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算容肆沒有跟她說過,她也不知道這個她不能說,尤其是還不知道宮風瀟跟容景的目的之前,更是不能說。
顧沉央滿意的點了點頭,蘭閣主跟慕修寒還有夕歌是不一樣的,雖然都是容肆的下屬,但是比起他們,蘭閣主卻更有自己的想法跟做事的方式和風格,卻也是顧沉央欣賞的。
“你的性子倒是跟容肆越來越像了。”
顧沉央說完,蘭閣主便接過話,“你的性子,跟顧沉央也越來越不像了。”
顧沉央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楚凝煙跟顧沉央的性子本來就是不一樣的,甚至說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容肆怎麽來了?”突然想起自己又折回來的原因,顧沉央才又開口問道。“而且還故意讓宮風瀟他們看見他?”她確實是不知道容肆的用意何在。
蘭閣主看了看她,笑道,“你覺得我能猜到九王爺心裏在想什麽?”如果不是顧沉央說的話,她甚至不知道容肆來了蘭鴦閣,居然還出現在宮風瀟他們的眼前。
“那你該知道容言跟花楹在哪裏吧?”
如果說想知道容肆來蘭鴦閣的原因是她來找蘭閣主的目的之一,那麽想要知道容言跟花楹在哪裏,便是她第二個目的了。
畢竟容肆一直沒有跟他說,容言跟花楹被他帶到哪裏去了,而她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容言了,以前沒有當母親的時候,不能理解這種心情,但是現在卻恨不得分分鍾都跟容言黏在一起。
“小主子跟花楹都很安全,你放心。”
顧沉央不是不放心,而是想念。
“你這樣說,會讓我覺得,你們是故意不讓我見到孩子,或者……在瞞著我些什麽?”想到現在,顧沉央突然站了起來,看著蘭閣主質問道,“是不是容言怎麽了?”
容言不比其他孩子,他的出生本來就是帶著些冒險的,而且顧沉央不是大夫,所以即使是容言在出生的時候有身體上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她隻是聽到容肆說,白老看了,說是很健康罷了。
“這點你放心,小世子自然沒事。”蘭閣主認識顧沉央很久了,但是卻是第一次見到顧沉央這般緊張,著急的模樣,倒是覺得有幾分好笑,便笑道,“但是,本閣主總算知道了,孩子,便是你的弱點。”
在這個時代裏,要是有了弱點,尤其是她現在的處境,她知道,這是十分危險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孩子確實是她的弱點,但是不僅孩子,容肆也一樣。
原本重生一世,她以為她隻有太傅府一個弱點,卻不料遇上了容肆,並且愛上了他,還為他生下了孩子。
所以,這一切,終究會成為她一生的弱點,不可避免的要為這些活著。
顧沉央沒有說話,蘭閣主便又繼續問道,“你知道為什麽寧太妃這麽恨你,恨不得要殺了你嗎?”蘭閣主的語氣平淡,但是卻足以勾起了顧沉央的興趣。
果不其然,聽到寧太妃的事情,顧沉央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提起興趣,尤其是不僅是關於寧太妃,還關於她的,再看蘭閣主時,隻見她一臉淡然,顧沉央更是好奇。
“總不是因為我搶走了她的兒子吧?我可不曾聽說寧太妃與容肆的關係有多好。”
容肆七歲之後,便不在寧太妃的身邊生活,而是跟著白老在九王府生活,彼時的容肆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也正需要母愛的時候,但是他卻要自己一個人生活。
不說容肆對寧太妃有恨意,或者埋怨,但是心寒大概是必不可少的,明明她可以選擇在容肆的身邊陪著他一起長大,但是她卻沒有那樣做。
“你也是當母親的人,你也是知道了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會變成什麽樣,你不應該不知道寧太妃的心情。”
蘭閣主隻淡淡的說道,但是每一句話卻都像是一根針一樣,直穿顧沉央的內心,一時之間,她便理解了寧太妃,居然也恨不起她了。
有了她,有了容言,容肆便有了弱點,甚至是軟肋,而寧太妃再跟容肆多不親,卻也是他的母親。
她想要讓顧沉央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容肆變得刀槍不入,沒有軟肋,沒有弱點的人。
不能說寧太妃的做法是對的,但是至少,她這樣做,卻讓顧沉央恨不起,更多的確實理解,如果換做她,她又會不會跟寧太妃一樣的選擇?
