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金色傳說!!!”

化為實質的金光甚至擊穿了年久失修的房頂,它甚至暫時取代了黎明的朝陽,使整座小鎮浸沒在光芒當中。

而旅店老板哈斯·石酒那渾厚的聲音更是堪比清晨的鍾鳴,將整座鎮子從睡夢中喚醒。

“所有的眼睛終將開啟!”

伊甸還沒從抽出金色傳說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就聽到手裏的卡牌在自己耳邊喃喃低語,從音色和內容上看,這家夥應該是某個苟到8.3版本才正式出場的上古之神。

“我忠實的仆人,使用這張卡牌,讓我從封印中解放。”

古神的低語仍在持續,祂的對象不再局限於抽卡者,每一個剛從睡夢中蘇醒的鎮民,都聽到了這直指人心的聲音。

“靠近些,再靠近些,到汝之造物主身邊來。”

“我特麽......”伊甸試著將某位古神塞進隨身房間裏,但受其影響的瑪格麗莎卻製止了這一行為,她試圖搶過卡牌,讓其中的怪物擺脫封印。

“我建議你和房間裏的導演盒子打一架,誰贏了誰就能擺脫卡牌的禁錮。”

伊甸並沒有被瑪格麗莎幹擾太久,他熟練地調用權限將她禁錮在房間裏。

然而,就在他準備對恩佐斯進行同樣操作的時候,一個渾身長滿觸須的鎮民破開房門,朝閃耀著金光的卡牌撲來。

“就是這樣,解放我,你的夢境將會變為現實。”

古神的逼叨還在繼續,更多受到祂影響的村民正在不斷靠近,而且越是靠近,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扭曲就越發嚴重。

“我可去你的吧。”伊甸推開那個試圖奪走卡牌的村民,“這裏還輪不到你個艾澤拉斯的古神撒野!”

“他們早已屈服,而你,也將緊隨其後。”

天空在頃刻間變得昏暗,漆黑的雲團自地平線上湧出,隨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巨大的魷魚狀生物。

“所有的眼睛終將開啟,而你的是第一雙。”

話音落下,三顆巨大的橙黃色眼珠同時亮起,緊盯著被無麵者包圍的白發旅者。

“前提是我沒有雲通關魔獸8.3版本。”

雖然伊甸的老筆記本跑不動魔獸世界,但這並不代表他沒辦法通過視頻了解這個遊戲,自然,他也不會因為古神製造的幻象和幾句謊言便放棄抵抗。

純白色的淚水自體側浮現,盡管那張卡牌已經隨著幻境的出現而隱去身形,但伊甸知道,它依舊被自己緊握著。

“我知道來自聖經的聖光可能沒辦法淨化來自虛空的古神,不過總歸還是要試試的,萬一能成功呢?”

“一切抵抗都是徒勞的。”

更多深紫色的人影在周圍浮現,他們有的是伊甸在旅途中遇到的路人,有的則是他穿越前的熟人,他們逐漸向站在破屋中的旅者靠近,意圖說服他使用手中的卡牌。

“我將在這裏建立我的帝國,過去,現在,未來。”

“前提是你能從卡牌裏出來。”

伊甸試著將抓住卡牌的右手伸向眼淚,即使在幻覺的影響下,這顆眼淚變成了長滿觸須的紫色肉球,他也沒有收回自己的手。

“臣服吧,拒絕我對你而言不是什麽好事。”

伴隨著古神的低語,伊甸看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皮膚下蠕動,緊接著便是劇烈的疼痛和無盡的瘙癢。

幸好“穀底”難得給力了一會,將情緒穩定在穀底,他才沒有就此鬆開右手。

“你的妻子,背叛了你。”

一隻潔白的手掌出現在伊甸肩膀上,之後,瑪格麗莎扭曲的麵龐從房間裏“鑽出”,溫柔地勸道:“接受神的恩賜吧,祂將賜我們新生。”

“我說過了。”伊甸毫不理會耳邊的呢喃和按揉自己肩膀的手掌,“如果我不知道《恩佐斯的幻像》這個版本,或許你的騙術能起到些效果,可惜我知道。”

