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看著她纖細單薄的背影, 過了很久才說:
“可世界不會允許你隨心所欲,所有人都在掙紮,所有人都在哄搶生存的空間。你原地不動, 總有一天會被人趕超。到那時,他們不會手下留情。”
周雲輕轉過身, “我都七十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你說的未來, 我很可能看都看不到。”
唐昊愣了愣,喃喃道:“你不會死的。”
周雲輕笑著走到他麵前。
“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沒有立場阻攔你。上輩子的經曆教會我一件事, 人應該活得自私點。”
“你確定不考慮了?”
“嗯。”
唐昊不甘心, 說:“我相信你會有改變主意的那天,我願意等。”
周雲輕掃了眼房門,“你不會因為這件事難為我吧?我不怕, 但是不想變成你的敵人。”
他苦笑,“怎麽可能?你永遠是我的將軍。”
周雲輕點點頭, “謝謝。”
唐昊看著周圍, 心中失落。
“看來我沒什麽留下來的必要了,將軍要是改變主意, 隨時可以去軍工廠找我。”
“好的。”
他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麽, 但是忍住了,拉開門走出去。
小煤球和狗子們圍坐在一樓聊天, 看見他們紛紛站起來。
“唐先生要走了嗎?”
薩摩耶問。
周雲輕點頭, 他頓時鬆了口氣。
唐昊心情不佳,一言不發地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小煤球想到一件事,伸手攔住他。
“你還沒有告訴我們, 襲擊狗群的是不是你?”
唐昊側臉看著他,冷冷一笑,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附在他耳畔道:
“是我,你能怎樣?”
小煤球臉色大變,當即就想捉住他。
可唐昊像泥鰍一樣從他手中滑走,轉眼已經到了門外。
他追出去,對方扔來一大團火球。
小煤球快速閃避,仍然被灼傷背脊。
等他落在安全地帶站穩身體,越野車已經駛出老遠,隻剩下一個小黑點了。
薩摩耶變成人形,一瘸一拐地追出來。
“不要衝動,他那麽厲害你打不過的。無論如何,姐姐沒有走,這是好事啊。”
是啊,周雲輕真的沒走。
小煤球跑回超市,看著站在樓梯上方的她,別提多高興。
周雲輕道:“傻笑什麽,快來幹活。”
唐昊來的這兩天,超市裏除了做飯,什麽活都沒幹呢。
既然決定了要留下來,超市裏又這麽多張嘴,吃喝拉撒,都得好好計劃計劃。
人和狗子們圍坐在涼爽的小冰屋裏,周雲輕為他們檢查了一次傷勢,結果很不錯。
薩摩耶傷勢最嚴重,還得養兩天。
其他的狗子已經活蹦亂跳,幹啥都沒問題了。
“大家往後生活在一起,每個人都要做事,不能吃白飯。誰要是不願意幹活,可以現在提出來,自己離開。有人要走的嗎?”
周雲輕問。
狗子們紛紛搖頭。
傻子才走呢,去外麵飯都沒著落,還會被喪屍和幸存者偷襲。
別說幹活了,就算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那也得拚命留下來。
她審視一圈,滿意地點頭。
“那麽都各自說說,自己能幹什麽。”
“汪汪汪——”
阿拉斯加第一個開口。
薩摩耶充當翻譯,“他力氣大,可以負責搬東西。他還會水係異能,可以提供日常生活用的水。”
周雲輕頷首,“不錯不錯。”
短腿是第二個。
他個矮,腿短,屁股肥。
體力上完全不占優勢,但他會風係異能,願意承擔清潔任務,保證把樓上樓下兩塊地掃得幹幹淨淨。
小黃會木係異能。
但是一來超市沒什麽種子,二來外麵植物都死得差不多。
他的異能目前排不上用場,於是回歸老本行——看門。
薩摩耶道:“我想做……”
周雲輕抬手製止。
“你的傷還沒好,就先養著吧,痊愈了再說。”
她看向一直沒吱聲的小煤球,“你幹嘛啊?”
