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璃月冷笑道:“言柔,看來我一點都沒有低估你的腦子,也隻有你這種人,才會相信毫無證據、空穴來風的謠言吧。”

“言璃月,你什麽意思?!”言柔聽懂了她話裏嘲笑的意味,一時氣急。

“我什麽意思,方才的話裏說得還不夠明白嗎?”言璃月懶得再多看她一眼,索性轉過了臉。

“你、你給我等著,”言柔咬牙切齒道,“在外頭我拿你沒辦法,現在進了牢裏,你看我不讓人整死你!”

說完,她氣呼呼地走了出去,不久後,帶了個獄卒進來。

隻見言柔從袖中拿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遞與獄卒:“小哥,這個你收下,我想讓你辦的事很簡單,隻要讓那間牢房裏的賤骨頭生不如死就好了,若是你這差事辦得好,我日後還會叫人多給你送些來。”

她說道“賤骨頭”三個字的時候,伸手指了指言璃月的方位,獄卒見到她說的是言璃月,連忙把剛剛才拿到手的銀子推了回去:“小姐,買通獄卒也是觸犯了我朝律法的行徑,我勸您還是收回去吧,我也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您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叫苦不迭,可沒人幫得了你了。”

見他這般說辭,言柔以為是自己給的不夠多,又從袖子裏拿出一張數額不小的銀票,遞與獄卒:“小哥,這樣夠了嗎?”

獄卒這次接都沒接,權當沒看見,這位言璃月姑娘可是太子爺特地交待了要保護好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怎麽可能還會為了這些小錢去做傷害她的事情?

言柔見獄卒不搭話,故意將手中的銀票遞到獄卒的眼前揚了揚:“小哥?”

“小姐,方才我說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獄卒將她的手推開,冷聲說道,“若是你探監隻是為了此事,就還請先走吧,若不單是為了此事,探監時間也已經快到了,您還是請回吧。”

“誒,我……”言柔還想再說些什麽,已經被獄卒半推著離開了大牢。

回到王府後,言柔怎麽想都咽不下那口氣,平時處處被言璃月壓一頭也就罷了,現在言璃月進了大牢,她想買通獄卒收拾言璃月一通都做不到,還反被言璃月嘲諷了一通。

她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怒意,將桌案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過後,地上已經一片狼藉。

一旁的丫鬟家丁都被嚇得夠嗆,都安靜地縮在了一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這位主子一個不順心,又把怒意遷移到了自己身上。

言柔還在不斷地通過砸東西來緩解自己的怒意,有位丫鬟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勸解道:“主子,您別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東西砸壞了還能置辦,可人氣壞了可就麻煩了。”

丫鬟剛說完,對上言柔滿是怒意的眸那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說錯了,不該在這個時候出來撞這個槍口的。

言柔狠狠地瞪著這個丫鬟,步步緊逼。

丫鬟被她的眼神震懾住,下意識地往後推著,邊退邊說:“主、主子,奴婢知錯了……”

言柔一把捏住丫鬟的下巴:“你知錯了?你知道什麽錯了?”

那個丫鬟方才會那麽說,完全是出於本能反應,真要說起來,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錯了。

言柔卻顯然抓死了這一點,不想放過這個丫鬟,她手下的力道愈發大了,捏得丫鬟覺得自己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她湊到丫鬟耳邊說道:“你剛才是在咒我?咒我遲早會被氣死是不是?”

“不是不是,”丫鬟見她居然這般揣測自己的用途,慌張地連連擺手,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主子明察,主子明察!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你沒有這個意思?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隨著話落音,言柔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了丫鬟的臉上。

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氣,丫鬟那半張臉很快就腫了起來。

丫鬟被她嚇著了,立即跪下求饒:“主子,奴婢知錯了,請主子饒了奴婢吧!”

