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勢大力沉的闊劍鑿陣,以龔劍子現在遇龍境三重的境界,連鄭木秀的劍氣護罩都無法破開。龔劍子也不是傻子,終於知道自己與這個年輕的欠揍劍修的差距,無助的看著劉筆子。

剛剛跟秀才一同指點完墨仁旭的劉筆子攤開了手掌,示意自己這個遇龍境二重的書生更沒啥用了,還是別指望這他了。

於是二人又將目光看向了宋公子,宋公子隻是笑了笑說道:

“這位鄭木秀鄭公子的境界比我們要高出很多,所以我們還是要再多修煉一陣時日才有能力跟他正麵戰鬥。不過……既然師祖都讓我們不限時間和方法的找他切磋,嘿嘿。”

宋公子壞笑兩聲後,突然見他身上劍光一閃,他手中的名劍已經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大圈,繞到了鄭木秀的身後。

如果隻是這把名劍的話,鄭木秀根本就不會瞧上一眼。遇龍境三重的名劍破不開他的劍氣屏障,化龍境四重的同樣也破不開。不過下一刻他突然頭皮發麻,因為宋公子的本命飛劍已至。

“白魚!”

宋公子二字剛出,從他心口射出的那道白光已然破掉了鄭木秀的劍氣屏障,鄭木秀直接禦劍淩空旋轉才堪堪躲過了那一條名為白魚的本命飛劍。

之後目光凝重的看著那道白光圍繞著他旋轉了幾圈之後,才回到了宋公子的竅穴之中。

“我也沒辦法了,他確實太強了。”

宋公子收起了他的佩劍,對龔劍子說道。而此時龔劍子才是真的震驚了,他沒有想到宋公子竟然已經是化龍境以上的劍修,覺得自己之前還真的覺得自己能教他劍道,這也太可笑了。

龔劍子隻是咳嗽兩聲,嘟囔了幾句就跑到一邊練劍廬立樁了。他現在可是沒有什麽顏麵再多說什麽了,自己的徒弟都是化龍境以上的劍修,自己還停留在遇龍境三重真的很丟人。

“你看,沒什麽意思,他們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鄭木秀說完,武鐵子轉頭看著他,眼光突然射出了一陣火光。看到武鐵子這個眼神,鄭木秀不知為何感覺有些殺氣淩人,下意識的向後飄飛了幾丈保持距離。

“我說過了,是隨時隨地,所以你最好不要說話,不要引起我的注意。否則我哪天手癢想跟你打一場的時候,他們再下手,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聽到武鐵子這樣說,鄭木秀大吼著:

“你們這是謀殺啊!你們為什麽非要殺了我?太不講道理了!”

武鐵子隻是冷哼一聲說道:

“覺得我不講道理你可以走,沒有人逼著你留在這裏。”

鄭木秀長歎一聲,想哭的心都有了。事實上他之所以要跟著武鐵子,是他宗門中傳來的密信。

之前真啟劍門讓鄭木秀去幫助神告宗想要賣個好,這件事情他們真啟劍門肯定也是全程關注著的。不過神告宗既然落敗,也不是鄭木秀一個人能夠扭轉局勢的。

現在他們真啟劍門還沒有放棄神告宗這一條東山再起的機會,於是便讓相對自由的鄭木秀跟著武鐵子一行人。

原本鄭木秀收到的消息是秘密跟蹤,但是近在咫尺見過武鐵子戰鬥的鄭木秀當然清楚,有這種戰鬥水平的純粹武夫,並不是他一個同級別的劍修能夠在暗中跟蹤不被查覺得。

等到時候被發現然後陷入死戰,還不如現在就主動提出申請的好。隻不過讓鄭木秀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連神告宗這種頂級宗門都想要拉攏的劍修天才,這個武鐵子竟然不樂意接納。

尤其是他們宗門給他說過,武鐵子現在所謂的文武宗也在招收弟子,實在不行讓鄭木秀表麵上拜師加入文武宗都行。

但是鄭木秀從武鐵子的態度就能夠感覺到,即使他提出要拜師進入文武宗,武鐵子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武鐵子當然也知道,鄭木秀絕對是有一方勢力派過來打探他消息的。不過他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即使日後方便找他複仇,也不是說他不讓鄭木秀跟著,之後就不會有人來複仇。

對於這種打擊報複行為,武鐵子一直都是正麵應對的,這也是契合他純粹武夫的修道原則的。但是他當然不能讓這個劍道天才白白跟著,於是便想出了剛才那一招。

要知道他這個儒家的純粹武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教給龔劍子什麽太高明的劍道。更不用說龔劍子的徒弟是比龔劍子還要高出十一個境界的劍修,他們更教不了他。

