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呐,老大。”
“什麽事。”
“你說我們能贏嗎?”
“說不準。”
偌大的房間裏,一張桌子上坐著四個精靈。
他們那俊俏的臉上,眉頭緊皺,其中的一個女性幹脆就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剛才的對話來自於一個矮個子的精靈跟一個手裏拿著牛皮紙的家夥。
那張牛皮紙上用著娟秀的字體,洋洋灑灑的寫了慢慢一頁。
這是一張賽程表,這是斯特拉斯家族內部的小比賽,為了促進年輕一代的進步。
比賽采用的是四打四,在不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以外,盡力而為的進行戰鬥。
同時這個比賽的獎勵很豐盛,隻要參與就有東西拿,對於家族裏的孩子來說,每次這種比賽就是變相的給他們發福利。
所以精靈族各地的家族分支,都會把所有在三十歲以下的精靈送過來,讓他們在公平的環境裏競爭。
隻不過今年的比賽跟往年的不同。
因為,在這幾十支隊伍裏,有兩個隊伍相當的吸引眼球。
嚴格來說,那不是隊伍,應該說是個人……
也就是說他們要一打四。
不過即使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個隊伍能跟他們相比。
甚至規則裏單獨表明,被這兩個隊伍所擊敗的小隊,可以再相互比拚,以此來爭奪一個出線名額。
而這兩個家夥不會在決賽前相對。
換句話說,家族裏的那些人無比確認這兩個家夥能到決賽。
所以幹脆就把這兩個家夥在最後單獨開一場表演賽,而其他隊伍拚出來的第一名,可以跟那兩個家夥其中一個再比一次。
無論是自然匹配還是最後那場挑戰,隻要能贏其中一個,那就能得到一筆相當大的獎賞。
甚至比冠軍的獎勵還要好的。
而且……
就算贏不了,能堅持的每一分鍾都有相對應的獎賞。
這是為了防止上場就認輸的無奈之舉,在獎勵麵前,大多數的隊伍還是會盡可能的多撐一會。
順帶一提,那兩個家夥無論贏幾場都是沒有獎勵的。
因為他們無需那些東西,這是由於他們有著家族優先供給權,所以他們所需的任何物品都可以直接獲得,全部都由家族提供。
“咱們的目標是十分鍾。”
那個拿著牛皮紙的精靈放下手裏的東西,撐著自己的腦袋說:“隻要能堅持到十分鍾,我們就認輸,留著體力準備跟另一個倒黴蛋爭出線名額。”
雖然他說的話聽上去很喪氣,但是其他成員並不認為這是件丟人的事情。
“十分鍾……”他對麵的那個女精靈抬起頭,然後打了個寒顫:“我們能做到嗎?”
她回想了前幾場的畫麵,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戰鬥,堅持十分鍾對他們來說甚至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我們要相信自己。”
隊長撐著額頭:“要是能撐到十分鍾,就能用拿到的東西給雅迪換一個更好的法杖了。”
然而這個獎勵並不能讓其他人感到激勵。
畢竟對手是那樣的怪物……
“加油幹吧。”
隊長幹巴巴的說:“至少我們沒什麽損失,輸給那個東西也不是件丟人的事。”
他這裏用的是東西來稱呼那個精靈。
並不是因為對他的不尊重,而是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那種東西會是跟他同一種族的精靈。
“老大說的對。”
旁邊的一個精靈附和說:“到時候咱們就光跑跟防禦,那家夥再怎麽著也不可能將我們很快的打下場吧?”
然後他拍了拍隊長的肩膀:“咱們可是有一個年僅二十五歲就能使用中階魔法的法師啊。”
說到這個,其他兩個的眼睛裏光芒一閃而逝,就連說的人直接都覺得這實在是不值得拿來炫耀,隻好悻悻的低下了頭。
這是他們這支隊伍的憑借,原本保守估計能達到前三,畢竟在精靈族裏能在三十歲前學會中階魔法的大都在萬靈之森呆著。
小地方裏這就算是天賦很好了,以後必將會成為家族裏有用的人。
直到來之前,他們都信心滿滿。
到了這裏以後才知道,這次的比賽不同於往年的任何一年。
因為居然就因為兩個家夥而更改了規則,甚至直接像是保送決賽的架勢。
這讓很多人都不服,尤其是知道這兩個家夥才堪堪不到二十,而這個時候很多精靈才剛剛開始學魔法。
可是就算是從小學,那又能怎麽樣?
