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看著手上精致小巧的玉盒,南靈笙狐疑地打開來看,玉盒剛剛打開一陣清雅的幽香撲鼻而來,如雪似蓮清新淡雅。
“天山雪蓮?”
驚訝的看向段子黎,“不是說沒有了嗎?你從哪兒弄來的?”
“三哥送來的。”
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段子黎垂眸沉思,這個人,為了計劃,連天山雪蓮都弄得出來,看來是真的鐵了心了。
他就不明白了,不過就是娶一個異國公主罷了,就算暫時會失勢一段時間,往好了說正好可以養精蓄銳,靜觀其變,為什麽他偏偏如此執著?這樣迫不及待的,讓南靈笙清醒。能幫得上什麽忙?
無聲的歎了口氣,看向窗外,罷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退路。
“你去準備一下,3日之後,隨我去的地方。”
“哦。”
南靈笙答應一聲,拿著盒子出去。就說嘛,這尊大佛,隻要一登門,一定會弄些事情出來。也絕對沒有自己辦不成的事。
三天眨眼便過去,黎王殿下懸賞尋藥終於有了效果,南靈笙順理成章的醒了過來,這件事情,也終於過去。
翌日清晨,南靈笙推著段子黎的輪椅,走出竹園。剛出來幽靜的紫竹林沒過多久。就聽到劇烈的飛鳥振翅之聲。循聲望去,不遠處的密林當中,隱約可見刀光劍影,呼喝之聲。
段子黎皺起眉來,光天化日之下。誰敢在林山書院動手。
“墨竹,去看看。”
“是。”
墨竹身形一展,眨眼就消失不見。南靈笙推著段子黎,跟在後麵。遠遠的,就看見,刀光劍影,墨竹一人和三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後。書生模樣的男子,驚魂未定,躲在那裏,不時的探出頭來,看向這邊。
看得出來,前來刺殺的人,並不怎麽用心,武功也不是特別的高,不過三兩下,就被墨竹製服在地。揮舞著胳膊,或捂著腿,哀嚎慘叫。
看到這一幕,那書生,才鬆了口氣,從樹後出來。南靈笙這才看清楚,他也不過20多歲的模樣。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深深的拱手一禮,男子顫抖著聲音,深邃的眸中,滿是感激之色。
“不必多禮。”段子黎淡淡頜首,輕聲詢問“你是何人?怎麽會在這裏?”
男子歎了口氣,愁眉深鎖,看著地上哭爹喊娘的黑衣人,眼中滿是憤怒之色,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憤憤然開口。
“不瞞公子,在下張岸,是淮安郡人,今年,好不容易考進了林山書院,懷著文牒前來書院報到,不想接待之人卻說,名額早就已經滿了,根本就沒有我的名字。我拿文牒給他們看,他們卻說,這文牒根本就是假的,把我給趕了出來。”
他頓了頓,氣的握緊拳頭“後來,在書院不遠處,我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不止一個,因為我之下我便組織聯名上書,先去尋找兩位司業,不想他卻閉門不見,後來想著,黎王殿下就在這書院後山,就想來碰碰運氣,不想走到這裏,竟然遇見了刺殺,這些人,可真是…”
“真是膽大包天!”
段子黎接上了他並未出口的話,目光一瞬間冷厲如刀。
“這就是我們家王爺。”墨竹上前一步,站在段子黎身後。淡然開口。
那書生顯然是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坐在華貴輪椅之上的清貴少年,這才想起來,黎王殿下征戰沙場,傷了腿,不良於行,隻能靠輪椅前行。
意識到麵前之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尋找的人,張岸撲通一聲跪在段子黎年拋,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恭恭敬敬捧在他眼前,
“請殿下,為我們做主呀!”
南靈笙上前一步,將他的卷軸接過,轉交給段子黎,打開一看,上麵所簽屬的姓名。竟然有三十人之多。
“殿下,有些學子,鬧得厲害,現在,已經被林山書院扣押,請殿下,為我等做主。”
段子黎緊緊的攥著那一份卷軸。緩緩閉上眼睛,吸了口氣。前段時間,收到墨竹暗訪來的學員名單。就覺得,這兩人已經是膽大包天,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滅口。當真以為,皇城之中沒有國法了嗎?
這些學子,可都是貧寒子弟,其中不乏有才之士,若就此錯過,豈不是國家一大損失?
“墨竹,你先將這三人扣押起來,隨我去林山書院。”
“是。”
“張岸,我若是帶你麵見聖上你也敢直言不諱嗎?”轉頭看向跪得筆直的書生。段子黎沉聲開口。
“自然!”男子想都沒想,堅定回答。腰杆更直了些。
“就算以後,斷掉前程,也在所不惜嗎!”繼續追問。段子黎緊緊的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倘若這份彈劾林山書院司業的奏章呈上去。所牽連之廣,影響之大,前所未有,得罪的人更是不勝繁幾,像他這樣,毫無背景毫無身份的窮苦子弟,一旦上堂作證,想要在朝廷當中謀個一官半職,怕是難了。更別說建功立業,封侯拜相。
在這裏的,都是聰明人。張岸自然知道他說這話其中是什麽意思。但仍然毅然決然的開口。
“張岸,絕不後悔!”
“很好,你起來吧。去尋找那些,與你一樣的學子,前往林山書院。”
“多謝殿下。”
深深的拜了下去。張岸站起身來。轉身向下山的方向而去。
南靈笙看著他的背影。知道,這個人日後的前途,一定無可限量。
“殿下不是想做閑散王爺嗎?怎麽如今也管起這檔子事來了?”南靈笙戲謔開口。如果這個時候她還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那真的就是白活了。
這個人就是這樣,嘴硬心軟,那天拒絕段離塵那般堅決,可今天,還是巴巴的跑來了。說到底,還是想幫他而已。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冠冕堂皇的八個字,還被他說得這麽一本正經。南靈笙忍不住向他翻白眼。
擔君之憂?你怕是連君上不憂的事情,也憂少了吧?過了今天之後,你家君上才會更加頭疼呢。
不過這樣也好,經此一事,朝廷一定會有一番新的洗牌。而影響最大的,怕就是段嶼君了。
“靈笙,你怕是應該,好好提醒一下你的父親,讓他收斂些了。”
段子黎看著手上的東西。再次扔出一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南國侯府屹立不倒,這段時間一直秉承中庸之道。偶爾犯個無傷大雅的小錯誤,非但不會減少榮寵,反而會讓陛下更加的放心。可這段時間,出錯太過平凡。其中的一些舉動,更是耐人尋味,令人深思,若再這樣下去,怕大禍將至。
“我又何嚐不知?不過他是不會聽我所勸的,與其如此吃力不討好,倒不如,讓他自己撞個頭破血流,既然是政客,他應該承受,選擇失敗的後果。”
一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已經讓她無言以對,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說下去,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走吧。”
段子黎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將卷軸收起,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南靈笙點點頭,推著他繼續向前。一路無話,兩人各懷心事。隻聽得輪椅碾壓地麵的聲音。
今天,是林山書院新生入學的日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官家子弟前來複讀,整個書院看起來十分熱鬧。兩位司業,聽說黎王殿下來了。更是匆匆忙忙的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