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央焦急的等了許久,直到晚上,容肆才來驛站。

一見到容肆,顧沉央便不悅的抱怨道,“寧遠派人去王府,去了那麽久,你怎麽這會兒才來?”

容肆自然看得出顧沉央的不悅跟一絲……緊張?便問道,“怎麽了?這麽著急的找本王來,所為何事?”

他不是故意這會兒才來的,隻是他進宮剛回到王府,聽到說是顧沉央派人找他,他便忙著趕了過來,自然也知道顧沉央找他定然是有事的。

第一次等他等了那麽久,此時的顧沉央多少有些不悅,楚寧遠看了看顧沉央,又看了看一臉擔心的容肆,便先顧沉央一步,開口說了。

“容景知道了楚凝煙便是顧沉央。”

聽聞,容肆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之後又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偏頭便說顧沉央,“你們怎麽知道?容景跟你說了?”

“你一早就知道了?為何不跟我說,或者說你是怎麽知道的?”這會兒顧沉央也來不及再生氣了,而是好奇跟疑惑,容肆為何會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居然從不跟她說起過。

“本王隻是沒有想到容景居然會直接跟你說。”

容肆確實早就已經知道容景已經猜出了顧沉央的真實身份,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容景會直接跟顧沉央說這件事情,而不是利用這個消息來威脅楚寧遠跟顧沉央。

“但是他並不知道你也知道了這件事情?”顧沉央不確定的反問道。

隻見容肆點了點頭,這會兒顧沉央才意識到,容肆是真的知道了這些事情,但是卻因為怕她擔心便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甚至就連楚寧遠也不知道。

“他為何會知道,央兒這些天偽裝的很好,就連容辭都沒有看得出來,他是如何看得出來的?”這會兒,楚寧遠更多的也許也隻是對容景知道楚凝煙便是顧沉央的好奇跟疑惑罷了。

容肆看了看楚寧遠,最後將視線停留在顧沉央的身上,問道,“央兒可否記得在馬場那日容景問你的那句話?”

顧沉央點頭,“他問我,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容肆點了點頭,“那會兒本王便懷疑了,後果也證實了,容景早就已經猜到了。”

“可是他是如何猜到的?”

“花頌跟蘭閣主。”容肆隻淡淡的陳述道。

顧沉央本以為在馬場那天,隻有她一個人認得出帶著她去換衣服的人便是花頌,卻不想,容肆也早已經發現了,想來也是,她都能一眼看出,容肆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隻是她也同樣意外與容景早早便對她的觀察力跟注意力,就連她對見到花頌時,僅有的一絲意外也察覺到了,果然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那你是何事證實容景知道了的?”

“他跟宮風瀟將你們約到蘭鴦閣的那一天。”

顧沉央突然想起那天容肆也出現了,但是不是以容肆的身份出現,而是戴上麵具,以一個無人知道的身份出現,那會兒顧沉央還不明白他為何要這般做,現在想來,竟是為了試探容景不成?

這樣想著,顧沉央便問了,“所以你那日戴上麵具,是為了試探容景?”

容肆又一次點頭,緩緩說道。

“央兒可否還記得幾個月前容辭約你到晨曦園那日?”看到顧沉央點頭之後,容肆才又繼續接著說道,“我們在回府的半道上遇上的那兩隊廝殺的人馬,便是容景跟容辭的人,那會兒容景便在離我們不遠的馬車上。”

隻是那會兒容景看到的隻是顧沉央,而沒有看到容肆罷了,不過卻也看到了跟顧沉央在一起的‘麵具男’,所以才有容肆為何以麵具男的身份出現在容景跟宮風瀟的麵前。

為的隻是看看容景是否真的已經猜出楚凝煙便是顧沉央,如果他猜得出來,定然是會有下一步動作的,果不其然,亦如容肆想的一樣,他在回宮之後便去找了宮風吟,問了關於顧沉央的事情。

她關心的不是楚凝煙,而是顧沉央本人,隻是宮風吟誤以為他喜歡的是楚凝煙而非宮風吟罷了,想到就連僅僅見過顧沉央及麵對的容景也開始對顧沉央抱有別的想法,容肆便不悅。恨不得將顧沉央藏在府裏,誰也不見,那樣,顧沉央便隻是他一個人的了。

“所以你才會戴著麵具出現在蘭鴦閣?”

