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煙看了一眼跟她說話的人,顯然是她沒有見過的,也正是因為沒有見過,她才能猜到眼前的這個人無疑就是容景了。
初凝煙隻是低頭一笑,並不打算回應容景的話,而是繞過他上前,走到別的地方去賞景。不過她不羈的性格倒是沒有讓容景討厭,反而覺得十分有趣。
容景又追了上去,不解的問道,“公主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
楚凝煙隨意的擇下了一葉草,一邊搖晃著草,一邊說道,“如果我問,我們在哪裏見過,你該不會告訴我,在夢裏吧?”
顧沉央突然想起在21世紀時被路邊男生搭訕的經曆,這句話居然真的從古遺留到未來世界,隻是這對顧沉央而言,並不是一個聰明的搭訕的法子。
容景先是一愣,爾後才笑著回應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答案。”
楚凝煙宛然一笑,隻覺得眼前的人明明與自己不認識,卻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雖不至於讓人覺得反感,但也不是十分討喜。
而楚凝煙顯然是不大樂意與他這般交談的,不為別的,隻因為她與容景肆無忌憚的交談一時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尤其是她明顯的感覺到來自不遠處的亭子裏的一束炙熱的目光。
於是乎便刻意與容景保持了距離,但是她往後退一步,容景便逼近一步,差點往後仰的時候,還是容景一個健步,將她穩穩的摟住了。
“公主小心點。”容景笑著說道,一臉得意的樣子,倒是讓楚凝煙尷尬了。
她推開容景,又往後退了幾步,拱手說道,“謝三皇子。”
“你知道我是誰?”
楚凝煙窘,反問道,“你不是嗎?”後者下意識的回答是,楚凝煙又笑著說,“那不就是了?”說完,她便跑回了楚寧遠的身邊。
感覺到了眾人的炙熱的目光,顯然是對她剛剛與容景聊了些什麽,為何會抱在一起,然而她不過是不小心差點摔倒罷了,隻是沒人想要聽她解釋的意思,當然她也並不想解釋。
楚凝煙回來之後,容景也隨之跟著回來了,還一臉玩味的看著她,後者隻覺得被他看得十分的不自然,便躲到楚寧遠的身後,一轉頭,卻看到了更加炙熱的目光在看她。
此人無疑便是容肆。
這時,楚凝煙居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是做了什麽錯事,還被當場逮到的感覺,不是特別好。
就在楚凝煙不知道要如何麵對的時候,容辭突然開口了,他提出一個這次郊遊的第一個目的——賽馬。
“聽說楚國人的馬技十分的好,不如我們來賽一賽馬如何?”容辭的目的自然是在楚凝煙的身上,但是他看的人卻是楚寧遠。
容辭說完,容肆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卻依舊不語,反倒是楚寧遠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本王倒是也想看看各位的馬技如何。”
“既然這樣,那我們便開始換裝吧。”容辭說完,他們幾個除了容肆之外的男子便都去換裝了,而已經換好了騎馬裝的雲錦則是走到沒有換裝的楚凝煙的麵前,不屑的說道,“你幹嘛不去換裝?”
楚凝煙上下打量了雲錦一番,倒是覺得她穿上這騎馬裝倒是比她平日裏穿的衣服要好看幾分,也顯得活潑了許多,反而更適合她的性子。
隻是楚凝煙卻也還是對雲錦的語氣有幾分不悅,畢竟她現在是楚凝煙,而不是顧沉央,楚國皇上說過,不管她怎麽鬧事兒,都有楚國給她兜著,想著她便不再客氣了。
“我換不換裝與你何幹?”
“難道你要穿成這個樣子來賽馬?”雲錦不解的問道。
楚凝煙卻笑了,不屑的說道,“本公主何時說過要與你們賽馬了?”
她隻答應來郊遊,可沒有答應要跟他們幾個賽馬,而且剛剛容辭是跟楚寧遠說的,而不是跟她說,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再說了,隻要是她不想做的事情,誰能逼她?