所以他們的第一場比賽就坐滿了人,當時賽場裏甚至因為椅子不夠而有很多精靈都要站在周圍。
然後他們就見證了什麽叫做屠殺。
不過好在上場前會有人給參加的孩子們鍍一層護盾,那是次位階級的護盾,貼在身上就跟沒有一樣。
完全不耽誤行動,但是在遇到攻擊的時候能極大程度的保護主體不受傷害。
淘汰的標準就是護盾被抵消到一半,當護盾到了快要崩潰的時候,立刻就會被傳送出來。
最大程度的保證不會受到傷害。
畢竟這次比賽的目的是激勵家族裏年輕的孩子們更加努力,所以參賽的都是一家人。
真要是受傷了就跟創辦的本意不符了。
但是即使如此,當被那水球裹住的時候,瞬間的壓力竟然直接就把那個次位階的護盾壓碎,等被傳送走的時候,已經超過五處骨折,差一點就沒救過來。
他們隻看了其中一個的戰鬥後,就走了。
因為太打擊人了,看多了,甚至會產生一種要不要幹脆放棄資格回家算了的念頭。
雖然他們匹配到的是另一個家夥,但是誰都不會懷疑那個家夥的實力。
都能因為他而專門改變規則……
想想就知道得有多恐怖。
大門打開,一個身穿著白色禮服的精靈走出來,對著他們微微鞠躬:“比賽還有半個小時開始,待會會有人給你們附加護盾。
請放心,我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隊長苦澀的笑了笑,前幾次比賽前他們都會說“加油,我會為你們祝福。”
或者“先祖會賜予你們榮耀”一類的祝福。
可是這次就幹脆就說我們會保證你們安全這樣的話……
這個穿著禮服的家夥是裁判,本身就是一個能運用到次位階魔法的精靈。
他的事跡甚至被譜成歌曲跟寫成故事,成為了幾乎算是代表性的人物。
讓這樣的家夥來擔當裁判本身就是為了參賽選手的安全,這足以說明斯特拉斯對家裏孩子人身安全的在意。
“這次我們會給你們準備上位階的元素盾。”
裁判看了看這個隊長的臉,還以為他在擔心,於是輕聲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盡力而為,給你們的父母爭光。”
在那場哪怕在如此嚴密的保護下,仍然有人受了重傷的比賽後,隻要是那兩個家夥參加的比賽都毫無例外的換上了更為堅固的上位階。
這個上位階的元素盾大概由五個家族裏頂級的魔法師才能施展,想要一次性打碎它,就連次位階的魔法都很難做到。
所以這話同樣是在變相的告訴他們這場比賽會保證他們的安全,就像他所說的,不需要有後顧之憂,盡力而為。
“我們會的。”
隊長點了點頭,看向自己後麵以此起來的成員,相互擊掌,像是在彼此鼓勵。
此時又進來了四個精靈,他們跟裁判一樣,都是家族裏傳說級的家夥。
這幾個來自於精靈族一處靠海城市的家族成員,看到這麽多傳說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出現,不禁一個個都極為振奮。
其中的女精靈甚至還從袍子裏掏出來紙筆來求簽名。
這幾個老家夥欣然同意,他們同樣很喜歡這些家族的新鮮血液。
畢竟他們再厲害也不過是現在,未來是他們的。
添加護盾的過程遠比預計的長,半個小時過去後才完成了三個。
正當隊長想要詢問會不會耽誤賽程的時候,裁判揮了揮手表示這無所謂。
“本來就是我們內部的比賽,規定是死的,精靈是活的。”
裁判如此說:“而且那家夥在場上也不過是找個地方看書罷了,所以讓他等會也可以。”
當時間超過了整整二十分鍾後,最後一個人也鍍完了護盾。
“先祖會保佑你們的。”
裁判拍了拍隊長的肩膀:“我先去場上,你們要是還沒有準備好,可以再商量一下。
提醒一下,你們對手善用的是黑暗係魔法,光明係跟能召喚實物的法術應對起來更容易一點。”
這雖然是常識,但是裁判仍然要在上場前再提醒一遍,這足以說明他是偏向性的。
有也沒辦法,要是比賽真的太快結束,看的人也會覺得無聊吧?