但言柔仿佛聽不見她說的話似的,反而搜尋起更好的用刑的工具來,看了幾遍沒有趁手的,索性幹脆對她拳打腳踢了起來。

此時三皇子恰好從此經過,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不悅的情緒立馬就在臉上浮現了出來。

“言柔,你這是在幹什麽?!”他立馬喝止道。

見到是三皇子來了,言柔略有收斂:“這丫鬟不懂禮數,我不過是在教教她,好讓她長個記性。”

“長記性?為了讓她長記性,便可這般打罵一個小丫鬟?”三皇子看不過眼,直接說道。

可在言柔眼裏,他會這般為一個丫鬟說話,定然是看上了那丫鬟,這麽一想,看著那丫鬟,竟然也有幾分狐媚相,一聯想起來,言柔更加氣憤了,忍不住又發起脾氣來:“你今日為何這般反常?居然為了一個丫鬟斥責我?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三皇子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說:“言柔,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我才開口說你的,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般胡攪蠻纏,居然還把事情怪到我頭上了!”

“那你好好解釋解釋,你若不是看上她了,怎會突然來幫一個丫鬟說話?”言柔一臉的不相信。

“我是看你這般欺淩一個小丫鬟,實在看不過眼才出聲製止的,”三皇子說道,“言柔,你別忘了,這是我三皇子府,府中上下都是我的人,要怎麽處置總歸還是我說了算的!”

“是,是你說了算,所以你今天想要納這個丫鬟為妾,明天想要納那個丫鬟為妾也是我管不著的,是嗎?”言柔忿忿道。

三皇子被她蠻不講理的樣子弄得一時語塞,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言柔,你不可理喻!”

“我?”言柔想回嘴,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三皇子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你若是再這般胡攪蠻纏,可就別怪我休了你!”三皇子厲聲說道。

話一出,言柔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氣焰也頓時消了,馬上恢複了些理智:“殿下,柔兒知錯了,方才柔兒說的都是一些氣話,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這邊兩個人言柔開始跟三皇子認錯,另一邊的溫景爍已經趕到了案發現場。

他特地帶了仵作過來給縣令和他兒子驗身,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從死者身上找到最直接的證據。

“仵作,查得怎麽樣了?這兩具屍體可有什麽異樣?”已經查驗了許久,還不見有個結果,溫景爍有些急切地問道。

“這兩具屍體距離死亡時間都有些日子了,所以查起來會更麻煩一些,所以還得請太子殿下再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仵作說道。

又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仵作才算是有了個查驗結果,稟報道:“太子殿下,我已經將這兩具屍體上上下下都來回檢查過很多遍了,並未發現有被暗殺的症狀。”

“怎麽可能呢?”溫景爍不相信這個結果,“仵作,你是不是查漏了哪裏?不應該是這麽個結果啊。”

仵作歎了口氣:“太子殿下,我為了確保結果的準確性,已經反複差了好幾遍了,確實沒有被暗殺的痕跡。”

雖然溫景爍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但他也深刻地知道,如果自己再糾結於這個問題,未免也太過浪費時間了,不如先找別的方式繼續探案。

探案的時間拖得長了,他倒是無所謂,但現在還待在牢裏地言璃月恐怕會受不住,縱使他已經盡量讓她在牢裏也能有好的待遇好的生活了,但畢竟日日夜夜被關在一個方寸之地,任誰待久了精神都會承受不住。

“對了,你們幾個,”他轉身指了幾個下屬,“你們去把當時案件的證人都給我帶過來,我要好好盤查盤查,這些人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好。”屬下們齊齊應聲。

等了不久,那些派出去的人都紛紛回來複命,說那些證人全都失蹤了,連那個將言璃月拉進縣令和縣令兒子這場案件的老婆婆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怎麽可能會這樣?你們好好查了嗎?”溫景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畢竟這是目前對案件最有幫助的一環了,卻丟失了關鍵的證人。

“卑職……卑職確實遍尋不獲那婆婆的蹤影,還請太子殿下責罰!”負責去找尋老婆婆的那位下屬請罪道。

溫景爍看了他一眼:“罷了,現在再追著你們問責,也隻是耽誤時間,對案件並無進展。”

說完,他開始分析了起來,目前這個形勢,處處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若是隻有一兩個當時作證的人消失了也就罷了,偏偏與此事相關的證人全都憑空消失了,怎麽會這麽巧?

“這樣吧,”溫景爍開口,那些以為自己會受到處罰,但卻沒有受到處罰的下屬們之前都還懸著一口氣,現在看溫景爍的意圖,是真的不跟他們計較,免不得放鬆了些,都認真地看向溫景爍,聽著他說的話,“既然之前的線索斷了,我們就想辦法找尋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