因此正好借助這個契機,讓他們跟這個化龍境七重的劍道天才好好切磋切磋,以戰養戰,從與高手的對戰當中領悟劍道,既能夠提高境界又能夠提高實戰水平,簡直是一舉兩得。

被武鐵子威脅之後的鄭木秀,這一夜都沒有睡好覺。他已經後悔剛才為什麽這麽直爽的答應宗門要接下這個任務了,以他的身份,他即使不接這個任務,回到宗門也不會有什麽懲罰。

也許是當時武鐵子在酒樓中的風采吧,一個化龍境七重的純粹武夫竟然能夠與兩個化龍境九重的純粹武夫達成對峙僵局,即使是將那兩把仙劍給鄭木秀,鄭木秀也沒有這個把握。

想到這裏,鄭木秀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武鐵子腰間的葫蘆。他知道這個葫蘆也絕對不是普通的葫蘆,甚至可以說這也不是普通的養劍葫蘆。

事實上鄭木秀自己也有一個養劍葫蘆,而且還是那種品相頂級的養劍葫蘆。隻不過他平時根本不用,因為他沒有非常好的佩劍值得用養劍葫蘆溫養,本命飛劍放在定光隻藏在竅穴中。

“眼睛別亂瞅,要是我師父的葫蘆沒了,你就等死吧!”

龔劍子自從昨天晚上失敗後,就對鄭木秀盯得特別緊。鄭木秀有些無辜的說道:

“我自己也有,隻不過我自己的都不用,我拿你師父的寶貝葫蘆幹啥?”

“我怎麽知道你腦子裏想的啥?隨便被我們打還不還手都要跟著我們,肯定是惦記我們的寶貝,你要是敢偷我們東西,我們就真的不講武德,讓鷹王虎王對你群起而攻之!”

聽到龔劍子這樣說,鄭木秀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武鐵子那一副不講道理的樣子,嘲諷的哼了一聲說道:

“還不講武德?你們連道理都不講,我對你們已經完全沒有……”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旁邊一直沒有任何異常的墨仁旭突然暴起,朝著鄭木秀的後心就是狠狠的一拳!

饒是這鄭木秀反應驚人,快速的撐起了劍氣護罩的同時還駕馭飛劍猛地側身,自己的後背還是差點被這化龍境五重的純粹武夫的重拳擊中!

差點受到重傷的鄭木秀猛然暴怒,剛想要駕馭佩劍刺穿墨仁旭的咽喉,突然感覺自己身後有一束目光盯著他,被這目光盯住之後,整個人都汗毛直樹,他竟然一動都不敢動!

“我可沒出手啊!武鐵子,你可不能打殺我,我可什麽都沒幹!”

鄭木秀說完,感受到自己身後的目光消失之後,突然又是墨仁旭的一拳打來,他堪堪用雙臂護住麵門,勉強接下了墨仁旭的一拳,身體中飛劍之上,一起向後退了三丈。

墨仁旭還不罷休,兩步跟上後,一瞬間打出了十幾拳重拳。饒是這化龍境七重的劍修也受不了這種捶沙袋的窮追猛打,隻能猛然拔高飛劍,躲過墨仁旭的猛撲之後,飄在十幾丈的高空。

“武鐵子,這也太不公平了!我總要能夠用劍來防禦吧?要不然這跟殺了我也沒有差別了!”

鄭木秀幾乎是用哭腔對武鐵子說道,武鐵子則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繼續朝著東北方前進。

之所以讓墨仁旭出手,是武鐵子覺得這個鄭木秀可以當做劍修的磨刀石,自然也能作為墨仁旭這個純粹武夫的磨刀石。

而鄭木秀在這個化龍境五重的純粹武夫加入突襲隊伍後,就徹底變得戰戰兢兢的了。因為他發現無論是龔劍子、宋公子還是劉筆子的出手,武鐵子都隻是用氣息關注著。

但是這個墨仁旭一出手,武鐵子就是非常認真地盯著他們倆。一旦自己憋不住了有一些殺氣外漏,武鐵子就會立刻釋放他的殺氣來提醒鄭木秀。

被武鐵子用殺氣騰騰的雙眼盯著,那種感覺簡直比墨仁旭狠狠的打他二十拳還要難受,所以鄭木秀現在隻要被襲擊,第一時間就是分辨到底是誰在襲擊他。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同樣都是化龍境七重,武鐵子的眼神怎麽會這麽恐怖?按理說應該是他這個劍修的眼神更加犀利才對啊?

難道是殺的人多嗎?不應該啊,武鐵子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身儒衫如果不出手簡直就是一個儒家弟子啊。

鄭木秀百思不得其解,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跟他境界相同的年輕人,其實跟他的年齡也一樣。同樣都是二十三歲,同樣都是化龍境七重。

鄭木秀已經將自己當做天才中的天才甚至敢跟聖子文玉子相提並論,而武鐵子卻從來都覺得自己沒有修道天賦。

截然相反的兩個人的經曆也是截然不同的,要是知道武鐵子經曆了什麽,那麽現在的武鐵子擁有這樣的眼神,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