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挨得近。

音色壓得沉。

“如果,我真有那種想法呢?”

南歡瞳孔倏地睜大,她的心髒砰砰砰亂跳不停。

在這靜謐的車廂內,甚至能聽到聲音。

靳熾川拿起她的手機,給南乘又打去一通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

靳熾川看著南歡因緊張而隱隱發紅的眼睛,笑著開了口:“南乘,謝謝你,幫我攔截了一個……情敵。”

南歡頓時張開嘴,像是要說什麽。

可她還沒來得及發聲。

嘴就被男人伸手捂住。

她熱乎乎的氣息,一簇簇撲在上麵。

自己渾然不覺,靳熾川的眸色卻漸漸變暗。

他對著手機,又道:“跟你說一聲,接下來半個月,南歡我領走了。”

“你要帶她去哪兒?”

靳熾川眼裏漾出一抹笑意,摻著故意,開了口:“私奔。”

……

按照南乘那意思,是還搞什麽私奔啊,隻要他倆想結婚,他可以幫著往出偷戶口本。

南歡獨自坐在副駕駛,頭埋的跟個鵪鶉似的。

她已經不敢下車。

不知如何麵對靳熾川。

但想手撕了南乘的心,卻逐漸高漲!

——咚咚!

車玻璃被人從外敲了兩下。

南歡心不甘情不願,卻沒辦法的按下車窗。

對上靳熾川的雙眼。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通紅雙頰上後,皺了皺眉,手背探過去,觸碰,“發燒了?”

南歡身子微微往後,躲開,搖了搖頭。

靳熾川將車門打開,示意,“出來吧,上去收拾行李。”

南歡慢吞吞下來,有意拖延,“真跟你走啊?我看我在家裏呆的也挺舒服。”

“你不是要練琵琶嗎?在家練,左鄰右舍難免有意見,我那空曠,地方大,你隨便練。”

聽完男人說的這番話,南歡心底默默認同了。

靳熾川是高級工程師,他們公司最近下來個新項目,要去津海市的郊區跟進一個工程,地方確實很大,空曠曠的,畢竟房子還沒蓋起來呢!

南歡自己去樓上收拾東西。

等她下來時,正看到靳熾川往車裏塞鼓鼓囊囊的購物袋。

“你買什麽了?”

南歡湊過去瞧。

靳熾川買的很多,後車廂和後備箱,都塞滿了。

“吃的喝的,那邊估計購物不太方便。”

南歡順手拿了包芒果幹,坐在副駕駛。

靳熾川整理好那些物品後,去到駕駛座,啟動了車子。

南歡目視前方的長街,心不在焉吃著芒果幹。

腦海裏,卻回想起適才靳熾川給南乘打的那通電話。

南歡閉上眼睛,在夜色中遮住了所有情緒。

心裏卻清楚。

她和靳熾川,是沒有未來的。

……

三小時後。

抵達了郊區工地。

南歡和靳熾川紛紛下車,拎著東西往宿舍走。

可當二人進去後,卻驚呆了。

宿舍內的布置倒是還好,寬敞明亮,家電齊全,有獨立的衛浴。

但讓人頗為尷尬的是,居然隻有一張床!

那張床還不是雙人的,而是單人的!

南歡定在門口,猶豫要不要繼續往裏走。

靳熾川放下手裏拿的一堆購物袋,轉身出門,“我去問問。”

南歡看著他高挺的背影,漸漸消融在夜裏。

不知為何,現在明明是秋天,冷風也一陣陣吹來。

可她就是覺得熱。

越看那張床,就越覺得熱。

南歡低頭,扯了扯大衣的領子。

剛扯鬆點,靳熾川就回來了。

男人側倚在門口,高大的身形,將她完完全全籠罩。

“說要帶你過來時,我給這邊打了電話,讓他們留個兩室一廳給我,可他們知道我帶的是個女生後,就擅作主張,留了個單人間。”

南歡今年二十七,她明白那些人這麽做的意圖。

靳熾川顯然也懂。

“今晚你先在這住著,我去和同事擠擠。”

靳熾川說完,轉身就要走。

夜色彌漫中,南歡覺得,興許她被鬼迷了心竅。

居然拽住了靳熾川。

男人身形頓住。

回頭。

看過來。

氣氛一時非常微妙。

南歡回過神,下意識就想鬆開抓他的手,卻又放不下。

她低垂著眼睫,聲音很輕:“要不,你和我,擠擠?”

