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兩人回到為幸存者搭建的臨時城寨外,因為大多數人都在熟睡,他們就沒有走正門進入,從地道出來後,伊甸看著安靜的城寨,極小聲說道:
“要不...咱找個機會把他們全部送到天鵝堡去吧,總覺得再深入下去這些好不容易幸存下來的人們會全部死在原罪教手裏。“
“你別烏鴉嘴。“小白雖然嘴上否認,心裏卻持有和他一樣的看法,最終,她屈服於伊甸審視的目光,點了點頭,”好吧,你說的沒錯,我們打不過可以時停跑路,但沒辦法帶上他們...可我們現在也沒辦法帶他們一塊走,怎麽說也是近百號人,價值跟不上。“
“你隻管挖地道,價值我來想辦法。”
“這麽嚴肅的話題下你還要玩梗?”對於伊甸破壞氛圍的行為,小白感到非常不滿,“不過挖地道這事倒確實可以提上日程了,你覺得我是橫著挖好還是豎著挖好?”
“沒區別。“伊甸撇嘴道,“還記得上次那個光柱麽,那玩意直徑和高度都是百米,隻要他們不是提前跑路,你往哪個方向挖都沒用。”
“行,那我忙活去了,你記得把收集價值的事情告訴他們,作為原住民,他們肯定知道哪裏有錢。”
伊甸朝小白點點頭,表示自己會這麽做的。
等到小百變怪的身體徹底融入泥土之後,他靠在簡陋的木製圍牆上,拿出卡牌盒,開始了每天一次的抽卡。
卡牌背麵熟悉的手感讓伊甸立刻意識到了手中卡牌的來源,將其反麵之後,一幅爐石風格鮮明的卡麵出現在他的麵前。
同時,他注意到了這張“策反“的卡牌描述:複製一個生物,並將其置入你的手牌(強度隨水晶品質而定。)
閱讀完卡牌描述,伊甸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哎呀,我該用它去複製誰呢,法蘭公爵還是原罪教的公爵級強者?如果複製出來的卡牌能夠像詹姆斯一樣被我控製,那豈不是......”
“艾薩克?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等等,你身上的氣息是...“科林走到伊甸身邊,用力吸了吸鼻子,似乎從伊甸身上聞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難以置信,你居然獲得了沃瑞伯特·亞曆山大地認可,你通過墓穴的考驗了?“
老人地出現迫使伊甸從白日夢中清醒,不爽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如果您所說的是哪座狗頭雕像的話,那麽我確實通過了考驗,隻是...您為何要說這是某人的認可呢?”
“因為你身上流著那位勇士的血液。”
科林沒頭沒尾的話讓伊甸懷疑他是不是患上老年癡呆了,原本放鬆的眉頭緊皺起來,試探性地問道:“您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我可不是亞曆山大家族的成員。”
“抱歉。”老人尷尬地摸了摸胡子,“一晚上地巡邏讓我有些糊塗了,我的意思是,沒有他的許可,你不可能從那顆心髒中取走鮮血。”
【早這麽說不就得了。】
“您是說...那顆心髒是亞曆山大家族的傳承?“
“沒錯,根據墓穴入口處的記載,隻有最勇敢的戰士才能在擊敗墓穴看門犬後從棺槨中取得‘征戰伯爵’沃瑞伯特的鮮血。“
【......所以說我是不是不該炸掉墓穴入口?】
見伊甸沒有回應,老人繼續說道:”傳說,沃瑞伯特作為最早跟隨弗雷姆薪皇的傳火者,他的血液中所蘊含的能量甚至能使熄滅的火焰複燃,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從你這獲取一滴勇士的鮮血。“
【我說你給我講這麽多是為了什麽呢,合著這才是你的目的...】
