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閣主的話倒是讓顧沉央疑惑了,她將容肆送她的玉佩帶在身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雖然這一枚玉佩是並不是容肆自願送給她,而是她搶來的,但是容肆也並沒有拿回去,這不就代表著容肆同意她拿這塊玉佩?這樣想著她便問了。
“怎麽了嗎,我把它帶在身上有什麽問題嗎?”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皇室之人才會有的玉佩?而這塊玉佩是先帝親賜九王爺的,全南漠的人都知道,難道你不知道?”蘭閣主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沉央,後者聽完之後也是一愣。
顧沉央是真的不知道,雖然前世她待著容辭身邊這麽多年,更是最常進宮的大臣之女,但是她確實不知道皇室居然還有這樣象征著身份的玉佩。
怪不得之前她從容肆的身上搶過來的時候,容肆會說那句話,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容肆那句話的意思,好在並沒有被人發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顧沉央沒有說話,蘭閣主也已經看得出她真似乎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便提醒道,“如果你不想被別人發現,我勸你還是把它收好。”
容肆能把象征著他身份的玉佩給顧沉央這點蘭閣主倒是並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從小便是容曦陪讀的顧沉央,本應該是十分了解皇室的關係的,卻不料她居然不知道玉佩的意思。
顧沉央看了眼蘭閣主,然後才摘下玉佩,看了看,最後也是把它小心謹慎的放好它,想到今天沈初月上下打量著自己,便不由得懷疑她是不是看到了這塊玉佩。
越想顧沉央便越擔心,很多事情真的與她計較跟以為的差很多,不管是以楚凝煙的身份回南漠還是麵對其他人。
事情總是發展得一點有不順利,而她發生,很多事情也已經不是她能控製或者說很多事情已經不再按著她計劃的發展了,反而她倒像是被什麽事情牽著走一般。
“謝謝你的提醒。”顧沉央是真心說謝謝的,如果不是蘭閣主提醒,這塊玉佩被發現了並不奇怪,彼時她跟容肆所做的一切的隱瞞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蘭閣主不語,僅僅是看著她。
“你看著我做什麽?”顧沉央好奇的問道,因為蘭閣主此時看她的眼神真的十分的奇怪,耐人尋味至極。
蘭閣主搖了搖頭,許久才說。
“以後你怎麽打算?總不能以楚凝煙的身份長期在京都待著吧?”
“你覺得容辭接下來會不會有別的動靜?或者說宮裏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如果容辭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皇位,想來他也一定會跟皇上對先帝一樣,為了得到皇位而不擇手段,皇上能做得出來,容辭亦然。
何況現在對容辭有一定威脅的容景也回來了,也許容辭不久便會有所行動。
蘭閣主看著顧沉央,似乎在問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後者笑著說道,“容辭的野心不允許他失去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
這是顧沉央對容辭的了解,他從來不會放棄他的目標,而且對於阻擋他的人,他從來就不會心軟,不管是對容肆還容景,亦或是他的父皇。
果不其然,亦或顧沉央猜想的一樣,不過五天,宮裏便傳出皇上病重的消息了。
消息傳到驛站的時候,顧沉央正坐在院子裏悠閑的喝著茶,看著書。
但是聽到楚寧遠說皇上病危的消息她卻沒有任何一點的驚訝,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一般,這倒是讓楚寧遠意外了。
畢竟他知道這幾天顧沉央一直待在驛站,而這些天容肆就算來驛站也並沒有呆多久,顯然也不可能是容肆跟她說的。
“你似乎並不意外?”楚寧遠結果顧沉央遞過來的茶杯,一邊問道。
顧沉央隻淡淡的笑了笑,卻不語。
她自然是知道的,因為這跟前世一樣,隻是延遲了半年多,這倒是讓顧沉央也意外了,隻是她也有預感,容辭許是已經等不及了。所以皇上病危,定然與他脫不了幹係。
“容景的出現對容辭而言無疑是一個威脅,這會兒他還不行動,難道要等到容景在皇上跟朝廷上的大臣們的眼裏比他更適合繼承皇位時再行動嗎?”
顧沉央分析的頭頭是道,楚寧遠認同的點了點頭,他一向知道顧沉央十分有想法,更知道她與其他女子不一樣,但是卻不想她連這些皇室之爭跟朝廷上的事情也能分析得這般頭頭是道,倒是讓楚寧遠再一次對她的認知更進一步了。
顧沉央的話,倒是讓楚寧遠聽出了另一層意思,想著便問了出口,“你的意思皇上病危與太子有關?”
