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果然沒有跑遠,多大人了還和我玩捉迷藏?別發呆,過來搭把手,移動要塞那裏又出狀況了,我一個人處理不過來。”
因為小白一直在留意後方的情況,所以她很快注意到了從樹後跑出的伊甸,又因為說話時沒辦法噴吐硫磺火,所以她被活屍撲到了。
“說話的時候記得關注周圍的狀況,我們都吃過一次虧了,你還是不長記性。“
小白哀怨地看了一眼站在遠處說風涼話的某人,自爆了。
深綠色的煙霧從爆炸中心向四周擴散,幾秒前還壓製女孩的活屍們和煙霧一起擴散到了四周,為同伴帶去了成噸的傷害。
爆炸雖然對屍群造成了一定影響,但沒有擊潰它們,這些不知恐懼為何物的活死人們踩著同伴發綠的屍體向伊甸發起了進攻。
它們中的大多數都成功扛過了第一波毒氣的洗禮,即使衣服和皮膚都在毒氣的影響下發黑發綠,也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但並非所有生物都能像小白那樣免疫依附在體表的劇毒顆粒,因此,這些活屍往往在靠近伊甸之前便被劇毒腐蝕,殘缺的身體無力地摔倒在地,成了後來者的墊腳石。
駐守於此的原罪主教自然不可能無視爆炸產生的響動,他的速度甚至比伊甸預想的還要快,毒霧尚未散去,那熟悉的能量源便出現在屍群上方。
規模龐大的能量源讓伊甸頭皮發麻,他回想起了被岩漿湖覆蓋的恐懼,為了不給光柱落下來的機會,他選擇遁入暗影,以最快的速度向阿塔克衝去。
向前衝刺的暗影後方,是近乎無窮無盡的金黃色光芒,一大片森林連帶著其上的所有活屍都被這道光柱蒸發,隻有少數幸運兒因為步履蹣跚而躲過一劫。
不等這些幸運兒走進岩漿湖裏自殺,伊甸便從他們身上穿過,這些可憐的家夥差點就能被岩漿淨化,周身的暗影卻讓它們寸步難行,隻能看著岩漿發呆。
倒不是伊甸不想幫它們一把,而是頭頂上再度出現了新的能量源,所以他必須將打斷施法者作為自己的首要目標。
在邪惡雙子和大嘴地持續導航下,伊甸終於趕在光柱落下之前來到了阿塔克附近,身後第二片岩漿湖讓他明白,如果沒辦法徹底殺死這位見過一麵的地區主教,那麽自己很可能要再經曆一次岩漿湖湖底漫遊。
一想到上次因為挖地道而損失的魔力心之容器,他的聖心就隱隱作痛,眼神也不友善起來。
待生命氣息消耗完畢,伊甸頂著聖盾離開了藏身的大樹。
阿塔克沒有料到敵人會出現在距離自己隻有不到數十米的地方,聖盾所發出的純白色光芒也讓他感到一絲恐懼,他顫抖地抬起權杖,想要對這個褻瀆聖光的敵人施以懲戒。
但無敵的聖盾擋住了這必殺的斬擊,金黃色聖光構築的長劍在聖盾麵前仿佛玻璃一樣節節破碎,其中的信仰沒來得及滲出就被純色聖光所淨化。
“打完了?打完就該輪到我了。”
伊甸一把抱住麵前身形魁梧的阿塔克,讓聖盾與他的皮膚來了個親密的解除,伴隨著聖盾的閃爍,一道規模不大但純度極高的白光從空中落下,燒穿主教長袍的同時為這名失語主教帶去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此刻,阿塔克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溫暖的光芒在淨化汙穢信仰的同時,也洗滌著他的靈魂。
原罪教的失語主教即將魂歸火焰之時,那顆深埋於內心的種子萌發了,深紫色的**頂著純色聖光從阿塔克心髒中湧出,為他披上了一層厚重的甲胄。
見狀,伊甸急忙鬆開了環抱的手臂,以來時的速度向後撤去。
不等他撤退到安全區域,一陣紫黑色的衝擊波從阿塔克站立的位置爆發,好在聖盾尚未徹底消失,他才能擋住了這道殺傷力十足的紫色浪潮。
但聖盾終歸是由時間限製的,看著和浪潮一同消失的聖盾,伊甸臉色難看地拿出了化劍為犁。
【浪費一張底牌總比馬上去世要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伊甸手中的卡牌緩緩亮起。
可惜失去理智的阿塔克不準備給他發動卡牌的機會,失語主教用力將手中同樣被紫黑物質包裹的權杖扔向空中,同時高高跳起,在半空抓住權杖,用力向伊甸擲去。
落地的權杖發出了不亞於炸彈爆炸的聲響,其上散發的信仰煙霾更是將大片區域籠罩,若不是伊甸及時轉移位置,恐怕這一下就能把他送走。
