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塑料包裝的瞬間,擴展包化作一道流光鑽入隨身房間,伊甸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道光芒已經徹底融入卡牌盒當中。

緊接著,五張疊放在一起的卡牌出現在卡牌盒當中,似乎在等待伊甸將它們從中取出。

“這是不想我廢物利用?”

擴展包的變化讓伊甸打消了將其隨機的想法,他有些不爽地換出卡牌盒,用力抓住變化出來的五張卡牌,將它們卡牌盒裏麵抽出,其中一張在抽出的瞬間化為光點消散。

已經見慣這種情況的伊甸沒有太大的反應,輕車熟路地將剩餘四張卡牌翻麵,細細端詳起來。

“戰車?不錯,最起碼我又多了一張保命的底牌,就是不知道之後的卡牌怎樣。”

將正位戰車塞進口袋後,伊甸看到了一張他從來沒有在以撒裏見過的卡牌。

“這是什麽東西...星幣五?我記得以撒的卡牌裏沒有這張卡,那麽...它的效果是?”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因為被伊甸懷疑而感到不爽的小白突然蹦了出來,攛掇道。

“去去去,我可不敢使用這種性質不明的卡牌,你難道想要看到我被達摩克裏斯之劍刺死麽。”

伊甸抱住小白的身子,想要把她塞回隨身房間裏麵。

“欸,你先聽我說完,小阿卡納牌是有描述的卡!”

小白奮力抵抗著抱住自己的雙手,掙紮道。

“嗬,如果它的效果是按照關鍵詞來的,那我就更不敢用它了,鬼曉得‘貧困、傷殘、饑餓’這樣的關鍵詞會產生什麽負麵效果,你還是給我進去吧。“

“等...等等!“

小白用力掙脫了伊甸的雙手,一把從他手裏搶過那張星幣Ⅴ,趁他沒有反應過來,小白使用了這張卡牌。

顯然,非以撒人使用卡牌的效果和以撒人使用卡牌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小白手中的星幣Ⅴ不但沒有化作光芒散去,反而更加凝實。

苦難自徹底實體化的卡牌中湧出,將她徹底包裹,幾分鍾後,伊甸麵前多了一個由慘白色苦難構成的繭。

“......“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伊甸有些不知所措,他仿佛回到了上一次失去對方的時候,一瞬間,他腦補出了許多種卡牌的效果,而他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小白被判定為祭品用以召喚某些存在。

情急之下,伊甸捶打起麵前的巨繭,想要從中獲得些許回應,可惜沒用,他手都捶破皮了繭內也沒有傳出半點聲響。

手上的刺痛讓他恢複了清醒,後退幾步,試著用神聖眼淚去打破麵前的繭,可眼淚卻像是砸在金剛石上一樣,沒能對繭造成任何傷害。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裏,伊甸幾乎將房間裏能用的東西全部用上了,卻依舊沒有打破這隻繭。

要不是不清楚火焰風暴的範圍,他絕對會把這兩張壓箱底的大殺器都拿出來對付包裹小白的繭。

無奈之下,伊甸放棄了解救小白的行動,頹廢的靠在繭上,百無聊賴地掃視著剩下的兩張卡牌:小軟和死者蘇生。

“*、**、***、****。“一連串優美的國罵之後,伊甸把手裏剩下的兩張卡丟在地上,用力地踐踏起來。

“需要你們的時候一個二個都挺能藏,現在不需要你們了,全特麽跳臉是吧,卡加死的時候嘛你不來,小白出問題了你們又來了?我要你何用!“

伊甸正準備把這兩張卡牌撕掉的時候,地上反射著金光的圓形物體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是哪個王八蛋看我可憐,特地施舍給我的十枚金幣,tmd,我——“