伊甸雖然不介意,但事關血液,他還是準備先問清楚再說。
“請問,您此舉為何?“
老人並沒有隱瞞的意思,他爽快地開口:“成為男爵之前,我也曾是一名傳火者,但貴族的生活熄滅了我心中的火焰,我希望借前人之火令它重燃。”
“輕便。”
確保自己身上再無可以被隨機的道具後,伊甸將手指伸到阿斯特男爵麵前。
小心翼翼地從傷口處取出一滴鮮血,科林向他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作為酬勞,還請你收下這塊木炭。”
老人將一塊烏黑地木炭遞到伊甸手中,隨後帶著那滴鮮血走進了屋內。
【木炭...別告訴這是傳火者的身份證明,那可就太隨便了。】
伊甸正準備將木炭扔進隨身空間,卻發現其背麵雕刻著一根燃燒的火炬。
【真這麽隨便?我還以為火焰教會至少會用石塊之類的東西製作傳火者的證明,結果就一塊木炭...他們就不怕木炭被風蝕麽。】
吐槽完畢,伊甸鄭重地將木炭放進腰間的口袋裏,隨後將尋友者從隨身房間中取出。
白光閃過,一個肥胖的無頭怪物出現在他的身前,怪物那裂開的軀幹讓伊甸認出了它所對應的遊戲形象:雙重力量。
這隻能夠向前後兩個方向噴射硫磺火的怪物可謂是尋友護符所能召喚出的小怪了,即便是神聖骨頭也沒辦法與之相比,除了本身血量偏低以外,這隻怪物可謂是沒有任何缺點,幾乎可以秒殺首領的傷害更是其他小怪所不能比擬的。
“我最近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問好卡、策反、撕*怪連著來還行,總感覺這是在透支之後的運氣......“
連歐四次讓伊甸感到擔憂,他害怕這幾次抽卡是會為自己帶來禍端,原本激動的心情也因此平靜了下來。
“算了,在意這個又有什麽用呢,它愛咋地咋地吧,大不了開暫停跑路。“
為了不然負麵情緒繼續影響自己,伊甸強行結束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將帶來苦惱的召喚物/卡牌全部丟進隨身房間當中。
“這下舒服了,接下來我是繼續留在營地裏還是去其他被標注的地點?“
思考下一步行動的伊甸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木屋內微弱的火光,當他從沉思中回過神的時候,朝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升起,原本安靜的城寨也逐漸熱鬧起來。
幸存者中的廚師帶著漢姆堡內僅剩的糧食聚集在城寨廣場,為其他人準備著一天的食物。
這些食物大多是從私人地窖中找到的幹硬麵包,這些麵包原本隻是居民儲備起來用以度過饑荒的應急食品,現在卻成了幸存者們唯一能吃的食物。
雖然大多數幸存者不喜歡這種硬到能夠抵擋刀劍劈砍的麵包,但為了活著向原罪教複仇,他們隻能就著熱水吃下這些難以咀嚼的食物。
幸運的是,沒有人因為吃早餐而丟失自己的牙齒。
在這個世界,貴族和平民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隔閡,兩名男爵正和其他幸存者肩並肩坐在一起,吃著同樣的硬質麵包,廚師們也沒有因為他們的貴族身份而分配更多的麵包給他們。
【現在我相信塞繆爾的話了,如果這裏的情況是伯雷坦上社會的縮影,那麽公爵們確實有理由支持火焰教......】
與小白貢獻過情報的伊甸感歎著眼前一幕的難得,背後,卻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艾薩克先生?”
【安娜?好吧,我差點忘記還有這姑娘了,都怪這幾天事情太多。】
為自己那糟糕的記性找好借口後,伊甸轉身看向少女。
“怎麽,你找我有事?”
