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最後的結果,是奧月輸了。

要說原因的話,或許還是因為娜莎哭了,亦或者是自己也是覺得沒有辦法再反擊了。

活久見係列,真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也會哭。

雖然哭了也沒見這家夥有對自己手軟,仍然是差點把他給拆了。

真正意義上的拆掉,奧月總覺得身上的骨頭是不是有幾根骨頭因為恢複的倉促恢複歪了。

幾乎每一個骨頭都給打斷後重新接上了,奧月感受了整個這般的痛苦。

疼是真的很疼,但是習慣了也就那樣。

活著的東西或許都很怕疼,但是習慣習慣著,忽然就發現疼痛不過也就是一種很平常的事情,忍一忍就過去了,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就算如此,奧月也是受到了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最重的傷。

娜莎每一下都極盡凶狠,很多被刀子劃出來的傷口沒法恢複,就隻能先用繃帶湊活著包紮一下。

有幾個傷口是在腿上的,這就有點痛了,因為還沒有恢複好,就隻能先撐著點拐棍。

娜莎當聽到奧月說完自己認輸這樣的話後就扭頭離開了,打完收工。

現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奧月自己也同意了,隻要輸了這場對決,他就會在這裏安分。

加上自己還有如此強的恢複能力,娜莎不擔心這個家夥死掉。

於是奧月就自己處理好了傷口,然後撐著拐棍,起身準備回來。

回來的路上,他得知了雅迪的死訊。

因此他沒有先回家,而是先來到了利維坦這邊。

他推開門,看見了坐在床邊的利維坦。

看起來真是一個狼狽的家夥,不過奧月看不見,隻能通過心跳來判斷有一個坐在那裏的人。

心跳很弱很弱,不注意的話很容易被忽視。

這個家夥看起來已經很虛弱了,隻需要很簡單的事情就能把這個曾經剛強的人徹底的擊潰。

神永遠都不缺少這樣的惡毒有段,它們有的是辦法來用安排命運的方式讓人感受到絕望。

不過也得虧看不見,因為利維坦在奧月的印象當中一直都是那般的傳統。

而現在完全的淩亂,真不像是一個貴族中人該有的樣子。

奧月慢慢的坐在床邊,坐下去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躺著一個人。

然後他就明白過來了,拍了拍利維坦的肩膀。

無需多言,不必多言。

不需要說太多的廢話,因為死者不能複生。

也不需要表達太多的悲傷,因為成年人應該學會不給別人添麻煩。

但是利維坦覺得自己需要麻煩一下奧月,實在是沒有辦法,但是他需要這個不尊守祖訓的家夥的幫助。

“能幫我撫養這個孩子嗎?”

利維坦的聲音很輕,但是卻能聽的很清楚。

“任何在這裏的人都有義務來幫忙撫養這個孩子。”

奧月輕聲說:“放心,它.”“我的意思不是說那種意義上的撫養。”

利維坦輕聲說:“如果隻是能照顧吃穿就算是稱職的家長,我覺得自己應該還能勝任但是你知道嗎?

我真心的希望我的孩子能不用像我一樣窩囊。”

“你並不窩囊。”

奧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紀輕輕就在魔法上有了不俗的造詣,而且你有著斯特拉斯的姓氏。

你能看懂古籍,能衝鋒陷陣。

你手下已經有了不俗的戰績。”

“但是我一事無成。”

利維坦打斷了奧月說法,他扭過頭,看著奧月:“就算如此,我一事無成。”

“如果是我來撫養這個孩子,我隻能教會他魔法,教她我所堅信的心跳。

教她明白自己背負的責任但是,那是我的複製品。”

利維坦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簡直要消失沒有:“最後,她也會和我一樣一事無成。

終日的忙碌和努力卻一點用都沒有。

死的時候也如此,根本沒有能回憶的偉大之事。”

“你希望我怎麽來照顧她?”