即使逃過這一次攻擊,他也沒有舒服到哪去,因為阿塔克起跳後的落點正是他當前所在的位置,麵對這個寧可不要武器也要殺死自己的怪物,後悔的情緒將他包圍。
【如果我沒有浪費暫停......不,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
趁著阿塔克龐大的身軀尚未砸下,伊甸強迫自己恢複清醒,同時使用了被他放置在口袋裏的正位戰車。
伴隨著低沉的“The Chariot“,伊甸的身體被彩光芒所包裹,額頭上也長出了一根潔白的獨角,他就以這樣的外貌擋住了阿塔克的重砸,並且展開了自己的反擊。
長劍、短匕、長戟......陽光獨角獸狀態下無法攻擊的伊甸幾乎用上了一切能夠使用的武器,但這些脆弱的金屬武器隻能在紫黑色甲胄上留下淺淺的凹痕,根本沒辦法對他造成太多傷害。
反而是阿塔克地拳擊一次次地將這些武器粉碎,當最後一把特大劍也在巨拳下化為齏粉,伊甸毅然決然地抬出了在另一個世界劈開惡魔頭顱的血吼。
這把專為獸人打造的巨斧在伊甸手中是那樣龐大,他舉著幾乎等同於自己身高的巨斧的姿態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在這樣一個孤立無援的環境裏,他能夠依靠的,也隻有手中史詩品質的血吼了。
巨斧和紫黑色權杖碰撞在一起,這次碰撞所產生的衝擊波甚至震碎了周圍的樹木,如果伊甸此時不是無敵狀態,那麽他絕對會被衝擊波撕成碎片。
兩人沒有給武器休息的時間,巨斧和權杖再次發生碰撞,這次,權杖沒能擋住弑殺惡魔的斧頭,它像一棵被風暴擊倒的大樹那樣攔腰折斷。
權杖中湧出的**被虹色光盾所阻擋,沒能對伊甸的行動造成太大的影響,因此,他劈出了第三斧。
也許是耐久降低的緣故,這一下劈砍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劈開阿塔克體表的紫黑甲胄,反而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發生了彈刀。
突如其來的彈刀讓伊甸失去了平衡,手中的巨斧向一邊倒去,失去理智的阿塔克沒有給他穩住身形的機會,這名魁梧的失語主教用力地抱住了被虹光覆蓋的伊甸,力度之大,足以粉碎金石。
瞬間,驛站門口這一小塊空地被信仰煙霾徹底籠罩,其中不斷傳出的響聲似乎在暗示著白發法師的悲慘遭遇。
但無敵就是無敵,能夠粉碎山丘的力量在虹光麵前不值一提,煙霾散去,伊甸依舊同完好無損地站在空地中央。
本應是勝利者的阿塔克卻滿身是傷地跪倒在地上,從傷口的形狀上看,他應該是被那根獨角所傷。
趁著敵人尚未恢複,伊甸迅速收起巨斧,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失語主教。
跑到安全區域之後,他才有功夫觀察這位和他鏖戰數分鍾的巨人。
是的,巨人。
在深淵和信仰的雙重影響之下,原本隻比普通人強壯一些的阿塔克此時甚至比旁邊的驛站還要高大,他的頭顱因為無法控製身體而被擠壓到了胸口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形狀詭異的腫塊。
“你和佛曼是親戚?怎麽一個二個都喜歡往巨人的方向變異,看來敏捷流在這個世界不受人待見。“
數百米的距離給了伊甸吐槽的信心,吐槽過後,他也沒有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無敵結束,而是向著更遠的方向跑去。
直到阿塔克巨大的身軀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伊甸才停下了奔跑,靠著一旁的大樹休息起來。
“幸好這玩意恢複速度慢,不然...我可能真得死這,都怪小白,好好的玩什麽自爆,走地道接近多好,最起碼可以用正義的背刺去製裁它...“
“喲~是哪個王八蛋我把丟進屍群裏,任由那些屍體啃噬我的?那種情況下,我除了自爆還能幹嘛,讓他們把我吃幹抹淨?再說你也沒有被它殺死。“
複活的小白在聽到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之後第一時間從房間中飛出,一臉不屑地諷刺道:“你但凡有一點想要救我的想法,我都不會淪落到自爆脫身的地步。“
