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群注意到了這個衝向他們的勇者,在部分保留下來的生前記憶地影響下,這些行屍走肉露出了恐懼的情緒。即使敵人已經衝到麵前,他們也沒有對他發起攻擊,隻是站在原地發抖。
雖然這些活死人表現得非常可憐,但伊甸並不打算放他們一馬。
“你們活著的時候不是挺喜歡坑我的嘛,怎麽死了以後反而知道害怕了?早知如此,你們就別抱團別爭搶食鹽啊,現在才知道後悔?晚啦。”
他也不管這些屍體聽不聽得懂,一個勁地發泄著失去“倒吊人”的負麵情緒,顯然,這些屍體聽懂了抱怨,他們不再恐懼,而是有組織地向他靠攏。
“既然你們聽得懂我所說的,就應該逃跑才對,為什麽不選擇逃跑反而主動接近我?難道死亡都沒辦法改變你們這種找死的壞習慣?”
見活死人越來越近,伊甸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繼續傾斜著自己的的負麵情緒。
直到第一隻活死人向他發起了猛撲,他才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閃身避開這一下飛撲。
之後,他取出熾炎戰斧,對著行屍的腦袋劈去。
屍體身上單薄的衣物並不能為這具複活的屍體提供多麽優質的防禦,小斧子像切豆腐一樣劈開了行屍的腦殼,暗紅色的血液混雜著腦漿噴濺而出,將草地染成深色。
其他活屍再次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紛紛向後退去,唯恐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劈的對象。
“喲,你們不是喜歡主動接近我嘛,怎麽又逃了,說真的,這破毛病你們到底是跟誰學的,火焰教義裏有這一項嗎?”
這時,伊甸才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座漁村內並沒有火焰教相關的建築,村子正中心的那座教堂是祭祀湖中仙女的。
“我說火焰教這樣先進的教義怎麽能培養出你們這樣的人,合著你們信仰的是她啊,那沒事了,她自己都渾渾噩噩的,能把你們照顧好就有鬼了。”
看著眼前依舊瑟瑟發抖的屍群,伊甸露出了憐憫的神情。
“算算算,我也不是什麽折磨死人的惡魔,看你們這副模樣也怪過意不去的,就讓我替她送你們安息吧。”
數顆神聖眼淚向屍群飛去,縱使活屍們已經盡力在逃跑了,也還是沒跑過能夠自動索敵的神聖眼淚。
當眼淚將他們體表覆蓋的食鹽結晶全部融化以後,這些曾經是漁民的屍體臉上露出了解脫的微笑。
在聖光地照耀下,失去活動能力的屍體身上飄出了一個個麵容模糊的人影,他們在自己的遺體上盤旋片刻以後齊齊轉頭,向伊甸表示了他們的感謝。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感謝我,不過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沒有任何表示,就祝你們投胎愉快吧,以後別出生在這種小地方了。”
伊甸話音剛落,就看這些靈魂消散在聖光當中,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靈魂地消散讓伊甸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到塞普羅斯湖邊就不會說話了。麵對薇薇安的時候是這樣,麵對這些村民靈魂的時候還是這樣,總是會說出一些不經大腦的話。
“別糾結了,他們的消散和你沒有關係,更何況給在你到來之前他們就已經被折磨很多天了,一群普通人能夠堅持到現在才徹底消散反而是一個奇跡。”
小白地安慰讓伊甸從自我懷疑中擺脫出來,意識到自己在一件意義不大的事情上浪費了許多時間以後,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咳咳,我這不是沒想到這茬嘛,說真的,一開始我還覺得他們能夠轉世呢,一個二個衝我點頭點的那麽起勁,結果全消散了,怎麽說呢...就挺突然的吧。”
“突然歸突然,我記得你不是不會和死者共情麽,難道說靈魂狀態下的人也是活人?”