後者理直氣壯,“我監督他們。”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想偷懶。”
短腿的腿都短成那樣了也要幹活,他這身強力壯的大狗倒好意思白吃白喝。
小煤球道:“管理崗位也是很重要的。”
“你可給我閉嘴吧。”周雲輕說:“做飯的任務歸你。”
他不服氣,“那你做什麽?”
“我?”
她指指腳下的超市,“我是地主啊,不收房租都算不錯了,還想怎樣?”
小煤球無話可說,周雲輕轟他。
“餓死了,快做飯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小煤球走向冰庫,其他的狗子們也忙活起來,完成自己的工作。
周雲輕和薩摩耶閑著,跑到樓上看電影。
一個多小時後,小煤球在樓下喊:
“吃飯了!”
餐桌上擺著三口鍋。
一口鍋裏裝著白米飯,一口鍋裏是海帶墨魚湯,最後一口放著許多瓶瓶罐罐。
周雲輕仔細看去,老幹媽、紅油腐乳、野山椒牛肉醬……
她驚訝地問:“吃這些?”
小煤球攤手,“這算是好菜了。”
下飯菜的囤貨倒是挺多,冰庫裏整箱整箱的堆著。
可是天天吃這些,哪兒受得了啊。
她都快忘記自己多久沒吃水果了,從越來越艱難的大號來看……將近一個月?
小煤球見她興致不高,主動說道:“我待會兒再出去找點食物。”
“去哪兒?”
農場的雞都被他抓完了,剩下的估計早就被唐昊他們霸占了,哪裏還有食物可找啊。
何況生鮮水果那麽難保存。
“多花點時間,總能找得到。”
小煤球說。
周雲輕也沒別的辦法可用,點點頭。
“好吧,注意安全。”
她端起碗吃飯,舀了幾勺墨魚湯,再加些腐乳和牛肉醬。
味道真別說,開胃極了。
吃完飯,阿拉斯加叼來一個臉盆,努力發動自己的水係異能。
半空中出現一股小水流,比眼淚多不了多少,淅淅瀝瀝地滴進盆裏,足足過了半小時才攢出一盆水。
短腿叼著洗潔精飛奔而來,開始洗碗。
小煤球打了個飽嗝,說:
“我出發了。”
周雲輕一點也不擔心他。
憑他的體格和異能,除非跟唐昊他們動手,否則在城市裏完全可以橫著走。
他懶得走門,跳上窗台,正要變身,忽然歪著腦袋,語氣疑惑。
“來人了。”
“誰啊?”
周雲輕好奇地走過去,狗子們也放下手頭的事圍過來。
超市外麵,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疾馳而至,後麵跟著一大群喪屍。
“這人想幹嘛?帶喪屍包圍我們嗎?”
小煤球低罵一聲。
車子停在超市外,窗戶降下,一隻手伸出來,手裏捏著枚手|榴|彈。
嗖的一聲,手|榴|彈被扔向喪屍群。
半空中陡然出現一團烈焰,將其引爆,放大後的威力橫掃屍群,轉眼解決了一大半。
窗戶裏又伸出一個槍口。
嗖嗖幾聲,把剩下的喪屍也解決了,超市門口躺了一地。
那汽車,那武器,那異能,除了唐昊等人還有誰辦得到?
難道他反悔了,合作不成就當敵人,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周雲輕眉心緊蹙,暗暗地防備起來。
車門打開,裏麵跳下來兩個年輕男人,從後備箱裏扛出幾個大紙箱,衝窗戶後麵的他們招手。
薩摩耶困惑,“他們是不是想進來?”
“我出去會會他們。”
小煤球說完要跳出窗戶,被周雲輕一把拽了回來,打開門對外麵說:
“進來吧。”
又遇上老熟人了。
這兩人,都是她當年的警衛員。
二人走進超市,放下東西,抬頭看見她,眼睛一亮跑了過來。
“將軍!”
小煤球第一反應是用身體護住她,但周雲輕搖了搖頭,反而主動朝他們走去。
“你們也在唐昊手底下。”
“是啊,他說找到您了,可把我們高興壞了!”
看這架勢,不像來滅口的。
周雲輕問:“你們過來做什麽?那些箱子又是幹嘛的?”