奧月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跑出來後,氣氛再次歸於沉默。

“我不知道。”

利維坦如實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奧月覺得現在的氣氛實在是怪異的有點詭異,利維坦握住了他的手腕,再次請求。

“我希望你能幫我撫養這個孩子。”

他輕聲說:“求你了,我從來沒有求過人,這是第一次。

我請求你能照顧這個孩子。”

“我會盡其所能。”

奧月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緊握住他的胳膊鬆手了,奧月聽見了鬆了口氣的聲音。

利維坦好像是放下了全身的一切重量,完完全全的放鬆下來。

“我有點渴了。”

利維坦的聲音輕鬆起來,他對奧月說:“能幫我倒杯水嗎?”

奧月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利維坦通過腳步的聲音判斷奧月走遠了,然後起身親吻了自己孩子的臉頰,又親吻了雅迪的麵頰。

他握住了雅迪的手,在陽光之中,活人和死者擁抱著。

等到奧月回來的時候,他端著茶水站在門口,久久的沒有進去。

利維坦洗淨了自己的身體,這樣就沒有那般的狼狽,穿著很簡單的白色素衣,他坐在床頭,讓雅迪的頭能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兩個人都麵帶微笑,在陽光之中,白色的膚色在光下顯得雪白。

在這個早上,利維坦最終用細針刺穿了自己的肺部,在痛苦當中因為肺部被血所浸滿窒息而死。

這是一種很痛苦的死法,但是他卻在麵帶微笑。

或許是因為活著真的是太累了,現在可以休息了,不由得讓人覺得輕鬆。

奧日扶著牆壁,大口的吐血。

然後摔在地上,呻吟著扭動。

他縮在石頭的角落當中掙紮著,這樣無意義的動作是活著的東西在遇到疼痛自然而然的應激反應。

真的好疼,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受了極重的傷,但是根本就不等傷口完全的恢複他就開始把完全和自己融為一體的聖骸從身體當中取出來。

這樣的話,他才能拚湊出來完整的聖骸,以此來吸收整個聖骸的能量來成為真正的神明。

也能節省時間,現在哪怕能節省出來一秒鍾的時間都無比的重要。

因此奧日在回來的時候就開始了對自己身體的提取工作。

這樣的儀式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到達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最後的一步。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把骨頭一節節的從身體裏取出來一樣,感覺整個人都癱軟到地上。

他必須趕快的完成這樣的儀式,自己的時間可不多。

惡魔隨時都有可能找到自己,而在那之前,自己必須要完成最後的融合。

不然的話自己就會因為這最後一步的失利而讓一切的計劃都完蛋。

他必然最後會落得一個和挑梁小醜一般的結局。

因此現在他根本就等不及自己的身上的傷口完全恢複,這些傷口上都帶著魔力的痕跡,如果沒有聖骸的話就是無法愈合。

不過沒事,他隻需要稍微的忍耐就會再次進入吸收完整般聖骸的過程當中。

他終於完全的取出來了身體中所有的聖骸,那些東西聚集在一起在麵前形成了巨大的光團。

最後還剩一點,他掙紮著起來,從身上的布包當中取出來那個還在跳動的心髒。

溫妮的心髒到現在還在孤獨的活著,跳動著。

因為裏麵有著聖骸。

他需要這部分的聖骸來完整的拚好整個聖骸。

快了快了快了,等到最後一步完成,自己就能成為神明。

奧月再次試著啟動自己提取聖骸的術式。

奧日不受控製的笑了起來,笑得如此的開心。

但是他在哭,眼淚從臉頰上如同浪潮。

好傷心,好高興。

他看到了太陽般的希望,又感覺自己全身都浸泡在絕望當中。

是自己贏了,從現在開始自己已經從劣勢地位轉到了優勢地位。

他幾乎已經算是宣告了自己最後的勝利。

隻要最後的一點聖骸被拚好,那麽他就可以進入化繭的一步。

而在這幾秒當中,最後的一點聖骸也被提取出來,他完成了最後的拚湊。

完整的聖骸以著十字架的形式出現在自己麵前。

纖細的十字架插在石頭當中,在完成的瞬間,他反而失去了那些外放的光輝,成為了普普通通的乳白色十字架。

因為它的部分已經被完整的拚好,不會再有多餘的能量溢出來。

奧日大口的吐著血,看著這個十字架發出了凶狠的微笑。

終於贏了,在自己和世界的鬥爭中,是自己贏了。

鼓掌的聲音忽然從四麵八方傳來,奧月整個人都呆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裏是位於深海之下的峽穀當中,其中一個峽穀在穿過一個石洞後能鑽進來的空間。