對於伊甸這不符合常理的行為,小白感到十分詫異。
“好吧,我向你坦白,相較於他們的死,我更在意的是他們口頭感謝的態度,幫人解脫,這麽大的恩情,他們居然就衝我點幾個頭?這麽暖心的臨終關懷,難道不值一件道具?”
“額.......我覺得我們還是別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這都下午了,再不行動我們就隻能在森林裏過夜了。”
“也是,不過...你知道芒德領該往哪個方向走嗎?”
“不知道。”
“都怪‘星星’,要不是它的tp,我們也不會連路都找不到。算了,我讓邪惡雙子飛高點,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很輕鬆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伊甸往地上一坐,將注意力轉移到邪惡雙子身上,不一會兒,他便看到了一條熟悉的草徑。
“哈,我說什麽來著,這不是很輕鬆嘛,跟我來。”
說罷,伊甸拉著小白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沒過多久,兩人回到了之前露營的地方,河岸邊還有他們露營時所留下的痕跡。
“唔...”熟悉的景色勾起了小白的回憶,那時候的她還是個不熟悉新身體的萌新穿越者,而現在她已經可以熟練運用新身體的各種能力了。
“才過去幾天啊...這就是所謂的‘在鬥爭中成長’嗎,總感覺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你的感覺沒錯。”伊甸突然插嘴,打斷了小白的回憶,“如果算上時停那兩個月的話,距離我們上一次露營確實過去了好幾個月。”
“我知道!”回憶被打斷以後,小白露出了非常不爽的表情,“你就不允許我文青一次?你看這環境,多適合抒**感。”
“之前誰說不要浪費時間的來著?許你文青,不許我文青是吧。”
“唉,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怎樣?”
“不怎樣,我走了,你自個文青去吧...欸欸欸,你要幹嘛,伊——”
不等小白把話說完,伊甸掐著她的後頸肉把她塞進隨身房間裏,聽著經過房間削弱後隻能算作嬌嗔的怒吼,他露出了十分愉悅的表情。
“這是對雙標者的懲罰,好好反省吧。”
處理完小白以後,伊甸以最快速度離開了這座給他倆帶來無限情感的大湖,向著穿越的第一站奔去,當他再次進入平原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記憶裏芒德堡城牆上的火光已然不見蹤影,整個芒德領就如同死了一樣。
是的,從他們離開到再次回歸隻過去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伊甸有種時間錯位的感覺,仿佛這座領地內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並不相同。
因為夜晚能見度不高的緣故,他索性往地上一坐,打算等到明天早上再去驗證自己的猜想,這一想法是好的,可現實卻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芒德領的居民們似乎並不歡迎這位名義上害得他們家破人亡的邪術師,因此,伊甸剛坐下沒多久,身旁的草叢裏便傳出細細簌簌的聲音。
開始還隻是一片草叢,但沒過多久,整個平原都被這樣的聲音所覆蓋。
“好吧,看來德先生給我們準備了一份大大的見麵禮啊,小白...算了,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所以你等我快死了在出來吧,先消消氣。”
依靠著明亮的星光,伊甸看清了禮物的外貌——無數具張口閉眼的屍體。
當這些裂口屍感知到伊甸的視線以後,它們齊刷刷地睜開了雙眼,露出單薄眼皮後空洞血紅的眼窩。
“嗬啊!”
不知是哪個靚仔發出了一聲嚎叫,令整個屍群都活了過來,在此起彼伏的嚎叫聲中,屍潮向伊甸湧來。
“嗯,我覺得我除了弑爵者和篡奪海文市長之人這兩個稱號以外,還可以再加一個新的稱號,諸位活屍們,你們覺得活屍之(tu)友(fu)這個稱號怎樣?”
