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將天空染成金黃,小白也徹底將芒德堡的殘骸同化,偌大的男爵城堡,隻剩下作為地基的小丘逃過了她的毒手。

由於城堡損壞嚴重,她沒辦法重建這座城堡,因此,將城堡的所有部分全部轉化為最基本的價值以後,她有了新的想法。

“整整五十枚金幣的價值,也不知道這能力到底是怎麽換算的...伊甸,我覺得我們可以用這些價值來一發大的。”

小白從袖口排出五十枚金幣,興衝衝地向伊甸展示著自己的收獲。

“別告訴我你打算用這些錢製造一場華麗的爆炸,那太浪費了。”

“哪能呢,我打算用它們製造一座可以移動的城堡,到時候咱們就不用擔心沒有根據地了。”

“嗯,看來你終於開竅了。”

對於小白的這個想法,伊甸表示高度讚成的同時又提出了些許建設性的意見。

“隻是移動城堡實在是有些浪費,你不如把從傑恩特那得到的重型步槍等比放大,看看能不能整出幾門城防炮出來,實在不行機炮也沒關係。”

“ok。”

小白忙著建造成敗的時候,伊甸也沒有閑著,他控製邪惡雙子飛向埋葬著卡加遺體的十字路。

打開那口臨時製作的木製棺槨後,他發現屍體並非他預想的那樣已經高度腐爛。相反,卡加仿佛剛入眠一般,除了心髒處未能及時拔出的箭矢外,整個人和活著的時候無異。

見到屍體保存得如此完好,伊甸鬆了口氣,在這之前,他一直擔心複活類卡牌沒辦法複活腐爛已久的屍體。

現在看來,似乎有某種能量一直在保持屍體的狀況,讓他不至於輕易腐爛。

“放心吧,老師遲早將你從死亡手裏搶回來。”

透過邪惡雙子之口,伊甸向卡加做出了這樣的承諾,之後,他為卡加蓋上棺材板,將棺槨從墳墓中取出並放入隨身空間當中。

做完這一切的邪惡雙子離開了十字路口,向著森林深處飛去。

【正好有空,順便把那些村民的屍體收拾一下吧。】

但當邪惡雙子來到卡加所屬的村莊上空時,村裏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狂野生長的雜草將村莊覆蓋,原本七零八落的肢體早已淹沒在草叢之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會相信眼前這片生命的海洋在數月前曾遭受過屠殺。

“也許...有其他熱心人造訪過這裏?”

伊甸清楚村莊的模樣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隻能認為是某個熱心腸的旅法師所為。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再次停留,可小白的移動堡壘尚未完工,除了操控邪惡雙子到處轉悠以外我也沒什麽事幹...對了,上次那夥原罪教的營地也許有我所需要的線索,要不去那看看?】

將視角切換回自己身上,發現小白依舊沒有完工以後,伊甸再次換回邪惡雙子視角,朝著廢棄的原罪教營地飛去。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那場爆炸帶給森林的傷害在自然界的自我修複下幾乎看不出痕跡了,伊甸也是靠著大坑才找到的營地,可這裏現在的樣子讓他徹底斷了尋找線索的念想,一臉失望地控製著邪惡雙子返程。

“咋啦,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見伊甸失望地站起身子,小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飄到他的身邊。

“出去晃一圈就回收了個棺材,不鬱悶才有鬼了。”

“嗐,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們又不缺時間,你要覺得這附近沒事幹,待會我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這張地圖上不是有一部分艾國地理嗎。”

“也行,但你管這叫移動城堡?它隻比幾輛千萬級房車大一點吧,移動城堡怎麽說也得上萬平米,你這不是糊弄人麽。”

小白所建造的城堡並不像伊甸所想的那樣宏偉,相反,這座“移動城堡”給人的觀感甚至不如一輛坦克,這讓他十分蛋疼。

“我承認它長得確實不咋地,但這不能怪我,光兩門機炮就耗費了近三十枚金幣,剩下的價值隻能造出這玩意,等以後有錢了再改,現在先將就一下。”