“哦,是嗎,如果你真的讀條複活去了,又怎麽可能知道這期間發生的一切,那張卡肯定不隻是讓你恢複了外貌和記憶這麽簡單,你是選擇坦白,還是選擇抗拒?“
敏銳察覺到小白話語中漏洞的伊甸直起身子,嚴厲地追問道,威脅解除後那種被穀底增強過的被迫害妄想症再次影響了他的判斷,原本下定的決心也被拋棄到一旁。
回答問題的同時,小白還不忘提醒道:
“沒錯,那張卡牌還給了我讀條時控製分身的能力,順便,記得去對抗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你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差了,我看著很心疼的。“
伊甸接受了小白的提議,熟練地壓下心中種種懷疑,接著問道:“那麽,能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人格分裂還是記憶未能完全統一?“
“一半一半,白木蓮的記憶和你的記憶劃江而治,我短時間內沒辦法融合兩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小白重新飄回空中,用另一種語氣說完了剩下的部分。
“你還是喜歡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複活了欸,你之前不是做夢都想要再見到我嘛,怎麽現在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我臨死前不是...唔,我好像直接被撞死了,咩有彌留之際。”
“不愧是你,都死一次了還這麽樂觀,要是我有你一半樂觀也不用遭那麽多罪了......”
似曾相識的人格分裂讓伊甸心中隱隱有了想法,當他並不點破,而是準備先抽張卡,讓卡牌盒為自己指明道路。
“我不是教過你樂觀的訣竅嘛,這麽多年你都沒有學會?”
“我試著學了,但這種通過yy其他世界美好生活來激勵自己的安慰法總讓我想起了阿q,所以...恕我沒辦法接受。”
伊甸一邊吐槽小白的謎之樂觀,一邊將某張卡從卡牌盒內抽出。
“方片二,這下可以去地下商店看看了...”
他正準備給自己的金幣翻個倍,卻發現本應待在房間裏的十枚金幣全部消失了。
“我錢呢,小白,那十枚金幣——”
“金幣?我醒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你這樣看我幹嘛,我還能偷你的錢不成?”
見小白如此態度,伊甸瞬間鎖定了金幣消失的幕後真凶,在他的逼問下,女孩終於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我...也不想的,是那些金幣主動**我犯罪,沒錯,就是它們先動的手,我隻是正當防衛。”
“......”
看著眼前外貌隻有十六歲的女孩,伊甸仿佛回到了高中時期,當時的他因為心軟,總是被小白用這種非常幼稚的謊言欺騙,但這次他不打算上當了。
“這是你的事情,三天之內,給我把十枚金幣變回來,否則——”
“否則怎樣?”
“......”
意識到自己並不能拿小白怎樣以後,,伊甸自覺地閉上了嘴巴,對著空地使用了手中的尋友者。
手拉手的紙人罕見地射出兩道白光,待光芒散去,一黑一白兩個人頭大小的怪物出現在空地中央。
“這麽可愛的史萊姆,你...你居然忍心拿它們榨油,小伊,你終於變成那些你最討厭的人了......”
“我——“聽著熟悉的玩笑話,伊甸不禁皺起了眉頭,”我提醒你一句,當時你是支持我榨油的,所以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說話?“
“哎呀,小伊終於學會如何辨別謊言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艸,你還是換回我的記憶吧,這樣子我是真的吃不消。“
伊甸一邊把史萊姆丟進油桶,一邊裝出服輸的樣子。
“原來我在你的心裏是這樣可憎的人...好吧,我不會當那個打擾你的第三者的,永別了,小伊,祝你和她過得開心。“
說罷,小白變回了最經典的百變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