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認錯了人。”

南歡尷尬開口。

卻不料,說完後,更尷尬。

那女人瞬間抽回手,在夜裏發出刺耳尖叫。

南歡轉身看過去。

眼前一排宿舍的門前燈,倏地都亮了。

靳熾川是最快跑出來的那個。

他以為尖叫的人是南歡,擔心她出事了。

那女人見此,臉色白了白,終於醒了酒,轉身踩著高跟鞋,狼狽走了。

靳熾川擁著南歡,回宿舍。

“那個女人,是誰啊?”南歡坐在床邊問。

“同事。”靳熾川把她脫下來的衛衣放在椅子上。

南歡點點頭,掀開被子,鑽進了最裏麵躺下。

靳熾川看了她一眼。

南歡努力貼著牆,盡量把後麵的位置多留些,她說:“你放心,我睡姿好得很,幾乎怎麽睡的,就怎麽醒來。”

靳熾川信了。

他上了床,卻沒蓋被子,而是在夜色中,低聲問:“剛才那個女人,和你說了什麽?”

南歡本來都閉上的眼睛,聽到這句話後,頓時睜開。

她不禁又想起那個女人說的虎狼之詞。

南歡睡意消減。

她輕輕揪著被子,和靳熾川閑聊。

“你們工程圈的,是不是都很亂啊?”

“哪兒聽來的?”黑暗中,男人的音色格外撩人。

南歡沒回頭,她盯著牆上的影子,繼續開口:“網上都那麽說。”

靳熾川靠坐在床頭,漫不經心點了支煙,笑了,“是有點亂。”

南歡來了精神,她轉身趴在**,抬頭,卻礙於光線太暗,隻能看見男人模糊的輪廓。

“那你們平時去足浴店,按摩店,都是去……”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靳熾川截斷,“我不去那種地方。”

南歡笑,“我今天還在巫山館逮到你了。”

靳熾川指尖煙霧縈繞,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出了聲:“那是客戶想……”

南歡下巴埋在枕頭上,閉著眼睛聽他講話。

慢慢,靳熾川一根煙抽完,南歡也睡著了。

發絲隨意在枕頭上傾瀉,半張臉埋在被子裏,睡得香。

靳熾川將煙頭摁熄丟進煙灰缸,他平躺在**,也閉了眼。

不知過去多久。

當靳熾川也要陷入沉睡時,身上突然砸過來一條胳膊。

不光如此,腿也砸過來。

‘睡姿很好’的南歡,此刻正手腳並用,緊緊抱著靳熾川。

柔嫩的手,還在他身上胡**著。

摸摸胸膛,摸摸腹肌。

邊摸邊疑惑嘀咕:“姐姐,你怎麽這麽硬了?”

靳熾川盯著天花板上的光影,在夜色中,沉聲規勸:“再往下摸,更硬。”

但南歡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

她隻憑著本能,繼續胡**著。

眼看手指就要鑽進上衣,直接貼上他的腹肌了。

靳熾川猛地從**坐起。

把她的手拿出去。

他在床邊坐著,借著月色,點了支煙。

眸色很深,很沉。

南歡已經把整張床都占據了。

手還從後環著他的腰,抱著不撒開。

靳熾川默不作聲抽著煙。

一根接一根。

往下壓著火。

直到天色泛亮。

腰間的手,才一點點收回。

南歡在**慵懶伸腰,慢悠悠打個哈欠後,睜開了眼睛。

晨曦剛照進室內,還不算明亮。

南歡看著背對她坐在床邊的男人,有些驚訝問:“你醒這麽早?”

“我沒睡。”靳熾川的嗓子有些啞。

“為什麽?”南歡坐起來,抱著被子,眼睛還有些惺忪。

“昨晚,你摸我。”

南歡哈欠打到一半,聽完男人這句話後,頓時猛烈咳嗽起來。

她的臉嗆到通紅,怎麽也止不住。

靳熾川側過身,笑意不甚明顯問:“你什麽時候有姐姐了?”

南歡的親人隻有爸爸南震,哥哥南乘。

從未聽說有過什麽姐姐。

南歡低垂著眼睫,遮住略顯慌張的神色,手指抓著被子,試探問:“我昨晚還說夢話了?”

靳熾川手掌按著床,寬厚的身子,漸漸覆過來。

他的影子,將她徹底籠罩。

近在咫尺時,開了口:“你一邊喊我姐姐,一邊摸我,南歡,你是不是故意的?”

南歡瞳孔顫了顫。

她艱難反駁,不想認賬:“你,胡說八道。”

靳熾川眉梢微挑,眼裏含著些許笑意,嘴上說著看似認同卻很敷衍的話,“好好好,算你不小心。”

他說完,起身進了浴室。

南歡頓時彎腰把臉埋在被子裏,悶聲哀嚎,恨不得把自己捂死。

太丟人了!

……

一小時後。

南歡選擇性遺忘昨晚發生的一切,洗漱換衣後,喝完最後一口豆漿。

背著琵琶包,去了附近的草地。

那片草地很開闊,九月份的天氣,微涼,風吹過時還能聞到淡淡草香,前麵還有條蜿蜒的小溪,水流潺潺,很靜謐。

南歡自己坐在草地上,抱著琵琶剛撥了兩根弦,手機就響了。

她看了眼來顯,是主任。

南歡清清嗓子,摁下接通。

“南歡啊,在巫山館那邊怎麽樣?”

“目前挺順利的。”

“行,你沒事就好。但你畢竟是女生,我怕你不安全,就派了個男同事過去幫你,他叫聞騁,今年剛從T大新聞係畢業,是你學弟,今天去巫山館應聘酒保,等會兒我把他照片給你發過去。”

通話掛斷。

南歡點開照片看了眼。

不是證件照,是生活照。

聞騁個頭看起來和靳熾川差不多高,穿著件黑色衝鋒衣和運動褲,頭發很短,笑起來挺陽光,挺帥的小夥子。

南歡把手機收起來,專心練琵琶。

等到太陽西沉,她才起身往回走。

晚上吃的是燒烤,靳熾川同事開車去旁邊小鎮上搞來的。

大家把桌子搬到外麵,開著大車燈,圍坐一圈邊吃邊聊天。

南歡吃了不少,眼下正拿著瓶冰啤慢慢喝著。

突然,身邊的椅子被拉開,靳熾川打完電話回來了。

他單手摳開一罐啤酒,仰頭,一口氣喝了半罐。

南歡扭頭,湊過去問:“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靳熾川長腿交疊,昏黃的燈光融於夜色,落在他臉上,將他聲音襯得低,“我媽剛才給我來電話,說想介紹她朋友女兒給我認識。如果雙方都覺得不錯,可能會結婚。”

南歡手中的半罐啤酒,瞬間掉落在地,砸出不小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