其中一人看了眼,說:“他說您這裏物資緊缺,讓我們送點食物和生活用品過來。”
自己可是霸占了一個大超市,這都算物資緊缺,那別的幸存者簡直別活了。
不過也因此能看出,唐昊現在的實力確實不一般。
她回頭對小煤球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著狗子們開箱。
後者本來對這兩人充滿戒備,看清箱子裏的東西後,就差沒喊一聲活菩薩了。
一大袋凍得綁兒硬的新鮮豬肉,十隻整雞,五隻肥鴨,兩隻大鵝,各種新鮮蔬菜水果無數。
此外還有一些常用藥品,電子產品,都是生活裏用得上的。
“他們是不是想賄賂姐姐,好把她帶走啊……”
薩摩耶拿著一個紅通通的蘋果咕噥。
喜上眉梢的小煤球心裏瞬間一涼,放下手裏的移動硬盤,轉頭看著周雲輕。
周雲輕在和警衛員們閑聊,二人確實發出一起回去的邀請。
她搖搖頭,“我在這裏挺好的,你們走吧。”
“好什麽呀,萬一被喪屍包圍都沒人幫忙,那些狗看起來不像有太大能耐的,要不然……”
他們提出一個辦法,“我們兩個留下來照顧您吧,就像當年一樣。”
留下來?
小煤球那個小心眼子怕是要氣得吃不下飯。
況且他們已經選擇跟隨唐昊了,無疑是認可他計劃的。
自己並不打算加入,留在身邊反不好。
周雲輕再次拒絕。
“謝謝你們專程跑一趟,喝杯茶麽?”
警衛員們跟了她好幾年,聽得出這是在下逐客令,歎了口氣。
“好吧,既然您堅持,我們也不好強求……不過唐隊長擔心您的安全,讓我們把這個給您。”
其中一人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遞給她,是一部改裝過的手機。
“它可以聯係基地,裏麵已經儲存大部分人的號碼,您可以隨時聯係我們。”
周雲輕點了幾下屏幕,收進口袋裏。
“好的。”
“那……我們回去了。”
警衛員們依依不舍,很想帶她一起走。
周雲輕親自把他們送出門,看著他們上車,踩下油門離開後,才轉身回超市,將大門封上。
小煤球的心思早就不在箱子上了,走到她身邊問:
“他們是不是威脅你了?收下物資就一定要跟他們走?”
周雲輕白了他一眼。
“除了你這條傻狗,還有誰敢威脅我啊?我用異能把他們燒的灰都不剩。”
小煤球抓抓耳朵。
“我哪兒有威脅你,我是……關心。”
“嘁。”
周雲輕懶得和他辯論,跑去看物資。
雞鴨魚肉就不說了,看著都讓人開心,那堆生活用品則得好好整理整理。
她讓薩摩耶帶著狗子把小藥店裏剩下的藥都拿過來,與送來的藥品放在一個大箱子裏麵,免得以後要用卻找不到。
而電子產品除了移動硬盤外,還有兩個監控器,幾個警報器,蠻適用的,得找時間裝起來。
另外還有兩套作戰服,皮革製,防水防火,能抵禦部分外傷。
胸前與後背鑲嵌著一塊特製金屬板,某些時候能救人一命。
作戰服完全參考上輩子軍隊特供的水準,這個時期按說還沒出現,隻能是唐昊自己組織人手,生產材料製作而成。
這需要消耗很多人力物力,他到底發展到了什麽樣的規模?
連晚上都在工作的軍工廠,怕隻是其中一小部分吧。
戰爭看來不遠了,周雲輕隱約嗅到硝煙的味道。
不管怎樣,都與她這個離鬼門關不遠的老人沒太大關係。
她把作戰服和電子產品都搬到樓上,然後卷起袖子,帶著狗子們切肉洗菜,吃了豐盛的一餐。
入夜,小煤球獨自坐在二樓窗台上啃蘋果。
狗子們飽餐一頓,美滋滋的睡著了。
周雲輕應該在臥室裏玩硬盤中的新遊戲。
他剛才也嚐試著睡了一下,但心情太複雜,還是爬起來透透氣。
超市外麵,白天留下的喪屍屍體仍然待在原地,被高溫烘烤,惡臭熏天,蒼蠅好似蜂群一般,密密麻麻地粘在上麵。
他垂眸看著,思緒飛得很遠。
那個叫唐昊的男人,讓人送物資過來,自然是件好事,應該感謝。
可他的目標真的僅限於此嗎?