“我不確定,但是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前世皇上病危她一樣不知道是否與容辭有關,但是她卻在後來的某些細節中察覺到,皇上病危大抵多少都跟容辭有些關係,所以這一世隻怕也一樣。
楚寧遠眯著眼,看著顧沉央。
“你如何確定?”
顧沉央偏頭看了他一眼,“我說了,我並不確定。”
不說前世的她都不確定皇上病危是不是容辭下的手,這一世變化太多,就連前世從未出現過的很多人,這一世也都一並出現了,所以很多事情,她已經不能完全肯定了。
就連最後皇位會不會是容辭的,她也一樣並不確定,或者最後她到底何去何從,她也依舊沒有肯定的答應。
雖然鳴山寺的方丈說隻要她不想,就不會回到21世紀,但是那個夢真的太真實了,真實到她不得不懷疑會不會有一天她莫名其妙的就又回到了原本屬於她的世界。
“其實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楚寧遠又突然說道。
顧沉央看著他,還沒有開口問好奇什麽,便聽到他說了,“我聽說,你自小便是容曦公主的陪讀,又是常常進宮,跟太子又是青梅竹馬……”
“為什麽我最後嫁的人不是他,而是那會兒還是斷袖病王而且聲譽並不好的容肆?”
楚寧遠還沒有說完,顧沉央便硬生生的將他的話打斷了,其實她知道,很多人都懷疑或者不理解她為何要這樣做,但是她從來不後悔拒絕嫁給容辭,更不後悔遇到容肆。
顧沉央說完,楚寧遠毫不保留的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他好奇的事情,也是他要問的事情。
但是如同不能跟容肆講一樣,顧沉央也不會跟楚寧遠說她穿越又重生的事情,或者說,她不敢說更為貼切。
畢竟這樣的事情,想來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得了的,她不能冒這個險,或者,比起說出實情,她更願意將這件事情永遠的埋在心底。
“因為我知道,容辭對我的好,隻是為了讓我助他登上皇位。”想了許久,最後顧沉央阿是說了。
不過也隻說了這一句而已,不等楚寧遠繼續問,她又說,“容辭的野心很大,除了皇位,在這個世上也許就沒有什麽能讓他不顧一切的了。”
顧沉央說著,有些憂傷,難過的是,前世的她是在臨死之前才意識到容辭對她的種種的好,不過是為了利用她,或者聽信了所謂的謠言。
重點是,那個謠言就連顧沉央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發出來的,一直到這一世,她也沒有找到謠言究竟是誰散發出去的。
而且為什麽隻有容辭一個人知道,而其他人卻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情,越想顧沉央越是覺得奇怪。
旁邊的楚寧遠看到顧沉央一副深思的樣子,也好奇她在想些什麽事情,便問了,“央兒在想些什麽?”
直到再次聽到楚寧遠的聲音,顧沉央才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看著楚寧遠擔心的樣子,隻微笑著搖頭。
總歸這一世容辭是不可能再能利用到她,至於謠言從何而起,為何有此謠言,顧沉央也已然不在意了,她更在意的是,她在意的人。
“寧遠,派人去問一下容肆吧。”顧沉央突然說,“關於宮裏的事情,也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在她還沒有去楚國之前,就已經讓容肆時刻觀察著宮裏的情況,容辭的情況,現在皇上病危,也許容肆也該知道些什麽。
說起容肆,顧沉央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母親,寧泰富,或者這一次皇上的病危……是否跟寧太妃有關?
但是怎麽想,也覺得寧太妃不太有可能會害皇上,總歸容肆身上的怪病也不是他下的藥,而是已經去世二十幾年的先帝。
盡管寧太妃沒有害皇上的原因,但是顧沉央卻依舊不由得對她有一絲的懷疑,畢竟除了白老說過的那些事情之外,她並不了解寧太妃跟皇上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九王爺已經有好些天不過來了,我想,晚上他應該會過來的。”楚寧遠說的自信,顧沉央卻也並不懷疑,總歸在得知皇上病危,他該是第一時間來告訴她才對。
畢竟顧沉央無數次在他的麵前表現出對皇上的身體狀況的好奇,聰明如容肆,定然是不會不知道她對皇上持有的好奇心。
果不其然,晚上時,容肆來到驛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