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看著她,含笑不語。
“是你啊!”江綠汀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那你昨天怎麽沒告訴我?”
江綠汀這兩年設想過很多次找到這位“恩人”的情景,卻獨獨沒想到會是眼前這種場麵。他竟然會成為她的相親對象。這情形離奇巧合的讓人震驚,難以置信。
沈卓笑了:“我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是你認為我不合適。或許我說出這件事,你會重新考慮考慮。”
“我拒絕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是我不想拖累別人。”江綠汀急忙解釋:“兩年前我到悟覺寺來,是因為我弟弟江蘭洲得了不治之症,我來許願。可惜還是沒能留住他。蘭洲走了之後,我媽悲痛欲絕,幾次病危。蘭洲生病本就耗盡了家裏積蓄,我媽幾次住院,更是雪上加霜。我現在負債累累,找男朋友就是拖人下水。可是不談對象,我媽總覺得內疚,認為家裏拖累了我的幸福。所以,我才去相親走個過場,讓她安心。”
她相親七次,因為顧淼親自壓陣的關係,沈卓是唯一一位,沒有第一次見麵,她就告知家庭狀況的人,以往六次,隻要她說出自己的家庭狀況,再交代一下債務問題,基本上連和對方見第二麵的機會也不會有,對方隻會避之不及。
沈卓不愧是富家子,聽到江綠汀說起債務,眼底壓根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反而笑著說:“我很欣賞你的坦誠,金錢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可以幫你啊。”
江綠汀忙說:“家裏的債務,我有信心也有能力處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謝謝你的好意。”沈卓的熱誠,讓她有些感動,也有些尷尬。她從未想過通過嫁人來改變自己的經濟狀況,更何況是曾經救過她的沈卓。
沈卓笑了:“反正我不介意的。”
“我不希望帶給別人負擔,也不希望感情摻雜了別的東西。我希望和對方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開始一段感情,很單純的開始,隻是因為喜歡。”午後日光照著江綠汀白皙清麗的臉龐,眸光幹幹淨淨的閃著光,一時間,讓沈卓有些錯愕。
“單純的開始,隻是因為喜歡。”這句話仿佛一根柔軟的刺,慢慢紮進了心裏,讓他想起一個人。
他沉默片刻,笑道:“好啊,一切隨緣,我們先做個朋友如何?做朋友你總不會也拒絕吧。”
江綠汀連連點頭,驚喜的說:“能做沈先生的朋友,我當然不勝榮幸啊。”
沈卓笑笑:“能做你的朋友,我也很榮幸。”
時隔兩年,機緣巧合之下,竟然找到了當日的恩人,而且是通過相親。江綠汀又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欣喜不已。
送走沈卓之後,她回到霍宅,迫不及待地給顧淼打電話,興衝衝問:“你知道沈卓是誰嗎”
“當然知道,我給你介紹的對象!他今天去找你了嗎?我把你的電話和霍家的地址都給他了。”
江綠汀興奮之下,忍不住聲調也提高了許多:“他是兩年前,在眉山救過我的那個人。”
顧淼驚道:“真的?”
“真的。”江綠汀握著手機,笑容燦爛,“你說我該怎麽感謝他,他有錢成那樣,我買什麽禮物,恐怕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顧淼笑著打趣:“買什麽禮物啊,把自己打包送過去以身相許得了。”
“你這思想可太不純潔了啊。”
江綠汀正笑得如花燦爛,突然看見霍易霆從東側的廊下走了過來,手中拿著車鑰匙,似乎要出門。
江綠汀連忙收起手機,打了聲招呼。
霍易霆停住步子,麵無表情地看看她:“沈卓走了?”
“是的。”
“他在追你?”
江綠汀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直接地問她這個問題,臉色一紅,不知該如何回答。
霍易霆見她紅著臉不語,眉頭一蹙,又問:“你打算和他交往?”
這個問題倒是好回答,江綠汀很快回了句沒有。
“那就好。”霍易霆轉身便朝著車庫走去。
“那就好”是什麽意思?