就在這時,旁邊蒼白色的繭內突然發出了輕微的響聲,引得伊甸不得不放下手中將要撕開的卡牌,把耳朵貼在繭上。

此刻的他是多麽希望自己能從這種無規律的碰撞聲中聽到小白的聲音,可惜,他的期望終究是落空了。

盡管已經盡最大努力去分辨,伊甸依舊隻能聽到完全混亂的哢噠聲,仿佛被困在其中的並非小白,而是某種精密的儀器。

他又試著對著繭體使用死者蘇生,想要通過複活卡牌的效果將小白從沉睡中喚醒,可卡牌在閃爍數次以後便毫無動靜,這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伊甸麻木地撿起金幣,失落地坐在白繭旁邊,直到天邊泛白才重新站起,將這個被他視作埋葬摯愛的墳墓扔進隨身房間,與卡加的棺木放在一起。

接下來,伊甸仿佛回到了白木蓮剛去世的日子,他不再珍惜自己的生命,轉身走進了那座被他認為是幽靈作祟的城市。

然而,命運似乎給他開了個玩笑,城市中遍布的亡靈居然在某種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全部起死回生。

如此戲劇化地轉變讓伊甸差點沒背過氣去,他已經不知道改用什麽語言去形容這種反差了。

城內的幸存者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麵對這個突然破門而入的白發怪人,身為隊長的漢斯·阿斯特警惕地抽出了自己的長劍。

可直到衛兵們擺好陣形,伊甸也沒有對他們發起進攻,他就像雕像一樣矗立在破碎的城門之前,讓人摸不著頭腦。

漸漸的,霍納堡內因為卡牌效果而從未死去的幸存者放下了戒備,他們不再躲藏在建築之中,紛紛走上街頭,想要看看這個襲擊者的外貌。

雖然漢斯和他的士兵們極力阻止民眾上街,但仍有幾個膽子大的兒童從他們身下溜過,蹦蹦跳跳地來到了伊甸身邊。

這樣一來,衛兵們便再也沒辦法阻攔城內的幸存者了,幾個孩子的父母以帶回孩子為由穿過了士兵所形成的人牆,其他人則跟著這幾位父母一起衝破了人牆。

不一會兒,人牆前就隻剩下幾個行動遲緩的老人了。

【得虧我不是什麽邪教成員,不然你們這麽搞豈不是找死?】

擁擠的人群分散了伊甸的注意力,悲傷的情緒被熱鬧的氛圍衝淡,緊接著,無法與死人共情的效果讓他忘卻了失去小白的痛苦。

【對不起...我又一次敗給了本能......】

察覺到這點的伊甸露出了悲慟的表情,他不再理會這群被自己魅力所影響的人群,慢步走到漢斯身邊,麵對戒備的衛兵隊伍,他拿出了口袋裏的地圖。

“你們並非孤軍奮戰,安娜·普蘭諾小姐和兩位男爵正帶領著其餘幸存者駐紮在漢姆堡外,如果你們無法堅守,可以到那裏同他們會和。”

漢斯認出了安娜的筆跡,他放下長劍:“請問,保衛安娜小姐的是哪兩位男爵?”

“漢姆男爵和阿斯特男爵。”

心如死灰的伊甸並不像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回答完問題,他轉過身子,準備離開這座令他傷心的城堡。

“您說什麽!我的父親,科林·阿斯特還活著!?”

“是啊,科林他還...他是你的父親?”

“當然,難道你不是受我父親地委托過來營救我們的?”