說是空間,但是實際上在發現的時候狹小無比,在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改造以後才能變成現在的樣子。

來到這裏難上加難,首先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這裏的準確位置,就算是有地圖也很難做到。

其次根本就不該有活物能夠撐得住這般的水壓,就算是魚都不能下到這個深度,已經成了比沙漠還要極端的地形,根本不可能有活物在這裏生存。

但是這聲音的來源又會是誰呢?

奧日感覺到後頸傳來的涼風,緩慢的扭過頭來。

“很久以前就聽說過關於你的事情了呢。”

溫軟的聲音,聽起來是個溫和女人的聲音。

但是她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裏是神用來給自己登基的殿堂。

這裏不該出現閑雜人等。

氣流開始加速流動,就連地上的碎石都被卷起來。

在牆麵上碰撞著發出來密密麻麻的撞擊聲。

奧日強撐著站起來,整個洞穴被光明充滿。

現在它已經沒有時間吸收聖骸,這東西吸收期間一定不能被幹擾。

而且就算是被剝離出來了聖骸,自己也還是光元素精靈。

這個世界上能和元素精靈對抗的人可不多,能出現在這裏的家夥不一定打得過自己。

可是出現在這裏的是利露,作為元素精靈,她可遠比奧日有經驗的多。

洞穴當中的石頭被瞬間清理出來了大片,如同刀刃一般的氣流切割過來,在奧日的身上增加傷口。

他看著胳膊上的傷口,痛的半跪在地上。

沒有了聖骸的幫助,他連恢複傷口都困難。

這裏的光元素過於稀薄,那些能夠幫助自己的元素根本就沒有多少。

他看到了那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家夥,呆呆的看著。

利露裹著白色的袍子,但是卻沒有握著法杖,而是從袍子當中,把一個個的玻璃瓶掏出來。

然後拔掉塞子,瓶子瞬間就化作粉塵。

那是給施卡洛看過的東西,隻靠著其中一個就能讓她當作參考來釋放上位階魔法。

但是現在,她已經捏碎了不下於三十個這樣的瓶子。

“可愛的孩子,你認識我嗎?”

利露笑著說,把新的瓶子拿出來後捏碎。

玻璃在她纖細的手上弄滿傷口,血順著她的手腕慢慢的流下來,然後了白色的袍子。

那些被釋放出來的風元素以著根本不合規則的方式發狂,在她手腕上纏繞著環聚。

奧日看清楚了那是什麽東西,但是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

那是一個戒指一樣的東西,但是現在這個戒指對於利露纖細的手指來說太細了,隻能戴在手腕上。

這是風神的戒指,雖然已經破損的根本就不剩下多少,但是利露湊出來的碎片已經能將它完全的投影出來。

這種狂暴的力量在她的身體中四處破壞,幾乎將一切能弄壞的東西都給打碎。

奧日呆呆的看著利露,她的全身的白袍上出現了血的紅色,她的全身的皮膚都在開裂,流血。

利露好像並不因為他不回答而感到傷心,也不因為自己的痛苦而傷心,隻是輕笑著。

“真是不走運呢,說真的,我都想溜了。”

她輕聲嘟囔,嘴角滲出來紅色的血絲。

她的全身都在流血,從皮膚當中往外麵流血。

“我向別人承諾過,會在王座前對抗你們這對兄弟。”

利露輕笑著,帽子被風撕碎,頭發在空中零散的飄動。

她把手對著奧日,發出了輕笑的聲音:“不過可惜,現在隻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