江綠汀很莫名其妙。霍易霆並非是個八卦的男人,這樣打聽別人的私事,實在不像是霍易霆的作風。她想起來那天在咖啡館,他對沈卓一副冷淡冷漠又冷傲的樣子。
莫非,他和沈卓有過節?不然他怎麽會如此關心她和沈卓之間的關係?
霍易霆難得整整一下午都不在家,而且晚飯也沒回來。江綠汀和霍同同樂得輕鬆自在,飯後散步回來,便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江綠汀雖然對動畫片毫無興趣,但也要陪著同同,於是拿出手機開始刷微博。今天的留言特別多,因為午後江綠汀曾發了一條微博。
“沒想到相親的對象,竟然是曾經救過我的人。生活中的驚喜和偶遇,不亞於小說的離奇和精彩!”
讀者的留言,都是賀喜的話語,紛紛祝福她這次相親能有美好結局,還有讀者開玩笑說這就是姻緣天定的意思,讓她趕緊以身相許。眾多留言中,唯有一條是個異類。
湛盧:“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你有沒有仔細確認?”
江綠汀笑著回複:“確認過啊,就是他。”
湛盧回了一個省略號。
這是什麽意思?
剛好這時,霍易霆從外麵走了進來,手機很巧就握在掌心裏,江綠汀一眼看去差點生出錯覺,剛才回複留言是他。
同同趕緊規規矩矩地坐好,甜甜的叫聲爸爸。
霍易霆應了一聲,然後問道:“今天的弟子規背了嗎?”
江綠汀觀察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高興。今天下午出門,莫非又去見了鶴羽?
同同眨著大眼睛,乖乖點頭。
霍易霆坐了下來,解開袖口,說道:“那考考你。”
因為昨天同同受罰,今天江綠汀特意教了他很長時間,本來覺得毫無問題,誰知道霍易霆考的並不是弟子規。而是問同同晚飯吃什麽,而且用的是英語提問,其流利程度簡直不亞於外教老師。
曙星是雙語幼兒園,每天都有外教課,簡單的英語對話,對同同來說是小菜一碟。早飯還好,麵包牛奶都學過,可是晚上的八寶粥和清蒸鱸魚怎麽說?
江綠汀暗暗頭疼,同同眼淚汪汪投來求救的目光。
江綠汀心下不忍,急忙替他求情:“霍先生,晚飯吃得是八寶粥和清蒸鱸魚,這些還沒學過,鱸魚這個單詞連我都不會呢,何況同同。”
霍易霆轉過視線,眸光落到她臉上。
“江老師大學文憑是買的嗎?”
這句話,他若是帶著笑說出來,江綠汀也許就毫不介意,隻當是句玩笑,可是霍易霆卻是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簡直把江綠汀氣得兩眼發黑,騰一下站起身走出了客廳。
她自小語文拔尖,小小年紀文章登報,原來也很清高驕傲,但擋不住生活所迫,人窮誌短。在曙星這兩年,修煉的幾乎忘了脾氣兩個字怎麽寫,能忍則忍,隻當是人生修煉。
今天也不知怎麽回事,被霍易霆一激,竟然修為破功。
室外的涼風一吹,她又清醒了幾分。霍易霆是學校股東,算是她的老板,她竟然敢拂袖而去,給他臉色看,這簡直是要造反啊!