恐怕是為了一點點拉攏周雲輕,讓她改變主意,去那所謂的基地吧。
他已經承認狗群是他帶人襲擊的,這份仇恨不可能因為一點物資就消失。
自己要變強大,要有能力與他抗衡。
但是現在超市幾乎被他監視著,他會任由狗群發展嗎?
無論從哪方麵看,超市都已經不適合待下去了。
如果能帶周雲輕離開就好。
然而城市裏到處潛伏著危機,物資又太過貧瘠,上哪兒能找到一個媲美超市的新家?
最關鍵的是,周雲輕會同意離開嗎?
小煤球越想越煩躁,機械式的咀嚼,蘋果籽都忘了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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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相當會辦事,硬盤裏存了很多單機遊戲。
周雲輕玩玩這個,看看那個,一不留神就到淩晨才睡下,直到第二天中午,被一陣飯菜香喚醒。
“做了什麽這麽香?”
她走進廚房,小煤球係著碎花圍裙在炒菜。
她腦袋從他胳膊底下拱進去,想看看今天吃什麽,他無語地停下動作。
“餓了?誰讓你睡這麽晚。”
“有你們在,我才能放心睡嘛,哈哈。”
周雲輕火速轉移注意力,“這是什麽?”
“糖醋肉。”
“不錯不錯,那盤子裏的呢?”
“黃燜雞,臘肉蘿卜丁,黃瓜炒火腿。”
“厲害啊,等末世結束你可以去開飯店了。”
周雲輕豎起大拇指誇讚,趁他不注意,捏了塊肉塞進嘴裏,離開了廚房。
小煤球回過神時她已經走遠了,看著對方的背影,他不禁苦笑兩聲。
不過……開飯店?
要是有機會,他還真想試試,肯定比在街上流浪翻垃圾桶有意思多了。
十分鍾後,小煤球站在一樓喊起來。
“開飯了開飯了!都給我過來吃飯。”
薩摩耶放下手裏的書本,從冰屋裏出來。
阿拉斯加一上午都在給水桶灌水,腳都蹲麻了,趕緊跑下樓。
短腿鬆開嘴裏的抹布,跑去漱了漱口,來到餐桌邊,靈活地跳上屬於自己的高凳子。
小黃最後巡邏了一圈,確認沒有異常後,才回到一樓。
周雲輕聽到聲音時在洗頭發,加快速度,頭發都沒吹幹就跑下來,但還是最後一個。
小煤球皺眉瞥著她,“你腦袋上泡沫都沒衝幹淨。”
“沒事沒事,待會兒再洗一次,先吃飯。”
她拿起筷子,招呼大家開動。
小煤球搖搖頭,去樓上擰了條濕毛巾,下來站在她身後,幫她細細地擦幹淨,然後用異能為她吹頭發。
對方如此細心周到,讓周雲輕很不好意思。
“你先吃吧,天這麽熱,頭發濕點沒關係。”
最近溫度持續升高,洗頭前她看了眼掛在窗外的溫度計,居然已經到了恐怖的48℃。
天上沒有太陽,地上卻熱得冒煙,上輩子有這樣過嗎?
時間隔太久,她想不起來,默默的把冰庫又打開了些,讓超市裏保持30℃左右。
小煤球不說話,手指撥弄著她柔軟濕潤的烏發,全部吹幹了,才捧起自己的碗。
吃完飯,狗子們洗碗收拾桌子,開始午休。
周雲輕則翻出幾支藥膏走進冰屋,給薩摩耶換藥。
犬類的痊愈能力實在是強悍,不久前猙獰的傷口,現在幾乎全部愈合。
新長出的皮肉是淡粉色的,周圍包裹了一圈短短的白毛,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複。
周雲輕用手指在他傷口上輕輕按壓,問:
“裏麵痛嗎?”