小白同樣不滿足於建造這麽一座先天不足的移動城堡,可手頭上的價值就這麽多,她又沒辦法無中生有,隻能勸伊甸看開點。

“唉...就這樣吧,希望這些熱武器能夠物有所值,對了,城堡裏麵裝飾的怎麽樣,我看著城牆還蠻高的,不會裏麵什麽都沒有吧。”

接近五米的城牆讓伊甸有些緊張,他擔心這座城堡隻是一個徒有其表的樣子貨。

“我還能讓你睡地板不成?裏麵雖然沒幾個房間,但房間的質量都有保證,一比一還原天鵝堡內部裝潢,絕對讓你放心。”

說到這,小白將本體融入城堡,並在城牆上開出一扇石門。

“進來吧,我們該上路了。”

伊甸也沒多說什麽,彎著腰走進石門,待他進入之後,石門又變回城牆的樣子。

城堡內部確實和小白說的一樣,隻是書房的采光沒有天鵝堡那麽好,但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移動城堡嘛,轉個身就可以了。

這樣想著,伊甸走到小白為他預留的躺椅前,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

“我感覺這樣的日子比某些貴族過得都要舒服,不去管什麽德溫特、法蘭公爵的破事,當個普普通通的驢友也挺好的。”

因為過於舒服的緣故,伊甸的鬥誌被這張椅子吞噬了,他不受控製地說出了這樣沒有前途的話語,引得小白皺起了眉頭。

“行,這張椅子我沒收了,你到虛空裏享受去吧。”

見伊甸仍沒有起身的意思,小白猛地抽走了伊甸身下的躺椅,他就這麽直直地摔在地方,發出“嘭”的聲音。

“哎,你不能抽慢點,要不是我身上帶著的主動道具是卡牌盒,你這一下就能把它隨機掉,到時候你是要向我謝罪的。”

伊甸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踉踉蹌蹌地從地上起身,嘴裏還在那不停地抱怨。

“謝罪?嗬,都怪我不好~不該給你留出這麽舒服的軟臥~讓你沒有鬥誌了~真是對不起呢~”

麵對喋喋不休地抱怨,小白以同樣殺傷力的陰陽懟了回去,整得伊甸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抱怨都變成了咳嗽。

“咳咳...額咳咳咳...嗯...哼哼。”

“嗓子又有毛病了?要不要我幫你換個嗓子,保證發不出半點聲音的那種?”

【乖乖,這習慣是越來越像她了,可為什麽記憶還是沒有恢複,別告訴我她的記憶被封印了,需要我去收集七塊靈魂石才能恢複...該死,不會真是這個原因吧,我tm】

喜憂參半之下,伊甸表情逐漸難受,也沒心情繼續傾聽小白的話語,起身向城牆上方走去。

【他這是怎麽啦,難道是因為我的話太過尖銳,讓他不開心了...不對...我記得我的說話方式不是這樣的,可為什麽最近...】

伊甸地離去點醒了言辭犀利的小白,她開始回想自己近些日子的言行舉止。

不自省還好,這一自省還真給她發現了一些問題。

“對...不對,這不是我的說話方式,難道說這具身體裏麵還有另一個意識存在?她想要借助我複活?!”

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會被真正的百變怪所取代,小白整個人都不好了,表情瞬間緊張起來,但是又想不出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這讓她更加焦慮,正常行駛的城堡也受到影響,開始無規律地晃動起來。

如此程度地晃動讓上麵看風景的伊甸險些摔下城牆,非常艱難地穩住身形以後,他扶著牆壁向書房走去。

【這種事情她不是已經經曆過無數次了,用得著這麽高興?】

打開書房大門的同時,伊甸向其中振聲道:“你不會以為我是被你說服的吧,不會...吧...”