盡管古神極力阻攔,伊甸還是成功將手中的卡牌塞進眼淚當中,神聖隔絕了卡牌的低語,他為自己贏得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幻境在頃刻間崩塌,天空再次恢複到早晨七八點的樣子,那些纏繞在鎮民身上的觸手也跟著一塊消失——他們暫時擺脫了控製。

“能把您這樣的大神從浩如煙海的卡牌池裏抽出來。”看著試圖腐化聖水的卡牌,伊甸自嘲道,“我上輩子還真是罪孽深重。”

“對不起啊。”真正的瑪格麗莎在恢複清醒後從房間裏走出,“沒抗住這家夥的精控。”

“沒事。”伊甸揮了揮手,“這家夥遲早要到房間裏吃灰的,到時候你愛怎麽嘲諷他就怎麽嘲諷他。”

因為對導演盒子使用過禁言大法,所以伊甸清楚自己在房間裏的權力究竟有多大,隻要這張金色“恩佐斯,深淵之神”被塞進房間,那麽祂便不可能翻得起半點波浪。

但古神並沒有無動於衷,為了擺脫被再度封印的結局,祂強行鎖住自己周圍的空間,讓伊甸沒辦法直接在手邊打開通往房間的通道。

“真麻煩,你還是先進去待會吧,別在我處理他的時候被精控了。”

發現自己短時間內沒辦法解決手裏的金色傳說,伊甸決定先用眼淚加固卡牌的封印,等空間鎖定結束以後立刻把祂塞進房間裏。

但這也引出了一個問題:那個與桑·赫特相識的鎮長呢?

抽卡以及古神出現時所引發的動靜這麽大,約翰·多伊這個鎮長沒理由注意不到,但直到自己徹底屏蔽古神的影響,他也沒有出現,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等等,他該不會是去找幫手了對付我了吧。】

遲遲不出現的鎮長讓伊甸有些緊張,他擔心對方會帶著一隊人在最艱難的時候出手,打斷自己封印古神的行為。

出於保護個人隱私的考慮,伊甸選擇在其他人出現之前,將卡牌盒放入隨身房間裏。

也是這個時候,眼淚中的神聖徹底消耗完畢,卡牌對於空間的禁錮也跟著消失不見。

但古神卻卻沒有繼續祂的蠱惑,因為誤判了自己的狀態,禁錮空間的行為徹底耗盡了卡牌中可供祂支配的能量。

現在的恩佐斯隻能輕微地影響凡人心智,沒辦法像之前那樣製造遮天蔽日的幻境。

“行,是時候送你去該去的地方了。”

伊甸也沒管這是不是古神的騙術,他在右手邊開了條通道,將卡牌連眼淚一起塞進房間。

在這裏,房間主人的權限又一次起了作用,金色傳說和金色史詩一樣,被死死地壓製在遠離虹水晶的焦油桶旁邊,沒辦法再對外界施加半點影響。

自抽卡結束便一直縈繞在自己耳畔的低語終於徹底消失,看著周圍一臉懵逼的普通村民,伊甸疲憊地坐在新**,準備迎接某個失蹤已久的年邁鎮長。

在鎮長到來前的這段時間裏,有不少村民靠近過這棟老屋,但之前的遭遇又讓他們有些恐懼,所以他們並沒有進屋,隻是在門口徘徊了一會。

臨近中午的時候,鎮長終於出現在老屋門外。

雖然身後跟著幾個全副武裝的年輕守衛,但他卻沒有讓他們一同入內,而是獨自走到伊甸麵前。

“也許我們不該收回邪術師這個稱呼,艾薩克先生,不論從哪個方麵來看,你都不像一個正常的法師,尤其是早晨發生的事情。”

老人從背後的口袋中拿出半截觸手:“這是什麽?你所持有的神骸突然蘇醒了?”

【神骸?總感覺這東西應該和預言裏的神軀有關,可惜麵具沒能撐到第四幕打開。】

因為缺乏常識,伊甸並不清楚老人口中的新詞匯到底指向什麽,但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他必須先把之前的鬧劇解釋明白,才能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差不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確實是個失控的古神。”

“那不是你能掌控的,毀掉它。”鎮長沒有對伊甸出手,他像個過來人那樣苦口婆心地勸道,“有些時候,力量本身比他的主人更加可怕,我不希望你也成為力量的奴隸。”

伊甸從老人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東西,但他卻沒辦法照對方說得做,因為...

