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高壓的氣體在手下形成水泡向著奧日飄動,任何東西碰到這個氣泡都會被這種氣泡產生的震顫所破壞。
山洞完全塌陷,那是能把鋼板都給壓扁的水壓。
利露就算是靠著無序之風所形成的風神戒變得極其強大,本身也不過是精靈。
隻要是暴露在水中,就會瞬間死亡。
但是利露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管自己會不會因為把氣流全都用在攻擊上會讓自己被破壞掉,她隻想要殺掉那個自己以為已經死定了的家夥。
奧日現在完全暴露在水中,那種水壓把他全身的骨頭,乃至肌肉都給扭斷。
那是極高的壓力,全身的血開始因為鹽水的作用在往身體外麵湧出鮮紅。
他早該死了,利露呆呆的看著那個仍然在動的怪物,不明白原因。
這已經違背了規則,這個世界當中不乏死後還能行動的家夥,但是已經被破壞成了麵前的這樣還仍然活著的家夥,利露真的沒聽過。
他為什麽還能動呢?
利露不知道,隻看見他已經變得慘白的皮膚,那是因為血快要流幹淨的樣子。
全身都是金色的紋路,那些元素紋路在他的全身生長。
不,不隻是體表,就連裂開的肌肉當中都長出來那仿佛長條的金色。
氣泡到達,在他的身上震碎了一大塊傷口。
更加詭異的一幕在麵前顯現,那些裂開的身體在水下變成了金色的光而消失不見。
那些新產生的光再次在他的身上修好傷痕。
直到現在奧日還沒有攻擊,頭發在水中飄擺著,真像是被埋在水中的雕像。
他的眼窩當中已經隻有空洞,眼睛在水壓當中直接就被破壞掉了。
雖然隻有空洞,但是利露總覺得這家夥仍然在看著自己。
這裏是漆黑的深海,在這種地方奧日根本就不該有能夠運用的元素,正當利露這樣想的時候,她看著奧日如同十字架一般張開雙臂,兩腿合並。
全身的傷口血液已經流盡。
那一刻,仿佛天國洞開,太陽墮入海洋。
本來應該漆黑的深海當中,如同宮殿一樣亮堂。
那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畫麵,人該如何描述和神見麵的畫麵?
隻能說整個世界宏大且神聖,讓人想要跪在地上向著那偉大的神明祈禱,亦或是想要拚盡全力的把他將神從天堂拉入地下。
就像是耶穌死的時候那般,又或者像是以撒被獻祭的時候一樣。
很久很久以前,光明神和惡魔的戰鬥當中,戒指被完全的破壞。
那是唯一一個被完全破壞掉的神戒,隻因為惡魔想要讓世界籠罩在黑暗當中,因為他特地有費力氣的粉碎了那位神明。
因此他的戒指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被破壞殆盡。
可是在現在,那枚戒指再次出現。
不是修複,而是重新的誕生。
奧日空洞的眼洞當中長出了新的眼睛,眼睛中閃耀著光芒。
如果他真的是光明神的孩子,現在他已經很好的繼承了光明神的神位,成為了現在最為完整的神位。
奧月隻是戴上了黑暗神的戒指才能獲得他力量的無能之輩。
奧日卻是能為自己塑造出現新的神位的可怕之物。
因為他在即將死去的時候,短暫的回馬燈當中,他又回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果然是因為過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現在自己都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做這一切。
但是現在他又回想起來,他又回想起來了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的痛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他還沒有讓人為自己弟弟哀悼呢,還沒有攢夠足夠的祭品呢。
也還沒人知道他的弟弟,而當自己死後。
或許兄弟倆的存在都會被時間給抹掉。
他又怎麽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呢?
他還裝模做樣的發過誓。
如果自己都不堅守自己曾經發過的誓言,那麽那些話語豈不是就跟開玩笑沒什麽區別嗎?