書房內的景象讓出乎伊甸的預料:小白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如同一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蹲在牆角瑟瑟發抖,見“本體”出現,她連忙伸手示意他不要靠近。

“你...別過來,我...可能會傷害到你的。”

“emmm。”伊甸陷入了沉思。

【她怎麽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難不成...是因為導致我們穿越的那個家夥看到她有恢複記憶的可能,所以出手了?!艸,要真是這樣,我可不能讓ta毀了我的幸福生活。】

“咳咳,你先冷靜點,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和我說一邊,我們一塊分析,抱頭蹲防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考慮到小白目前的狀態不是很適合溝通,伊甸打算先勸說她冷靜下來,再滿滿幫忙擺脫這種負麵狀態。

“我......”

在他的勸說下,小白逐漸恢複了冷靜:“我懷疑這具百變怪的身體沒有那麽簡單,其中很可能存在另一個意識,並且...並且她想要奪舍我!”

【你說的沒錯。】

伊甸在心裏評價道,他的表情非常複雜,數次張口,想要將真相說出,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最終,他還是決定將關於她的一切全部告訴小白。

【請原諒我。】

“這件事情...早在剛穿越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欸?”

小白沒有料到對方是這樣的回複,整個人都愣住了,不自覺地從地上站起。

“還有,你身體裏的那個意識其實是我的一個熟人,隻不過她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而去世了。”

“這...你...”

小白連忙檢索自己的記憶,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關於那場意外的記憶,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看來...你已經發現自己記憶的空白了。是的,你口中那個想要取代你的意識,就是你自己,或者說,就是你失去的記憶。”

“為什麽?”

殘酷的真相讓小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她難以置信地問道。

“因為我想你了...”

“......”

在小白的記憶裏,伊甸一直是一個和學生打成一片且從來不擺架子的曆史老師,這是還她第一次看見伊甸露出這樣的表情。

“所以...小白這一稱呼...”

“是的,這是我對她的昵稱,因為她姓白。”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害得我這麽擔心。”

小白一改悲慟的語氣,平靜地說道。

“嗯?”

如此迅速的轉變是伊甸始料未及的,他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我說為什麽一直對你有用不似分身和本體之間的好感呢,感情咱倆根本就是兩個人啊,那這種好感就能解釋的通了,順便問一句,我生前叫什麽名字?”

“你不應該突然崩潰,然後大吼大叫著說:‘我不是她,你們不能這麽做!’然後對我發起攻擊麽,怎麽...”

“因為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我是你,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記憶,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會跟融洽一些。”

“哈?”

“之前我的心裏一直有這樣的念頭,以前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不過現在我倒是弄明白了,好啦,你可以告訴我我的名字了,別老這麽一驚一乍的。”

“......”

熟悉的語氣讓伊甸露出了懷念的表情,他猶如卸下重擔,輕鬆地說道:“你猜?”

“除非你想在城牆上過夜,否則...我建議還是早說為好。”

“你叫白木蓮。”

雖然回複腐心以後伊甸對於睡眠的需求已經減少到經常不睡也沒關係的程度,但他還是放棄了皮的打算,將小白原本的姓名告知於她。

“很好,但我還是準備讓你在城牆上過夜......才怪。”

見伊甸露出懊悔的神色,小白改口道:“生前的我大概真的會這麽做,可我畢竟不完全是她,所以...今天就放你一馬咯,以後有什麽話直說嘛,你可不要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

也許是因為接納自我的緣故,她的語氣比往日要活潑許多。

【早知道就不去自我拉扯了,兩個月的時間...都被自我拉扯給浪費了,不過也不算太晚,畢竟我們有那麽多時間...】

伊甸一臉幸福地靠在牆上,慢慢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見他這副模樣,小白發出無奈的歎息。

“早知道你還需要睡覺,我就應該把你丟到城牆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