“摧毀它反而會將他釋放。”

“封印物?”

老人睜開眼睛,緊盯著坐在**的伊甸,那目光仿佛能透過身體,看到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可以這麽說,之前隻不過是他的一小部分。”

伊甸心中的白色火焰讓鎮長明白他沒有撒謊,老人發出一聲歎息,囑托道。

“如果你沒辦法消除這個隱患,記得在撐不住之前到赤領去,以人類的身份死去...總好過變成祂們的容器。”

隨後,老人離開老屋,帶著幾個年輕人消失在鎮子之外。

雖說有隨身房間的情況下,伊甸不需要擔心老人所說的成真,但從對方的講述和海文地下的夜神來看,這片大陸上應該還有不少陷入沉睡的隕神,這意味著兩人需要提防的敵人又多了一種。

尤其是在瑪格麗莎會受到祂們影響的情況下。

“現在需要穩健的人變成你了。”房間裏,伊甸對著變回小百變怪的妻子打趣道,“我覺得這世界上應該不會有什麽東西,比百變怪更適合成為那些家夥的容器。”

“你可真會安慰人。”瑪格麗莎白了他一眼,“我被人奪舍了你難道會很開心?”

“你需要鍛煉。”伊甸糾正道,“鍛煉意誌,讓自己不會因為幾句話而失去理智。”

“怎麽鍛煉,我又不是人,也感受不到痛苦,總不能靠冥想或者瑜伽吧。”

瑪格麗莎說得沒錯,小精神錯亂的身體根本沒辦法通過人類的方式提升,她唯一的成長就是就是吸收聖心的火焰,但那又會對伊甸造成傷害。

除非他們能找到“好朋友”或者“精神錯亂”一類的道具,否則瑪格麗莎短時間隻能依靠聖心來增強自己。

“還有卡牌。”伊甸思索了一會,指著杖劍“晨昏”說,“還記得寶劍八幻化出來的長劍嗎?”

瑪格麗莎看了看焦油桶旁邊的兩張金卡,又看了看某個信心滿滿的家夥:“這話怎麽也輪不到抽出古神的你來說吧。”

“別光記著一次抽卡失敗,多想想我神抽那幾次。”

伊甸回歸本體,正準備拿出卡牌盒來證明自己,卻發現卡牌盒尚未充能完畢,他尷尬地收回道具,埋頭研究起被自己禁言的金色傳說。

盡管祂是爐石中的卡牌,但整張卡麵上除了卡牌的名字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文字存在——不論是晶瑩剔透的數值水晶,還是卡牌描述的地方,如今都隻剩下一片空白。

而被黃金包裹的卡麵宛如一塊玻璃,忠實地向伊甸展示卡牌當中的景象:

古神閉上了遍布身體的橙黃色眼珠,祂再一次陷入到沉睡當中。

祂的狀態讓伊甸回憶起沉睡之城尼奧羅薩,也許沉睡隻是表象,實際上祂依舊清醒,並在自己的夢裏重建那座充滿扭曲與腐化的沉睡之城。

為了避免那座城市出現在伯雷坦上,伊甸決定將這張傳說卡丟進由“會員卡”製造的地下商店,直到自己擁有單挑古神的能力為止。

不過他估計就算自己有那個能力,也不會輕易將古神放出來——沒人願意和無數長滿觸手的怪物打交道。

處理完沉睡的上古之神,伊甸再度躺會自己新**。

雖然抽卡的動靜將老屋拆得不成樣子,但最起碼他的床和其他家具沒有受損,在鎮長口中的老兵回家之前,這棟老屋依舊可以供他休息。

前提是一個星期後回來的人確實是老兵,而非一支由公爵帶領的艾科納弗軍隊。

不過伊甸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寶貴的休息時間,自從接受桑·赫特的交易,他就一直在為議長的事情忙東忙西,到現在也沒有休息過幾次。

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下,即使是擁有聖心的以撒人也沒辦法硬撐著,更別說他半小時前還與古神對峙過。

所以伊甸沒有試著去抵抗襲來的倦意,任由自己沉重的眼皮緩緩閉上,在瑪格麗莎的保護下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