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悅,紫悅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蘇蘭溪一時間心疼極了,衝上去緊緊的攥住她的手。

紫悅不停的倒吸著冷氣,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小姐,我現在好難受,腰像要斷了一般,你可千萬要幫我保住孩子啊!”

“小姐,你可有所不知啊,平日裏哪有像她肚子這麽大的人,這裏麵恐怕是兩個孩子,現在正是難產的時候,要想母子平安,難啊!”一個穩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言語裏充滿同情。

“是啊,能用的辦法我們都用上了,可是奈何這姑娘情況實在是不一般,我們著實是束手無策!”另一個穩婆有些不忍,幹脆別過頭去。

蘇蘭溪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發現紫悅生的竟然是雙胞胎,難怪如此麻煩。

她本來身子就瘦弱,之前又受傷,這會兒折騰這麽久恐怕早就沒有了力氣,若是硬生恐怕會大出血。

眼看紫悅疼得就要背過氣兒去,蘇蘭溪狠了狠心說道:“好,你們都先出去吧,這裏就交給我吧。”

看了一眼細胳膊細腿,又十分年輕的蘇蘭溪,幾個穩婆露出了質疑的神色。

“小姐,您可是貴為王妃,這接生的事兒能不能成?需不需要我們在這裏幫忙?”一個經驗成熟的穩婆忍不住道。

“不需要,你們在外麵等候即可。”蘇蘭溪淡淡的說道。

她決定直接給紫悅剖腹產把孩子拿出來,若是別人在這裏看到她開膛破肚,說不定還以為她要殺了紫悅。

“好,那咱們就在外麵靜候佳音了。”幾個穩婆相互對視一眼之後離開。

蘇蘭溪把紫悅的肚子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又在她的耳朵邊上說了一堆悄悄話,這才開始自己的手術。

經過了幾個時辰,蘇蘭溪卻感覺仿佛過了幾個世紀。

兩個雙胞胎長得白白胖胖,身上還掛著鮮血,此時扯開嗓子嚎叫,看起來中氣十足。

蘇蘭溪本來就一顆心懸著,這會兒又費了百般氣力,等到終於把紫悅身上的傷口縫合,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過多會兒,楊念就悄悄進來帶走了他們四人。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蘇蘭溪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旁邊是幽幽的香氣。

楊念連忙把那紅棗湯舀了一勺放在蘇蘭溪的唇邊兒,愧疚的說道:“蘭溪,我之前和衛羲合作也隻是為了母親的下落,可如今得知母親已經慘死,我也實在是追悔萬分,不該拿你做棋子。”

蘇蘭溪靜靜地盯著他,看到他的眼神之中滿是懊惱和愧疚,不像是說謊,她才淡淡的扯了扯唇角。

“念公子不必如此,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可以理解你。”

“蘭溪你能原諒我可真是太好了,我願意和你合作,去解救那些被囚禁的人質!”楊念眸光一閃,低聲道。

蘇蘭溪自然是不計前嫌,兩個人商討一番,決定開始計劃。

金鑾殿中,衛羲拿著手中的信翻來覆去,臉頰上漸漸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蘇蘭溪之前還說自己醫術高明,自稱為江湖第一神醫,果然是名有虛傳啊!現在可好,她竟然把紫悅和她肚中的孩子都折騰死了!”

旁邊兒的公公聽到這話連忙鞠躬,笑著說道:“那都是因為蘇蘭溪這個小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違背了咱們陛下,所以才會遭到這樣的報應,真是活該呀!”

衛羲聽到這話隻覺心中受用,滿意的點頭道:“這下可好,我就不相信容炙對於這件事無動於衷。”

果然,話剛剛說完,外麵就傳來了小侍衛的通報。

“啟稟陛下,容炙求見。”

“讓他進來吧。”衛羲洋洋得意。

容炙臉頰上帶著滄桑悲切的神色,緩緩的走到金鑾殿中央,對著衛羲行禮道:“容炙參見陛下。”

“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朕今日也聽到你妻兒難產而亡之事,可憐了輕信蘇蘭溪那個丫頭,竟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衛羲假惺惺的說道,用袖子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是啊,那蘇蘭溪簡直就是一代庸醫,這分明就是毒害百姓們的生命啊,我們決不能如此放過她!”衛羲冷冷的說道,麵容猙獰。