靳熾川喉結滾了滾,啞聲問:“確定?”

南歡忽然覺得指尖發燙。

她不再去拽靳熾川。

點了點頭後,倉皇轉身,進了宿舍。

靳熾川獨自站在門口,嗓子有點幹,他磕出支煙,點燃,默默吸著。

沒直接進去,卻也沒走。

此刻的南歡,一個頭十個大。

她慌慌張張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後,就去浴室,脫衣服洗漱。

洗完了,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忘記帶換洗衣物進來。

甚至這裏連條毛巾都沒有。

她的手,落在浴室的門把上。

小心翼翼打開,眼睛往外瞄。

“靳熾川……”

她迫不得已喊著。

站在門口的男人,掐掉煙頭,聽聲走過去。

“怎麽了?”他在浴室兩米外停住腳步。

“我,我忘記帶換洗衣物了。”

南歡快要被自己惱死,她的臉已經紅得沒法看,熱到快把自己煮熟。

“你把窗台上的那個粉色包包遞給我。”

靳熾川聽從指揮,走過去,拎起那個包。

遞給南歡時,視線猝不及防落在她白皙還沾染著水珠的指尖上。

靳熾川移開目光。

突然有點後悔讓南歡過來了。

這簡直是自找折磨。

南歡快速穿好衣服後,吹幹頭發,打開浴室門。

快步往床走去,掀開被子,躺在了最裏麵。

這些動作一氣嗬成,奈何肚子卻叫個不停。

她隻好又爬起來,翻袋子找吃的。

往出拎一包牛肉幹時,她微微偏頭,視線穿過室內暖黃色的燈光,恰好落在靳熾川身上。

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專注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工程圖紙,他身上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小臂凸起青筋,指尖輕輕磕支煙,影子打在牆壁上,攏了層黑。

南歡突然想起他晚上也沒吃飯,便走過去,把那包牛肉幹遞給他,問:“你吃嗎?”

靳熾川用餘光掃了眼,卻沒接。

南歡站在椅子後,也不問了。

二人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她下意識拿出一根,遞過去。

靳熾川果然偏了頭,用牙齒咬住。

南歡就站在椅子後,她吃一根,給他喂一根。

卻不料,她心不在焉下,忘記收回手。

指腹讓男人咬了口。

很輕,但感覺很陌生。

似是從指尖直抵心髒。

南歡飛速把手收回來。

靳熾川的注意力始終都放在工程圖紙上,並沒有察覺到適才發生的事。

南歡卻受不住,她低著頭,跑進了浴室。

擰開水龍頭,洗了洗。

心卻躁得慌。

兩分鍾後,她出去,卻再沒了睡意。

見男人還在忙,她便打算自己出去坐會兒,吹會兒風。

南歡順手拿起掛在門口衣架上的,男人的黑色加絨衛衣。

套上,把帽子也戴上,出了門。

三米開外,有一個紅色的塑料凳子。

南歡走過去,坐下。

她微微眯眼,正悠閑吹著小涼風時,突然被人從後環頸抱住。

對方雙臂纖細,渾身散發著女人香水味。

應該是看她穿的衣服,把她認錯了人。

那女人從後抱著她,嗓音甜如蜜,“靳熾川,漫漫長夜,你不寂寞嗎?你放心,我們可以睡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成年男女,排解排解孤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