自己的兒子平淡,忍耐了二十幾年,但是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個女人,讓他變了,讓他決定不再忍了,對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怪不得寧太妃如此恨她。
蘭閣主諷刺道,“如何?這會兒能理解她了?”
“我以為,”顧沉央頓了頓,才又抬眼看著蘭閣主,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對她,已經夠容忍了,因為她是容肆的母親。”她能理解寧太妃,但是卻不代表她讚同寧太妃的做法。
不等蘭閣主回答,也沒有注意到她聽到這句話時不可置信的表情,顧沉央便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她的情緒不大好,隻是不知是因為見不到容言,還是因為寧太妃。
“告訴容肆……”
話還沒有說完,門便被推開了,隻見門口站著依舊戴著麵具的容肆,一時,顧沉央也愣在原地。
直到容肆的聲音響起,“央兒找本王何事?”
而後,顧沉央就又折了回來,蘭閣主看了看他們兩人,“既然你有事跟就九王爺說,便自己跟他說吧,本閣主可不是你的傳信鴿。”說完,蘭閣主也便退了出去。
顧沉央看著蘭閣主的,冷然的哼了一聲,爾後才將目光投向容肆。
“你怎麽來了。”
“不是央兒找本王?”
顧沉央不悅道,“我說的是,你怎麽來蘭鴦閣了,而且為什麽要以這副樣子出現在宮風瀟他們麵前?剛才你跟他們接觸了?”
顧沉央說完,隻見容肆搖了搖頭,便又問,“那你幹嘛?”
“央兒還沒有說,找本王何事?”容肆怎麽會跟顧沉央說,他來隻是因為吃醋,露臉,當然也是為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一個鋪墊。
“我說我想容言了。”說起容言,顧沉央一下子便軟了下來,果然,蘭閣主說得沒有錯,孩子真的是她的軟肋,不過才幾天不見,她已然受不了了。
“除了花楹之外,白老也在,你不必擔心容言。”
“是不是孩子有什麽事情了,如果是,你告訴我!”她是孩子的母親,她有權利知道孩子的情況,總好過一直瞎想得要好。
“孩子沒事。”容肆越是這樣說,顧沉央越是擔心,更是會胡思亂想,他歎了一口氣,“晚上,本王帶你去看看孩子。”
……
晚上,容肆亦如在蘭鴦閣時答應顧沉央一般,將她帶到容言所在的地方,顧沉央不知道是這裏是哪裏,因為她一心隻想要見到孩子。
原本,容肆隻是不想讓顧沉央擔心孩子的安全,才會久久不肯帶她去見孩子,但是現在的顧沉央,似乎比見不到孩子更擔心,最後他也隻能將顧沉央帶去看看孩子。
“花楹見過王爺,小姐。”
“世子呢?”見到花楹的第一眼,顧沉央便問道。
爾後便有人將容言從花楹的身後抱來,,在見到孩子的那一刻,顧沉央整個人都鬆了下來,好在,孩子沒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小姐,這幾天世子都很好,但是時而也會哭鬧,許是想你跟王爺了。”花楹看著顧沉央懷裏的容言,一邊跟顧沉央匯報到。
容肆看著顧沉央看容言的眼神,眼裏也是全都是如水的溫柔,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
這天晚上顧沉央便一直抱著容言,自從出生以來,容言跟她還是第一次離開這麽久,不僅是容言想她了,她也一樣想容言了,現在更是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但是容肆看著顧沉央這副樣子,覺得有幾分醋意,“央兒幾個月不見本王一見麵便跟本王吵起來了,不過是幾天不見這小子,倒是一副許久不見一般?”
顧沉央卻也絲毫不給容肆留任何情麵的說道,“你怎麽能跟他比?”
容肆是她的丈夫,但是容言卻是從她肚子裏掉出來的肉,確實是不一樣的,但是她的話倒是讓容肆不悅了。
“本王怎麽不能?”容肆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顧沉央才意識到容肆這是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便不禁的笑了出來。
再將目光從容言的身上,轉移到容肆的身上。
“他是你兒子,容肆,難道你連你兒子的醋都吃?”
顧沉央說完,容肆便不自然的轉開了臉,而花楹等人則是偷偷抿著嘴笑,卻不敢笑出聲來。
“哈哈哈……”但是這時卻有一個十分爽朗的小聲從門外傳來,“真是難為你了,居然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笑過之後又是一陣諷刺。
聲音響起之後,屋裏的人,無不都隨著聲音一同看過去,卻久久看不到聲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