“放心吧。”
隊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我們有應對的方法。”
裁判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看見了他腰間的短劍,沉思了幾秒後,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一把短劍遞了過去。
“這是?”
隊長看著遞過來的武器傻眼了。
這把短劍入手的感覺很輕,但是哪怕是用眼看都感覺鋒芒會把眼睛刺傷。
上麵的符印刻的精致如同藝術品,毫無疑問這是一把好劍,一把遠強於自己腰上掛著的劍。
“算作是借你的。”
裁判說:“要是能撐十分鍾,就當做我額外送給後輩的獎賞了。”
然後他彎下腰,把隊長腰間掛著的短劍取下來:“這就當做抵押了。”
“非常感謝。”
隊長對著裁判深深的鞠躬,心裏的感激之意甚至要滲出來一般,一時間都想不到能把這種感覺表達出來的詞語。
“加油幹吧。”
裁判這時才終於離開。
“雅迪,到時候你負責支援。”
隊長轉過身對著女精靈說:“雖然平常你都是主攻,但是這次得拜托你做防守了。”
然後他扭頭看著旁邊兩個,對著小個子說:“鴻浩照常在邊緣遊走,小心點別被打中,有機會就試試。”
小個子點了點頭,他的長項是弓箭,在這種公開性的賽場上,弓箭手就不如法師所能發揮的效果好。
所以為此單獨加了一個規定:每個隊伍可以選擇一個能在場外短暫停留的成員。
以此來給學弓的後輩一個尋找機會的空間。
隊長看了最後一個,那是一個相較於他來說更壯的家夥,還沒等開口,他就拍了拍早就穿好的盔甲:“跟往常一樣,我負責掩護你們。”
“不,你照顧好雅迪就好。”
隊長搖了搖頭:“得有一個人跟他打近戰。”
“喂,那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鴻浩撓了撓頭:“其實你也可以拿個盾牌的。”
“如果每人在前麵,他就有可能直接用長時間的詠唱法術來使用破壞力更大的魔法。”
隊長深吸了口氣:“真是那樣的話,我們可能會被很快的淘汰。”
“所以你就想自己去拖延他嗎?”
雅迪輕聲說:“可是他很可能會有應對近身而準備的手段。”
“那就隻能說明我運氣不好了。”
隊長聳了聳肩:“反正不會受傷,怕什麽。”
他們穿戴好裝備,最後整理了一下,慢慢的出門,走過長長的石階來到了巨大的圓形場地上。
他們的對麵,一個看上去還沒有長到成年期的孩子正抱著一本巨大的書坐在地上,看樣子已經在那裏看了好久。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隊長帶著點歉意的看著那個孩子。
“沒事的。”
他抬起頭,看著他們歪了歪腦袋,笑了笑,看上去並不在意。
他抬起頭的時候,隊長更加確認了這隻是一個還沒有到成年期的孩子,容貌並沒有像他們一樣固定,而是仍然帶著一點孩子氣。
旁邊的裁判大老遠的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看樣子是想確認他們有沒有準備好。
那個孩子合上書,慢慢的走回去,把手裏的書交給了場下的一個工作人員,然後慢慢的走了過來,對著他們遠遠的鞠了一躬。
他鞠躬的樣子還很僵硬,看來是剛有人教他這個動作,做的並不流暢。
“那麽,我們的第二十四場比賽要開始了。”
裁判對著觀看的人揮了揮手:“願先祖賜予他們榮耀。”
觀眾席零零碎碎的附和著類似的話,那個孩子這個時候抬起頭,對著他眨巴了幾下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啊?”
他歪了歪頭:“我是塔庫裏,你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