回到房間,她坐在桌前看著霍易霆房間的燈光發了半天的呆,左思右想都覺得以霍易霆的脾氣,自己被辭退的下場是不可避免。
雖然一時發泄了情緒很痛快,可是再去找工作,實難如曙星這麽如意。她心裏亂紛紛的有點煩悶,索性開始收拾東西,做好明早離開的準備。
眼看快要八點半,她下樓去給同同講故事,這大約也是最後一次。
山魯佐德講了一千零一夜個故事,最終迎來美好結局,她卻是卷被鋪走人的下場。
江綠汀慢吞吞走下樓梯,心裏說不上來的鬱悶。
不知怎麽會這麽巧,霍易霆正好從花園裏出來,看見她,便停在海棠樹下,仿佛是在等她。
月華如水,即便他站在樹影暗處,江綠汀也一眼看見了他。但她假裝沒看見他,垂著眼簾,低頭匆匆往前走。
身後,霍易霆出聲叫了她。
她隻好停步,看著他從暗處走過來。
小樓廊下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投出一道冷而薄的瘦長身影。暖橘色燈光的緣故,霍易霆的目光看上去比往日柔和些許,隻是依舊深邃幽沉,仿佛有說不盡的故事,看不透的心思。
霍易霆走到她麵前,低聲問:“還在生氣?”
江綠汀瞬間愣住。
她懷疑是因為夜色昏暗,所以才導致她生出一種錯覺,他的這句話,像極了戀人之間鬧了矛盾之後的一句求和。
接下來更讓她驚訝的是,霍易霆竟然用英語對她道歉!
這簡直就跟聽見“太陽打西邊升起,世界是長方形的,人類是從外星球移民過來”一樣的不可思議,石破天驚。
江綠汀一時間有點昏頭昏腦,有點不知所措,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委屈。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沒有受寵若驚,反而氣鼓鼓地回了一句:“對不起啊霍先生,我大學文憑是買的,聽不懂英語。”
說完就轉身走掉,還沒等她神清氣爽地走了幾步,就突然清醒過來:他給她道歉,顯然是不打算辭退她。
她竟然沒有就勢下了台階,竟然還膽大包天地進行了回敬。
去哪兒找這種工作,薪水又高,又包食宿,還有假期。沒錢還硬氣個屁啊,和人頂嘴能發財嗎?負債累累還得瑟個毛線啊。
江綠汀在最短的時間內認清了自己是個窮鬼的現實,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小聲小氣地叫了聲霍先生。
霍易霆停住步子,負手看著她。
此刻兩人同站在大宅後麵的那顆法桐樹下,暗光下,可以看見他的容貌,一雙眼卻是黑沉沉看不見丁點的表情。
因為他平素言語不多,江綠汀都是從他眸光中練就讀心術,猜心思。此刻完全束手無策,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在生氣。
霍易霆沉默了大約幾秒鍾沒說話。
靜默讓時間格外漫長,江綠汀緊張兮兮的望著黑暗中的“冷麵老板”,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枯萎,才聽見霍老板慢悠悠發了話:“我正想誇你很有骨氣。”
江綠汀羞窘得一張臉滾燙,默默咬牙:哼,等我有錢了,一定有骨氣給你看。
“您不會生氣吧。”
其實她想說的是,您不會辭退我吧。
她站在明處,一雙眼睛裏仿佛盛滿了光,亮閃閃如黑色瑪瑙,霍易霆又沉默了幾秒沒說話,饒有趣味的看著她,“我是那麽小氣的人麽?”
“啊,霍先生您當然不是。”
“這世上,沒幾個人比我大度。”
霍易霆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麽一句話,轉身走了。
江綠汀捂著胸口舒了口氣,還真是虛驚一場。
周四是學校建立十周年慶典,能歌善舞的老師被組織起來排練節目,江綠汀五音不全,沒有參加。同事魏靜這幾天生病住院,便把她養的一條黑色泰迪拜托江綠汀照顧幾天。
小狗名叫“小煤球”,也基本上算是大家的共同寵物。下班後江綠汀牽著小煤球在小花園裏遛圈,不知不覺想起了她曾經送給傅明琮的那條小狗502。
傅明琮應該早就把它送了人吧。
正在出神,沈卓打來電話,邀請她一起吃晚飯。
江綠汀忙說:“我正準備周末請您吃飯呢,今天我請客。”
沈卓一口答應,約了六點鍾到校門口接她。
江綠汀把小煤球帶回宿舍,然後換了件衣服,準備好銀行卡,走到校門口。
沒想到沈卓來的這麽快,竟然比她還早到。
他本就生的高大俊朗,氣宇不凡,身後又停著一輛漂亮的紅色跑車,整個人搶眼到路人紛紛側目。
霍易霆的容貌已經好看到萬人之上,但他是雪峰上的冰,深穀裏的風,沈卓比起他來,是另外一種溫暖親和的俊朗,是指尖的春水,三月的暖陽。
江綠汀做好了準備要破費一番。誰知道,沈卓領她去的飯店,是一家比較雅致的私房菜館,而且老板娘是他的朋友,怎麽說都不肯收錢。名義上,沈卓讓江綠汀請客,實際上等於是沈卓請了她。
江綠汀本來是要請客吃飯以示謝意,結果一分錢沒花,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便問他平時喜歡什麽休閑活動,想要繼續請他去消費。
沈卓笑了笑:“倒是有一個地方蠻喜歡,不過,隻怕你不會喜歡。”
“什麽地方?”