也許是他的問題過於生硬,聽得安娜急忙搖了搖頭:“我隻是看到你站在這裏卻不和他們一塊享用早餐,所以有些好奇,我不會麻煩你為我做更多事情的,我...我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小人。”
在伊甸新身體自帶的魅力地影響下,安娜逐漸放下了貴族的禮儀,表現出符合自身年齡的羞澀。
【總感覺照這樣發展下去可能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我得好好開導她,不能讓她走上早戀的歧路。】
伊甸敏銳地看出了早戀的端倪,他板起麵孔:”我救你們不過是順手而為,你既沒必要感謝我也沒必要反省自己,至於我為什麽不吃早飯,那是因為早在你們起床以前我就已經吃過了。
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了。“
“你不能走。“一雙慘白色的手按住了伊甸的肩膀,”昨晚答應我的事情,你做到了麽?“
“......”某人這才想起昨晚答應的事情,此刻,被小白死死抓住肩膀的伊甸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啥,我這不是正準備去宣布這事嘛,你突然抓住我我怎麽去宣布?“
“廣場在後麵。“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就不裝了。“伊甸做出甩帽子的動作,”我就是忘了昨晚的事情,你能把我...疼疼疼,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這招。“
伊甸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從小白鐵手下解脫出來,解脫出來的他一邊捂著左腎一邊不滿地說道:“不久拖延了一會嗎,至於對我下死守?你就不怕給我整沒血了?“
小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力地指了指眾人聚集的廣場。
“好好好,不就是宣布個事嘛,我做就是了。”
伊甸踉踉蹌蹌地來到廣場中央,朗聲道:“各位,我認為你們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說完他特地停頓了一會,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以後,才再次開口,“你們並非無路可逃,隻要錢幣足夠,我身邊這位白女士便可以為你們提供等價的食物和安全的逃離路線,你們可以用更好的方式為死者報仇。”
小白配合的來到伊甸身邊,向眾人展示了自己大變活牛的能力,很快,墓穴裏帶出的陪葬品便被她轉化為了擺放在眾人麵前的牛肉。
開始,倆男爵還以為伊甸是在玩望紅止寒的戲碼,想要借此鼓勵眾人離開伯爵領,倆老戰士當然無法忍受這種在他們看來近乎羞辱的幫助,他們準備劈開牛肉,以示自己滅火扔柴的決心。
結果劈牛肉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些食物並非幻術產物,而是實打實的肉類,這就導致他們用來摧毀幻術的火焰成了燒烤牛肉的助力,一時間城寨內飄起了熟牛肉的香味。
然而,一頭牛的真實不足以打消兩位老人的懷疑,他們轉頭劈向其他牛肉,想要證明這一切不過是伊甸的騙局。
可惜他們的嚐試失敗了,整整十頭牛,全部都是貨真價值的牛肉,沒有一頭是由能量構築的冒牌貨。
“該死...你從哪弄來這麽多牛肉。“燃燒靈魂的副作用開始在科林身上顯現,他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懊悔,”老夥計,我......“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就算沒有你,我也會走上這條路,你不需要自責。“
馬庫斯打斷了科林地道歉,同樣疲憊的他在長劍支撐下勉強維持著站立。
【倆老頭玩什麽呐,砍個牛肉而已,至於把自己累成這樣?】
不清楚緣由的伊甸懷疑地打量著兩位男爵,試圖找出他們地破綻。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為什麽會累成這樣?“
見伊甸遲遲不開口,小白替他問道。
“抱歉,我們...本打算點燃靈魂同原罪教決一死戰,結果...讓你們見笑了。“
馬庫斯替已經昏迷的科林回答了小白的問題,隨後,他也因為體力不支而昏了過去。
“......“X2
伊甸和小白仿佛兩根木樁子一樣站在因為擔心老人安全而陷入混亂的幸存當中,他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去形容兩位倔強的老人了,就連那份吐槽的餘力,也隨著老人被搬進屋內而消失了。
“你知道該如何熄滅靈魂之火嗎?“
半晌,伊甸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不知道,這地道還挖不挖?”
“挖,我想兩位老人應該也不希望看到普蘭諾無一人生還吧。”
“哦,那這些熟牛肉...我先存起來還是直接送過去給他們吃?”
“留一頭就夠了,其他你存起來。”
兩人就這麽當著安娜的麵你一樣我一語地交流起來,仿佛那個站在他們身旁少女不存在一樣,直到小白著手吞噬熟牛肉的時候,才發現旁邊還站了一個姑娘。
陷入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