要是外麵長好了,裏麵卻留下舊傷,那就麻煩了。
薩摩耶仔細感受,搖頭。
“那就好。”
她給他擦了點紅黴素軟膏,由於天氣熱,連紗布都省了。
“千萬不要舔哦。”
周雲輕蓋上藥膏,特意叮囑。
薩摩耶點頭,打算繼續看書。
書是周雲輕之前從大學圖書館帶回來的百科全書,有解說有配圖,不怎麽識字也能看得懂,他都看了好幾本了。
周雲輕摸了兩把他那厚實的長毛,好奇地問:
“你這樣不會熱嗎?”
正常來講,天氣變熱的時候,狗都會脫掉部分舊毛的。
但今年天氣變化反複無常,使得他們的生理習慣也紊亂了,至今披著厚厚的長毛。
小煤球和短腿小黃還好,毛不是很多,薩摩耶與薩拉斯加全身上下都是毛,又厚又長,跟蓋著一床長毛棉被似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熱。
“我來幫你剃毛吧!”
她冒出一個想法,揉揉薩摩耶的腦袋,“走,咱們上樓去。”
後者趕緊合攏書本,搖著尾巴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麵。
周雲輕找了塊靠窗戶的空地,到時剪下來的狗毛就往窗外扔,省得飛得滿屋都是。
她找來一個大功率的電動剃須刀,兩把手動剃須刀,還有幾把大小不一的剪刀,一把梳子,與一塊大浴巾。
將浴巾鋪在地上,她命令薩摩耶。
“趴在上麵。”
後者按她說的做,因為以前也老被主人帶去修毛,還挺放鬆的。
周雲輕用梳子挑起一縷長毛,哢嚓剪了下去。
白色的狗毛很快鋪滿地麵。
小煤球去冰庫整理食材了,用臉盆裝了點幹香菇幹木耳,打算用水泡一泡,晚上炒菜吃。
他走出冰庫,迎麵飄來一縷長毛,黏在他臉上。
小煤球摘下看了看,又嗅了嗅,歪著腦袋想了幾秒,快步朝前走。
很快他就找到了窗邊剃毛剃得起勁的一人一狗,驚訝道:
“你們在幹嘛?”
“剪毛啊,幫他剪完,我再幫長毛剪一剪。”
周雲輕說著把剪下來的毛搓成一個球,丟去窗外。
想想還挺可惜,這麽多毛,要是她會搓毛線,都能給自己織一件毛衣了。
狗絨的,全世界幾個人穿過啊。
小煤球站在旁邊,恨不得自己躺過去,把薩摩耶擠走。
奈何毛太短,沒有修剪的必要。
他不甘心離開,去廚房給木耳香菇泡上水,拿了袋瓜子和小板凳,坐在旁邊一邊磕,一邊虎視眈眈地盯著。
周雲輕修了半天,放下剪刀。
“好了,站起來看看。”
薩摩耶從浴巾上站起來,抖落身上的碎毛,昂首挺胸。
沒剪的時候,他看起來就是一大坨。
現在剪得隻剩下一公分長,身體的線條顯露出來,非常精神帥氣。
周雲輕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正要讓他換阿拉斯加過來,忽然想到一事,說:
“你再變成人看看。”
薩摩耶馬上變成人。
白光閃過,長發少年變成了短發,骨骼清瘦修長,皮膚白得像凝固的牛奶,底下透出淡淡的粉,尤其是關節處。
周雲輕讓他等等,跑去拿來手機,還從小煤球的衣櫃裏翻了套尺寸合適的衣服,讓他套上。
薩摩耶搖身一變,上穿白色T恤,下穿卡其色卷邊長褲,配一雙白球鞋。
往地上一站,活脫脫就是雜誌裏的日係美少年。
“別動哦,千萬別動……”
周雲輕連拍好幾張,加了點濾鏡,仿佛回到末世前的夏天。
小煤球徹底被無視,仰頭把瓜子全倒進嘴裏,嚼得嘎吱嘎吱響。
忽然,他瞥見窗外的異樣,走過去說:“快來看!”
周雲輕擺擺手,“別打擾我們。”
“……真的有事,快過來!”
他吐掉瓜子轉過頭,表情比見到唐昊時更嚴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7-18 18:19:51~2020-07-19 18:45: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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