張二爺的眼睛怒目圓睜的看著拓海道人的額頭。

緊跟著對著拓海道人的額頭就是一掌。

隨著這一掌打下去以後,就看見從拓海道人的鼻子裏緩緩的流出來很多黑色的粘稠物。

張二爺見狀隨手抓起了陌裳桑的枕巾,把從拓海道人鼻子裏流出來的髒東西擦幹淨以後,直接將枕巾扔到了地上。

回頭對我說道:“小兔崽子,去剛才那個屋子把咱自己的朱砂和剩下的黑狗血給我拿來。”聽張二爺交代完,我轉身出了門。

在門口外麵陌裳桑和陌若惜正焦急的等待著。

當看到我出來的時候,陌裳桑迎了過來剛要開口,話到嘴邊卻轉身回到了自己剛才站的地方,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麽整天搞得神秘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