“所以,臣懇請陛下能夠再相信臣一次,齊心協力一舉打敗蘇蘭溪等人,替我報這血海之仇!”容炙怒目圓睜,周身顫抖,看得出痛苦到極點。

衛羲看到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容炙,心中更加生出喜悅,因而對他也十分信任。

“不錯,難得你終於醒悟過來,你說是聽命於朕,以後定當將你重用!”衛羲緩緩的說道,容炙知道他接下來話中有話。

“陛下有何事需要我做,盡管吩咐便是,容炙定當盡力而為,在所不辭。”容炙收斂了自己身上的銳氣,整個人看起來忠心耿耿。

衛羲十分滿意的笑道:“自然是要你證明一下,給冷南行些教訓……”

“屬下明白,陛下靜候佳音。”容炙恭敬的一行禮,隨後轉身離開。

不多會兒,朝廷之中就傳來了冷南行身受重傷的消息,這樣正在喝酒的衛羲更覺心中暢快,忍不住大飲三杯。

而與此同時,容鬱也裝作已經投奔衛羲的模樣,三番五次獲得他的信任。

衛羲眼看自己的勢力越來越壯大,心中也愈發暢快起來。

“你來做什麽?”衛羲眼神不善的盯著宋父。

“陛下,我有可以治三皇子等人死罪的東西要交給你……”宋父臉頰上掛著諂媚的笑,想要上前去給衛羲揉捏肩膀。

衛羲皺巴巴的三角眼殺意漸濃,冷聲說道:“愚蠢!你當真以為我會相信你?之前你被蘇蘭溪所救,必定早已和其合夥。”

“陛下,我對那丫頭恨之入骨,又怎麽可能會幫她?陛下你就相信我這最後一次吧!”狠狠心,宋辛予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前去扯住了衛羲的龍袍。

“放肆!大膽刁民,竟敢碰朕龍體,是不是活膩了?!”衛羲忽然變了臉色,麵容猶如六月的天般陰沉。

“陛下,我——”

“住口!把這個老賊拖下去大卸八塊,即刻行刑!”衛羲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唇角閃過殘忍的笑意。

宋父驟然一驚,想要掙紮卻被兩個彪形侍衛拖了下去,他眼眸中的悔恨才更加濃烈的翻湧出來。

而與此同時,容炙悄悄的將之前被囚禁的人質轉移到安全地方,這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蘭溪,事情都辦妥當了,隻是伯父還被秘密看管,一直都被衛羲拿捏在手中。”容炙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

聽到這話,蘇蘭溪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冷南行,這一次我們還要等嗎?”

“不用等了,發動攻勢,一定要將這老匹夫一舉拿下!”冷南行黑色的長袍隨風翻飛,麵容冷峻如霜。

三日之後,皇宮之中被冷南行多年布下的暗衛所包圍,而皇宮門口全是百姓,討伐之聲一聲高過一聲。

衛羲剛從床榻上起來,就感受到了那緊張的氛圍。

“快,快來人護駕!”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披上睡袍衝出去,卻隻發現自己以往丞相府中的幾個侍衛護著自己,而皇宮中的侍衛全部叛變,成為冷南行的人。

糟了,是自己掉以輕心!

想來,隻有去找楊念才能控製住局勢。

他在一眾侍衛的護送之下,悄悄地溜到後門,一把銳利的劍卻突然加到了他的脖子上。

衛羲渾身一顫,抬起頭來看清楚眼前之人,更是不可思議的道:“是你?”

“不錯,是我。一個被你拋棄了的兒子。”衛子軒眼眸之中閃爍著冷漠,手上的動作愈發銳利。

“軒兒,你——”

“住嘴!不要這樣叫我,我早已經和你沒有關係!”衛子軒冷冷的說道,一路上挾持著他來到城門。

城門仿若高入雲端,煙霧繚繞,呼呼的風從耳邊灌過。

“衛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定要殺了你替那些無辜的人償命!”衛子軒把他的頭壓在城牆處,就準備把他從城門上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