【老人家自己都昏了醒醒了昏的,還有空管你的死活?況且幾個小時以前這裏還是死人堆,我估計他早以為你死了,還救你。】

失去親人的伊甸自然沒可能給重獲親人的漢斯什麽好臉色,他隻是冷冷地說了句:“不是。”之後便使用“暫停”離開了這座傷心之城。

漢斯和其他人雖然疑惑,但漢姆堡顯然更為重要,片刻之後,一行人浩浩****地離開了霍納堡,他們已經等不及要和其餘幸存者會和了。

之後的三天裏,伊甸如一具活屍在普蘭諾境內遊**,當他來到一座被同樣遊**的活屍包圍的建築附近時,他的眼神依舊空洞無神。

“小白,我來找你了。“

說著,伊甸以極快的速度向活屍群衝去,已有死誌的他甚至卸下了所有能卸下的主動,此刻,他的眼前隻剩下白木蓮去世前的微笑。

“你要找我可以來隨身房間,沒必要往屍群裏麵蹦,百變怪又不會被病毒感染。“

“!“

身後略帶怒意的聲音讓聖心都停了一秒鍾,但身體之前的反應衝散了這股突如其來的狂喜,聖心表麵的純白色火焰再次黯淡下來。

“不管是白木蓮還是小白都已經死了,你隻是一隻擁有她聲音的怪物罷了,為什麽...那張星幣Ⅴ會衍生出你這樣的生物。“

“你在說什麽胡話,我承認使用星幣Ⅴ是我的不對,但你也沒必要這麽大反應,不就是用一張卡麽,搞得好像是我自殺了一樣。“

“裝,繼續裝,我倒要看看你打算裝到...該死的,光是聲音還不夠嗎,你連她的外表都要褻瀆?!“

伊甸剛準備轉身同小白對峙,卻發現對方的外表居然和生前的白木蓮一模一樣,他頓感羞辱,抽出烈焰風暴就準備和小白同歸於盡。

“喂喂喂,我隻不過是恢複了一下記憶而已,怎麽搞得跟我死了一樣,什麽怪物不怪物的,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不同於失落彷徨了三天的伊甸,被繭包裹的小白隻覺得才過去了不到幾分鍾的時間,所以她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的行為。

“小白確實死了,你不過是個劣質的仿品...”

“啪。”

見伊甸逐漸陷入魔怔,恢複原樣的女孩抬手給了他一巴掌,聲音非常響亮,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

恰到好處的掌聲喚醒了塵封於伊甸腦海深處的記憶,女孩的形象和十多年前的白木蓮重合,讓他從混亂中清醒過來。

“你...真的是小白?”

“不然呢,我不是我還能是誰?你也是奇怪,剛穿越的時候不覺得我是個披著皮的仿品,現在我記憶恢複了,你反而開始懷疑我是仿品。”

說著,女孩歎了口氣。

“小伊啊,我不在的那幾年裏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好好一小夥,怎麽變成這樣了。“

眼前這個不論是長相還是神態都和白木蓮完全一致的女孩,使伊甸相信了小白恢複記憶的事實,但他卻沒有選擇正麵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用手指了指不斷靠近的屍群。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對了,恢複人形的你還能不能戰鬥,如果不能,就請進房間裏躲好,別在外麵給我添亂。“

“服了你了。”小白捂住自己的雙眼,“不就是昏迷了幾分鍾嘛,至於這麽大反應,我複活還要十分鍾呢。”

“抱歉,在我的時間線裏,被我稱為小白的個體已經死亡三天了!”

“欸,這麽久?”

女孩習慣性地撩起蓋住雙眼的劉海,眼中滿是驚訝。

伊甸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用小斧子擋住某一隻幹枯屍體地飛撲後,抱起尚未從驚訝中回過神的小白,朝著與屍群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群喪屍而已,你跑什麽,別告訴我你都這麽大了還會怕他們。“

“行,你去和他們單挑吧,我走了。“

伊甸並沒有因為女孩的話語而產生動搖,即使已經脫離了穀底強化的負麵情緒,他也沒辦法接受小白死亡三天以後複活的事實,因此,他將喋喋不休的女孩扔到一旁,自顧自地逃走了。

“......你果然變了很多啊,這十年,已經如同一層可悲的厚屏障將我們隔開了。“

小白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了這樣一個對她而言十分殘酷的事實,但她卻沒有因此而失落,樂觀的黑發少女在努力噴吐硫磺火,想要為伊甸分擔一部分壓力。

這一切都被假裝逃走實則躲到樹後的某人看在眼裏,過去的很多年裏,他每次做夢都會夢到類似的場景,可當夢境在現實中上演的時候,他卻有些不敢麵對了。

“真沒想到我也會做出和葉公一樣的反應,失去的時候恨不得用自己的壽命去換她回來,現在她回來了,我卻...我卻隻能灰溜溜地躲在樹後,伊甸啊伊甸,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

經過漫長且激烈的鬥爭,伊甸終於下定決心,從樹幹後麵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