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掃？”趙喆的樣子似乎比孟撫雪還要吃驚
孟撫雪也看不出問題來，隻帶著些意外“你當真不知道？”
趙喆點頭：“屬下自然不敢隱瞞，其實不僅僅是屬下，就來連侯爺以前也要通過老侯爺的首肯才能夠踏足這裏”
“侯府的下人也都稱這裏為禁區，一般隻有小姐您和老侯爺才能進入”話裏話外都說了不會輕易進入這個地方
孟撫雪看來看去除了一把古琴和矮幾也沒有什麽了呀有什麽好禁止進入的？
“當初為何會搭建這個閣樓？”孟撫雪疑惑
趙喆似乎在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才說到：“此處是老侯爺送給小姐的周歲禮物，在小姐出生時就開始建造了，當時小姐也很喜歡這裏，每一塊木頭都是老侯爺親自扛過來”
孟撫雪不止一次在趙喆口中聽到老侯爺，也就是她祖父的事跡了，對這個人她漸漸有些好奇
“趙喆，祖父為何會離世？”孟撫雪的問話乍然間響起，趙喆眸色有些幽深“老侯爺離世有些蹊蹺，當年小姐也年幼，
老侯爺不顧夫人和家主的反對要教小姐彈琴，雖然小姐也很喜歡，可家主和夫人對老侯爺還是心存芥蒂”
“直到有一次老侯爺身負重傷回來，卻對外麵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偏偏十分掛念小姐您，與您相處了沒一會，老侯爺就去世了”
“家主和夫人這才意識到老侯爺是對小姐您極其寵愛，甚至超過了他自己的性命……”
孟撫雪久久沒有回神，看著一旁的古琴若有所思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愛在哪裏待著，就在哪裏待著，不用管我”
“是”趙喆嘴上這樣說著，還是隱匿了身形與那棵枝繁葉茂的樹融合在一起
孟撫雪也不在意了，這趙喆雖然年紀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可孟撫雪覺得他十分固執，這些也都沒什麽大問題也就隨他去了
月光灑落在冷清的閣樓裏，孟撫雪好似眼前出現了一老一小的畫麵，老頭嚴肅撥弄著琴弦，麵前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娃看著他的樣子哈哈大笑
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沒有辦法，隻好陪著女娃一起笑，還輕聲誘哄起女娃學琴
孟撫雪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你倒是比我幸運有這麽待你的親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孟撫雪感覺身體輕快了不少，好像是靈魂與她發生了共鳴一般
“看來你也這樣認為了”
孟撫雪突然神色一凝，月光落在琴弦上她看到了銀白色的光輝，亮閃閃的，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孟撫雪緩緩靠近，古琴幽幽發著銀色的光，這情景實在是過於罕見，孟撫雪有些驚奇
“難道這把琴有什麽玄機？”
孟撫雪將古琴的琴弦撥動了兩下，圖文在琴身上顯露出來，好像有些不穩定一會顯一會又隱了
孟撫雪等待了一會才穩定下來，“是流華”
心中一驚“月上流華，是月光下流華才會顯現嗎？怎麽回事，不應該是武功秘籍嗎？”
孟撫雪的腦袋有些疼，總覺得會不會有什麽東西忘記了
“月上流華，皇室秘籍，看來這很有問題，這把琴當初老侯爺就交給了孟撫雪，還百折不撓地教她彈奏，如今看來，他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孟撫雪撫上月輝下的琴弦，心中有了計較“就讓我來試試這流華的威力”
帶著月輝的琴弦已經變了聲調，本就是一把上好的古琴，聲音就好像被注入了魔力一般
傾瀉而出的琴音緩緩如同流水一般席卷著崇陽侯府的各處，孟撫雪專注於其中感覺不到其他變化，而府內的眾人分明看到了狂風四起吹落了府裏的樹葉和花朵
“怎麽起風了，我剛剛洗的衣服還沒收”小丫鬟連忙去收衣服，還不忘叫上其他人去外麵收東西，不小心被刮走了
孟撫雪所在的閣樓屹立不倒，紋絲不動，看起來沒受到一點影響
趙喆安靜呆在樹上看著這一幕，眼睛裏很平靜就像一灘化不開的死水一般
歐陽景逸聽著似有似無的琴音，又見見門外呼呼風聲，留下了然的目光
誰也不知道，趁著這個時候的風起，一隻翠鳥飛進了會鬆院，停在了歐陽景逸的窗台上
“來吧，小寶貝，哥哥給你一個好東西”
一張極薄的信紙鋪在了小翠鳥的爪子上，歐陽景一不知道用了什麽東西，往小鳥的爪子上噴了藥水，很快信紙與小腳融合，看不出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去吧”
小翠鳥啄了啄他的手心，沒一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歐陽景逸關上了窗戶對外麵的一切充耳不聞，房內的燭火明亮，俯首在書案上寫寫畫畫起來，臉上若有所思
琴音停，風也停了，寂寥的月色下一雙素手潔白晶瑩
孟撫雪想起來了，這是老侯爺臨死前傳給她的曲調，一直被封藏在內心的某一處，被遺忘和塵封
“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一定要學會，一定不要忘記”幾乎傾盡全力的說出來這句話，老侯爺不僅僅教了他琴技，還傳給了她畢生的內力
孟撫雪昏睡過去後老侯爺臨死前，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將她的內息封存
這也是孟撫雪小小年紀便能在緋雁樓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原因
流華二字在琴身上流轉，孟撫雪清醒了許多：
還有一個人經常來這裏，到底是誰？老侯爺已經身死，難不成還在府裏安排了其他人看守此地
孟撫雪輕輕試了試這把古琴的重量，的確並沒有多重
心裏一個想法浮現出來，將古琴抱在懷中，下了閣樓
一人一琴緩緩踱步在皎潔的月色裏
看著孟撫雪離去，趙喆也默默跟在離她不遠的身後
落葉鋪滿了花園裏的小路，還零零散散帶著好多花瓣，院落中的人已經回去休息了，隻餘下兩個看門守夜的丫頭
“小姐”
孟撫雪點頭示意了一下，她們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守著
屋內早已升起華燈，孟撫雪將古琴尋了一處合適的位置放起來
沒了月光的照射那字消失不見了，銀色的光輝也隱去了，就是樸實無華的一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