“啊啊。”
麵對伊甸的詢問,屍群們的回複是更加尖銳響亮地嚎。
“嘖。”
自討沒趣的伊甸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原本暗淡的雙眼重新明亮起來,神聖眼淚所散發的純白光芒將夜幕下的田野徹底照亮。看著周圍由老熟屍組成的洪水,他露出了他鄉遇故知的微笑。
“不愧是癡漢,哪怕我已經穿越到了異世界,你們依舊是這樣鍥而不舍,就讓你們成功一次吧。”
話音剛落,緊接著又想起一聲低沉且怪異的男聲“The Chariot?”,那聲音像是將一句正常的話語倒著說出來一樣。
伴隨著聲音的消失,伊甸被一層厚實的灰色石頭表皮覆蓋,即使被無數裂口屍用力抓撓,這層厚實表皮上也沒有出現任何損傷。
很快,這尊石像便被裂口屍覆蓋,在這之後,石像內傳出了甕聲甕氣的聲音。
“鬧夠了嗎?鬧夠了就該輪到我反擊了。”
頃刻間,閃耀著聖光的眼淚從石像周圍迸射而出,摧枯拉朽般掃**著石像周圍的裂口屍並將它們擊碎成一地屍塊。
很快,星空下的田野上便堆起了一座由屍塊所組成的肉山。
然而裂口屍並不像之前的村民那樣會感到害怕,它們好似生化電影裏的喪屍,哪怕身邊布滿了同類的屍體,依舊奮不顧身地朝活人衝去。也許,隻有活人的死亡才能夠令它們那永無止境的饑餓得到滿足。
“唉,我可不能死在你們這些癡漢手裏,所以...小白!出來幫一把,我要撐不住了。”
眼看著身上的石頭外殼越來越薄,伊甸有些慌了,開始向小白尋求幫助。
“你明明還有三個主動道具沒用,撐不住,我看你就是作的,早知如此,為什麽還要和他們硬剛?”
“因為我知道,不論我身處何方,你永遠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欸?”
伊甸這一番似是而非的表白對小白造成了成噸的混亂傷害,她甚至忘記了飄浮,就那麽傻愣愣地站在肉山上,直到裂口屍將她撞飛才反應過來。
“你在搞毛啊,哪有人會對自己的分身**的,你是連腦子一起被逆位戰車石化了嗎?伊甸,正常一點!”
“咳咳,我必須提醒你一句,距離石化結束隻剩下三十秒了,如果你繼續發呆的話,半分鍾以後,這些癡漢的利爪就會把我撕成抱歉。”
“毛線!你至少有五種方法逃離這些癡漢的包圍圈。”
“不,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加油吧,小白。”
“你發什麽神經啊!”
小白一聲大喝,切換成小硫磺火形態,無情地向屍潮傾瀉起硫磺與火,在明黃色火焰地灼燒下,裂口屍們的身體逐漸鹽化,最終變成一座座鹽像。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田野上宛如被崩潰藝術家造訪過的殖民地,擺滿了姿態各異的鹽製雕像。
“不愧是我的後盾,做事情就是幹脆利落。”
“你...你再這樣說信不信我燒你。”
可能是因為勞累了一個晚上,也有可能隻是因為害羞,小白的聲音聽上去很沒有底氣。
“好啦,不逗你玩了,這麽好的天氣,不抽張卡簡直對不起我自己。”
說著,伊甸從房間內換出卡牌盒,待其中出現卡牌以後,將最下方的卡牌抽出。
“萬箭齊發?這...你早點來啊,媽個雞的我剛打完屍潮你給我來這個,我屍潮不是白打了?不行,我要退貨,我要重抽。”
縱使伊甸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將萬箭齊發塞回卡牌盒裏,一股莫名的斥力在拒絕這張卡牌的回歸。
“行了行了,搞得好像你之前動手了一樣,不一直是我在輸出?你除了觀戰外還做了什麽。”
“做了你身下的肉山...”
“你...唉,先不說這個了,你把尋友者拿出來,看看能不能召喚出一個有用點的小怪。”
“我覺得邪惡雙子挺有用的,不過你說得對,小怪軍團的規模確實是越大越好。”
伊甸接受了小白的建議,用卡牌盒將尋友者換出,光芒閃過,一隻漆黑的史萊姆出現在兩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