真是讓人火大,無比的火大。
奧日張開手掌,手中出現了金色的長槍。
他仍然浸泡在水中,水壓讓他的身體微微一動都會出現許多的裂紋,那些新增加的傷口疼的真是緊。
也讓他變得更加的憤怒,簡直怒發衝冠。
利露雙手合並,全身的袍子被風刃割的千瘡百孔。
她深吸氣,全身的風元素變得更加狂暴。
就連水都被切割,整個海洋被無數極其鋒利的風刃切成塊狀。
她的手中,握著短刃。
雖然是短刃,但是卻能刺穿千米。
水下的世界當中,一切都會被掩蓋。
流線型的身體被切開,內髒混著生物的血在汙穢的水中摻入了紅絲。
那是碰巧路過的生物,不管是大魚還是蝦米都死掉後變成了渣滓。
至於這兩個家夥,奧日被整個的切開,被切開的身子當中已經流盡血。
而利露已經被金色的光芒給完全的摧毀,在深海之下被高溫融毀。
她的屍體呈現著黑色,而被切掉半個身子的奧日仍然活著。
他試著把自己的皮囊拚湊在一起,隻為了能讓自己還能在多活幾秒。
他需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握住那根骨頭。
隻要能重新碰到那個骨頭,那麽自己仍然是勝利者。
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的進入了虛弱狀態,環境再次回歸到正常的漆黑的海底。
而那個聖骸被完全的埋在了海底的岩石當中。
可是現在奧日連動一下都做不到,他已經被破壞到了無法恢複的狀態,隻能任由自己慢慢的落下。
知道掉落在海底當中。
不管現在海麵上已經被它們弄起了海嘯和風暴,深海之中仍然寧靜。
沒有比自己呆在水中更加孤獨的事情,有了一種被所有人所拋棄的感覺。
奧日靜靜的躺在海底,他已經成為了光明神,但是就算是光明神也不過是剛剛新生的光明神。
現在的他完全失去了一切的力量,隻能感受著自己的意識一點一點的消失。
噗呲。
奧日的瞳孔猛地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貫穿自己身體的尖刺。
在岩層之下,那白色的骨頭居然自己動了起來。
而它動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尖刺隔著岩層貫穿了奧日。
那是如同細根一樣的白色的絲線從岩石下麵出現,然後在奧日的身上一圈圈的纏繞。
溫妮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一天的下午。
她已經習慣於自己醒來以後會看見安東尼出現在自己麵前,但是現在那家夥卻不再。
她看著周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溫妮思考了幾分鍾後,試著想起來自己到底都經曆了一些什麽事情。
她的確想起來了很多,包括自己被殺死的時候。
溫妮猶豫了一下,拉開了被子,愣愣的看著自己睡衣下的身體。
以她心髒為中心,原本應該是少女柔嫩的皮膚。
可是現在卻是巨大的黑疤。
心跳的聲音一陣又一陣,那是沒聽過的心跳,不是自己的心跳聲。
不過卻很熟悉,過了很久以後,溫妮才想起來這個心跳的聲音像什麽。
那是安東尼的心跳聲,這顆心髒是安東尼的。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東西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
溫妮並不因為自己的身上變得醜陋而變得傷心,她本來就是不在意這些事情的家夥。
因為她已經沒必要靠著美貌來在世界上尋找能依靠的男人了。
她已經嫁給了安東尼,從那以後,自己已經沒必要再在意自己的樣貌了。
而且現在,本來應該死去的自己仍然還能呼吸,仍然還能行動。
她無比的幸運,所以在那種悲劇當中活了下來。
她扶著床邊站起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被誰穿上了白色的睡裙。
如果不看心髒上的位置,她仍然是個漂亮的女孩,穿上裙子以後如同天使降臨。
這是一個素白的教堂,不算很大,但是看起來也並不小。
溫妮在走了兩步以後,在桌子的一個筆記上,有人用娟秀的字體寫下了這裏的來曆。
“為感謝溫妮小姐為人類所做的貢獻,特贈於此地。”
後麵是跟著一張地圖,地圖上有一個標記下來的點。
應該就是這個教堂。
溫妮猶豫了很久以後,她抬頭看著周圍。
這個意思是這個教堂是送給自己的嗎?