沈卓賣了個關子,含笑不答。
江綠汀還以為是什麽風月場所,心裏有點發毛,但既然是請客,也隻有硬著頭皮舍命陪君子了。
沒想到,沈卓帶她去了一家名叫鏡花緣的茶樓。江綠汀暗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庭院曲徑通幽,鬧中取靜。兩層古色古香的小樓,設了十幾個包廂,內裏裝潢亦是古典雅致,擺放著雞翅木的沙發和茶水桌。而小樓的對麵,竟然還搭著一個戲樓,台上正演著一曲牡丹亭。
江綠汀心下感概,有錢人就是會享受。誰能想到市區裏的一條街內,會有這樣一處好地方。
侍者拿來茶磚,沈卓親自煮茶,手法嫻熟,令江綠汀大開眼界,帶著佛珠的一雙手,修長幹淨,動作極其優雅,從容。
煮好茶,沈卓斟了一杯遞給江綠汀。他家境之好,當不在霍易霆之下,但卻沒有架子,也沒有倨傲之氣,和他在一起,令人放鬆自如,如沐春風。
幽幽夜色中,戲台上的人仿若身在雲端青霧之中,依依呀呀的唱詞,百轉千回,**氣回腸,簡直美到如夢如幻,令人沉迷。
江綠汀看得入迷,忽然手機響起。她連忙接通,霍同同奶聲奶氣地問:“江老師,今天你怎麽沒給我打電話啊,都已經過了八點半了呢。”
江綠汀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連忙道歉。
霍同同耳朵很靈,問道:“江老師,你是在歌廳唱歌嗎,怎麽我聽見有音樂啊。”
“不是唱歌。同同你稍等。老師這就給你講故事。”
江綠汀轉頭對沈卓抱歉的笑笑:“我出去一下。”然後就拿著手機出了包廂。
她走到包廂的盡頭的一個僻靜拐角,靠著欄杆給霍同同講了一個獵人和白狐的故事,剛好是她前幾天給《小童話》投稿的一篇文章。
這邊她繪聲繪色講完故事,那邊,霍同同依依不舍掛了電話。
江綠汀收起手機,回頭嚇了一跳,沒想到走廊的不遠,站著沈卓。
他閑逸地靠在欄杆上,廊下的一盞琉璃燈光華燦燦,如明麗焰火,不遠處是戲台上長袖善舞的古裝麗人。
他含笑道歉:“對不起,我不是要偷聽你講電話,見你許久不來,有點擔心,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在講故事。我本來要走,卻不知不覺聽得入了迷。”
江綠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幼兒園老師,講故事是基本功。”
兩人走回包廂,沈卓給她斟了一杯新茶。
因為沈卓是霍易霆的朋友,江綠汀不想他誤會自己和霍易霆之間有什麽,便將自己照顧霍同同這件事的原委如實告知。
沈卓脈脈看著她:“家人都很支持我找個老師當女朋友,說將來可以很好的教育孩子。果然如此,你將來一定是個好媽媽。”
江綠汀當即被茶水嗆住,咳的一臉通紅,雙目含淚。
沈卓忙道:“此乃後話,此乃後話。”
江綠汀越發咳的厲害。
沈卓笑著伸手輕拍她的脊背。
江綠汀一張臉紅如胭脂暈染一般,“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兩人離開,沈卓送她到了學校門口。江綠汀下車和他再見。
沈卓胳膊架在窗戶上,含笑問她:“你明日有空嗎。”
“不好意思,明天是建校十周年,晚上我們校長請大家一起去聚餐。”
“那,我們下次再約。”沈卓笑著揮揮手,道了聲再見便駕車離去。
翌日是學校十周年慶典,校方舉辦了大型文藝演出,家長和孩子們在大禮堂一起看節目,熱鬧了一天。晚上是教職工的聚會,安排在金碧會所。大家盛裝出席,隆重程度不亞於年會。