“你……”雲錦惱羞成怒,指著楚凝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是容曦看到這場麵的時候,上前拉住了雲錦,低聲說道,“錦兒,不得無禮。”
爾後又對楚凝煙輕聲的說道,“公主,是錦兒無禮了,還望公主看在我的麵上,不要怪罪錦兒。”
雲錦是雲南郡主,在京都,她確實是一個足以受人尊重的身份,但是在楚國公主的麵前,卻並不然。
容曦一邊替著雲錦跟楚凝煙道歉,一邊抬眼,卻在對上楚凝煙的眼睛的那一刻,就仿佛真的看到了顧沉央一眼,一時也失了魂。
直到楚凝煙的聲音響起來,“本公主為何要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們認識嗎?”為了不讓他們看出自己就是顧沉央,楚凝煙就連在性格上也表現得與原來的自己有些許的不同。
至少原來的她從未對容曦說過這樣的話,原來的她也從未這般野蠻過,這實實在在是與之前的顧沉央的性子完全不一樣。
楚凝煙說完,容曦也一時愣住了,但是雲錦比她更快的反應過來,拉著她便走了,“嫂嫂,我們不要跟這樣的人說話了,無理取鬧。”
但是雲錦卻不知,最無理取鬧的人便是她自己。
雲錦與容曦離開後,亭子裏就隻剩下容肆跟楚凝煙了,楚凝煙坐在離容肆最遠的位置上,顯然也沒有打算開口跟他說話。
因為昨天晚上的不愉快,她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好在今天白芷欽沒有來,不然她怕是會更加不悅,或者作出更加令人不解的事情來。
楚凝煙不說話,但是不代表容肆也跟她一起安靜。
“你明知道雲逸約你來的目的,為何還有答應他?”
“你覺得隻要我拒絕了這一次,就沒有下一次嗎?”
容肆不置可否,隻是騎馬太過於危險了,尤其是她剛剛生完孩子沒多久,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容肆的認知裏,顧沉央確實是不會騎馬的。
“他們的目的自然是要你騎馬的。”
容肆明明是在擔心,明明是要勸說她不要騎馬,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生硬。
“既然我已經來了,倘若不騎馬,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抑或是,我不騎馬不正證實了他們的猜測?我就是顧沉央?”楚凝煙說著,便又冷然的笑了笑。
對於雲逸跟其他人,她也許並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對於容辭,她卻比誰都了解,甚至比容辭自己都要了解他自己。
畢竟,這一世容辭隻活到了二十歲,但是她卻了解了二十歲之後的容辭,這也許就是她對容辭有把握的地方吧。
“就連本王都不承認,他們證實了又有何有?”
意思就是他才是顧沉央最親密的人,就連他都不承認眼前的楚凝煙便是顧沉央,又有誰敢懷疑?
“你該知道,現在驛站四周都布滿了寧太妃跟容辭的人了。”隻要她稍有不慎,怕是又被寧太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就連我想要去蘭鴦閣都難。”說著楚凝煙的眼神便沉了下來。
“不會太久的。”容肆突然說道,頓了頓後,他又說道,“容言一切都好,你無需擔心。”
現在她該擔心的不是容言,而應該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猜到容辭的目的,也許容肆今日也不會出現在這裏,畢竟他在外人的眼裏是病王一個。
騎馬這樣需要耗體力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做的了,他來,隻是擔心楚凝煙而已。
說完,楚凝煙便沉默了,一直沉默到容辭他們換好了裝出來還見他們一人坐一邊,並沒有對話。
“公主不換裝嗎?”
雲逸以為楚凝煙也會跟她們一樣,換上騎馬裝,但是卻不想,出來之後,見到的還是沒有換裝之前的楚凝煙。
楚凝煙笑道,“真的好笑了,我為何要換裝?”
雲逸不愧是雲錦的哥哥,說的話跟雲錦說的話簡直一模一樣。
“難道公主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賽馬?”
“賽馬?”楚凝煙不屑一笑,“你們幾個能比得過我?”
楚凝煙說著,但是在其他人的眼裏,也不過是大言不慚而已,如果他們認定了她就是顧沉央的話,那她便不可能會騎馬,而現在,她一再推脫,顯然就是在刻意回避。
她越是回避,他們越是抓著她不放。
“既然這樣,那你敢不敢跟本郡主比一比?”
雲錦就是個不怕事兒的人,但凡她不悅的,就要說出來,但凡她覺得看不起的就要跟對方比一比。
不管是之前第一次來京都時要跟顧沉央比舞技,還是現在要跟楚凝煙比賽馬,都不過是不自量力罷了。
楚凝煙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宮風吟說,“聽說楚國人的馬技十分了得,不知公主可否敢與我們比試一番?”
宮風吟穿著騎馬裝倒是讓人驚訝了,怕是從來沒有人想到過,溫婉的宮風吟也會騎馬。
眾人一再挑逗,似乎如果楚凝煙不跟她們比試,便證明了她剛剛說的話全都是假的,想了想,她才說,“既然要比,那便立個規矩吧,輸了的人,該如何?”
“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