說起來,自己到底又做了多少貢獻?
溫妮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資格收下如此一份禮物。
她打開了衣櫃,在裏麵看見了很多套全新的衣服。
不過根本就不用挑選,因為溫妮已經看見了修女服。
這種普普通通的修女服在一堆衣服當中顯得很難以被注意。
會把女性的魅力完全的用這種寬大的袍子所掩蓋。
可是溫妮並不打算好好的打扮自己,於是自己穿上了這件衣服,在鏡子麵前細心的梳理自己的頭發。
她不會收拾打扮,隻是記得在自己在教會的時候有人教過它們要好好的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被梳理好的頭發在戴上帽子後從兩邊的脖子流淌而出。
溫妮走到了窗戶旁邊,看向外麵。
她判斷出來這裏是教堂的二樓。
一般來說這樣的二樓隻有牧師才能住,其他人都會住在地下室當中。
一樓大廳當中,是用來禱告的地方。
她站定在窗戶前,看著外麵的風景。
風景說真的還不錯,目光所及都是些低矮的民房。
唯一讓人感覺有點不舒服的是地上交錯縱橫的缺口。
沒有能遮擋視野的建築。
倒不是因為這裏位於市郊,相反,看起來這裏位於整個城市的中心。
溫妮看著外麵,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反應過來發生的事情。
她抬起手,聚精會神片刻。
什麽都沒有發生,她感覺不到任何神秘的力量。
因為她已經徹底的脫離了聖骸,沒了那種力量,她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孩。
可是溫妮卻笑了,笑得如同花一般。
如此的燦爛,讓人感到從心裏的舒坦。
她抓著圍欄,撐起自己的身體來看著外麵。
終於,自己終於擺脫了聖骸。
一直都壓在自己心頭的事情忽然間就煙消雲散,這令人感覺心情無比的歡愉。
但是,她卻摔在了地上,因為圍欄被她握斷了。
溫妮從地上起來後一臉懵逼的看著手中斷掉的石頭,她試著捏了捏。
那本該堅硬的東西現在在她的手裏感覺上不比海綿硬上多少,隻是輕輕的用力就已經支離破碎。
她又試著握住另一根石柱,然後輕易的掰斷。
死寂,她坐在石頭堆上,看著手上的石頭。
溫妮意識到什麽,她扭過頭,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金色的瞳孔,龍的眼睛。
有點像安東尼的眼睛,但是安東尼的眼睛沒有這般柔和的氣息。
她慢慢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髒東西,再次站在鏡子麵前。
自己有些地方不一樣了,溫妮用手捂住自己的心髒,聽著它緩慢而有力的跳動。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全身顯現,溫妮這才意識到,今天早上自己的對於環境察覺的能力可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它能感覺到自己血液的變化,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溫妮忽然間有點恐懼,大口的喘氣,她意識到了有什麽事情出現在自己的計劃之外。
她的滑嫩的皮膚上在驚慌中慢慢的長出來細鱗,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點一點的進入了名為龍化的狀態。
那不該是自己能使用的能力,溫妮這樣想著,她慢慢的跪坐下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然後又緩緩的閉上眼睛,這一次她全身的鱗片開始軟化,幾分鍾的時間,她再次恢複成原來那個漂亮的女孩。
她又平靜了下來,她緩慢的掀開眼簾,摸著自己的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安東尼把自己的心髒給了她,那已經不能算是人類的心髒,而是龍類的心髒。
這算幸運嗎?
不知道,沾染上龍血的人聽說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這算不幸嗎?
不知道,因為如果沒有它,自己說不定已經死掉了。
那這樣的話,是算幸運還是不幸呢?
抑或是兩者皆有?
不知道,不過從現在開始,溫妮以著修女的身份開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