顧沉央問完,容肆看著她,點了點頭。

當然,除了要試探容景之外,還有一點是因為擔心顧沉央會有危險,但是以容肆的容肆的身份出現不僅不能保護她,反而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才會想到戴著麵具出場的。

“那現在要怎麽辦?”楚寧遠這會兒才插得上嘴,問了一句最關鍵的問題。

而後容肆跟顧沉央便一同向他投去了目光,“我問你們解決的方法,你們看著我做什麽?”楚寧遠疑惑道。

“容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不僅是因為這是他的一個能利用顧沉央跟楚寧遠的優勢,更是因為他原本就不想要讓容辭知道楚凝煙便是顧沉央。

因為他想要得到顧沉央,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那顧沉央便不可能是他的了,而是再次回到九王府,做她的九王妃。

隻是不管如何,顧沉央是九王妃,是他容肆的妻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不管有沒有容景的出現,不管容辭想要怎麽做,之於容肆而言,他隻是想要讓顧沉央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罷了。

“你為何這般確定?”

不僅是楚寧遠,就連顧沉央也疑惑了,雖然容景跟她說過不會說出去,但是她卻依舊不願意相信容景,畢竟她與容景之前並不相識,就連前世也是從未有過接觸,所以她對容景並不了解。

“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就算容辭會懷疑,但是卻不會相信容景的話,因為容辭更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查到的,這一點顧沉央也認同。

得到了答案之後,楚寧遠才放心的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提醒容肆,不要在留在驛站過夜了,總歸,被發現便不好了。

但是容肆又怎麽會聽從他的話?好不容易來了驛站,她又怎麽會輕易離開,尤其是在知道了自己有那麽多的情敵之後,他更是想要守在顧沉央的身邊,一步也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顧沉央看著容肆,也學著楚寧遠的語氣跟容肆說,“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想到她擔心了半天,等了半天,他卻久久才來之後,顧沉央便更加不悅了。

“今天母妃宣本王進宮了。”容肆這也算是在解釋他為何會這般晚才過來的原因,“本王不是有意讓央兒等的。”說著,容肆便順勢環上了顧沉央的腰,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說起寧太妃,顧沉央便不由得想起了白老說過的那些話,她確實不恨,也恨不起寧太妃,隻是她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麽寧太妃不願意相信她?

寧太妃許是不會平白無故的宣召容肆進宮,許是白芷欽也一同去了,這樣想著,顧沉央便開口問了,“白側妃怕是也一同進宮去了吧?”

想起她還是顧沉央,還是容肆的王妃的時候寧太妃幾乎從不宣召她進宮,除非有事情,但是換成白芷欽之後,倒是不一樣了,可見寧太妃對白芷欽的喜歡並不假,亦如對她的不喜歡也十分的明顯。

容肆勾了勾嘴角,“央兒在吃醋?”

顧沉央拿開容肆環著自己的腰的手,走到一邊坐下,不悅,卻假裝無所謂的說。

“吃醋?九王爺隻有一個側妃,本公主卻正值二八年華,隻要本公主要想,前仆後繼想要當駙馬的人定然不會比想要當你的王妃的人少。”

顧沉央承認,她確實是在吃醋,而且也是故意說出這些話來刺激容肆的,但是卻不想,容肆的臉,一瞬間便沉了下來。

一時,顧沉央也便愣在原地,看著黑著臉的容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後者卻一臉不悅的看著顧沉央。

“怎麽,就許你納側妃,不許我找駙馬?”何況她現在不是顧沉央,而是楚凝煙,原本欲要在來南漠的第一天晚上便直接說明,要嫁給容肆,但是卻看到了白芷欽。

她為何不能生氣,或者說,現在告訴生氣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應該是容肆才對,他憑什麽生氣?顧沉央越想越是不悅。

“你說你跟白芷欽什麽都沒有,我都沒有看到我怎麽知道?我又如何確定?而且我說過了,如果你納妃了,我便回楚國,這點我依舊保留。”

顧沉央想著,隻要容肆惹她生氣了,她大可回楚國,總歸她現在也有了容言,大不了她不複仇了,放任容辭當皇帝好了。

她也相信,隻要她想要,顧相言跟顧宇楓還有衛漓沁去楚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總歸楚國皇帝自然是十分願意的。

但是容肆卻不高興了,原本隻是想要逗她一逗罷了,不料顧沉央卻當真了,想著他便忙著說,“如果央兒真的想要回楚國,本王自然不會不同意。”不等顧沉央開口,他又說,“大不了本王跟你一同回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