江綠汀沒想到,一向深居簡出的霍易霆也來了。曙星的股東有三位,除了霍易霆,還有一位姓許,另外一位便是章校長的老公寇誌剛。
熱熱鬧鬧的人群中,霍易霆依舊是一副高冷清傲,不苟言笑的樣子,一字千金,惜字如金。
而章校長的老公寇誌剛,和他形成鮮明對比。
寇先生端著酒杯站在章校長身後,笑容可掬,慈眉善目,像足了一個站在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據說在家裏還是廚房一把好手,不知引得多少中年女老師的羨慕。
而年輕未婚的女老師,自然都被霍易霆吸引。雖然是離過婚的單身父親,但年輕俊美,身家豐厚,人群中長身玉立,卓然不群,身上仿佛有一層讓人目眩神迷的光。
隻可惜他因為太過冷漠清傲,女孩子們不敢貿然上前招呼,隻偷偷打量行注目禮。
深諳內情的江綠汀,真對那些抱著旖旎想法的年輕同事們說一句:姑娘們,你們都被他的臉騙了。
聚餐結束,章校長又領著大家去樓上的KTV飆歌。
江綠汀五音不全唱歌跑調,對這類活動素來敬而遠之,再加上昨晚忘了給霍同同講故事,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失約。於是提著給小煤球打包的肉骨頭,先行一步。
等電梯的時候,她看了看手機,還不到八點,打車回去正好來得及。
電梯門打開,她一走進去,便聞見了一股嗆人的酒氣。電梯裏站著一個麵色通紅的男人,看來是喝的有點高了。
江綠汀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然後伸手去按關門按鈕,沒想到那男人也去按,兩人的手不巧碰到了一起,那個矮胖男人對著她嘿嘿一笑,樣子有些猥瑣。
因為今天算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江綠汀便穿了相親時新買的那件金粉色花苞裙。這件裙子不僅顏色漂亮,而且特別顯身材,襯得她腰細胸大,肌色如玉。
男人一雙帶著酒意的眼睛,色迷迷地望著她。
江綠汀感應到一股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裏十分的不爽,皺著眉頭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終於是到了一樓。
電梯門打開,江綠汀抬步正要往外走。沒想到那男人仗著醉意,突然出其不意地伸手去摸了一把她的肩膀。
江綠汀差點沒氣得昏厥,這色狼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在這種場合動手動腳。她一咬牙脫下腳上的高跟鞋,反手就照著那男人敲過去。
那男人本以為小姑娘被非禮之後,一定會嚇得趕緊跑出電梯,沒想到江綠汀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不僅不跑,還回身反擊。
一個猝不及防,他就被高跟鞋打中腦袋,慘叫一聲連忙護著臉,酒意也被嚇醒了幾分。
江綠汀舉著高跟鞋,連著敲了幾記。這一招是顧淼教給她的,今天還是第一次用到實戰中,沒想到威力巨大。
這時,電梯門合上又打開,男人匆匆忙忙地奪路而逃。
江綠汀追出電梯,扔出鞋子朝著他的後背砸過去,誰知這時剛好另一部電梯門開了,鞋子好巧不巧地直直砸到了一個男人的手背上。
鞋子重重摔到地上,江綠汀的心髒也啪一下重重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