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央看了容肆一眼,收起了她臉上所有的表情,冷漠的說,“你該知道我來的目的。”
“我想太傅也應該跟你說過了,這是皇兄的旨意,與本王無關。”
在其他人看來,容肆對皇上的旨意也隻能遵從,而沒有拒絕或者反抗的能力,但是顧沉央卻知道,隻是他不想罷了。
重點就是,容肆為什麽不反抗,而是選擇跟她成親。“所以九王爺當真願意與我成親?”想到什麽似的,顧沉央又繼續問,“還是王爺想跟我合作?”
容肆並沒有回答顧沉央的話,而是說,“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
她要的隻是不用嫁給容辭,而非嫁給容肆,誰都不會想要嫁給一個自己既不喜歡又不可能喜歡自己的男子,這樣想著顧沉央就說了,“王爺覺得我自虐?嫁給一個斷袖?”
顧沉央說完,便看到容肆的臉色沉了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想了想,她才又開口說,“我的意思是,我爭不過王爺府上的美男。”
容肆看了顧沉央一眼,勾了勾嘴角,冷冽的說,“本王相信顧小姐來九王府並不是為了爭寵而來。”
顧沉央突然覺得,她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接容肆的話了,然後就索性不說了。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最後打破這一段安靜的是……一隻雪狼……
從大廳外突然跑進來一直白色的雪狼,而雪狼的後麵又跟著跑進來的是王府的小廝,“雪狼……王……王爺。”看到容肆後,他立即停止了腳步,站在原地。
容肆沒有理會小廝,而是喚了“雪狼,過來。”原本一身戾氣的雪狼聽到容肆的聲音之後,便收起了它所有的猙獰,乖乖的坐在容肆的身旁,乖巧的像是一隻……貓。
雖然顧沉央也是第一次見到雪狼,但是在她的認知裏,雪狼是十分凶猛的物種,向來以狡猾和殘忍著稱,但是現在卻看到它乖巧的蹲坐在容肆的旁邊,她竟覺得它有幾分可愛。
顧沉央看著雪狼,雪狼也瞪著眼睛看著她,一人一狼相互對視,下一秒雪狼突然起身,向顧沉央衝過去。“雪狼!”
容肆開口製止,但是雪狼這一次並沒有聽從他的話,依舊從顧沉央跑去,原本打算在雪狼撲過來時躲開的顧沉央,卻還不急躲開,最後還是被雪狼撲了上來。
隻是沒有感受到雪狼的攻擊,反而是感受到了它一身的柔軟,雪狼居然沒有攻擊她,這點連容肆也感到十分訝異。
更別說是剛剛端著藥進來的白青跟慕修寒了,看到平時隻會在容肆麵前裝乖巧的雪狼居然趴在顧沉央的懷裏,他們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王爺,你家的狼跟你本人相差甚遠!”顧沉央一語雙關,既是說容肆不喜女色,又是說他沒有雪狼可愛。
容肆陰了陰臉,因為白青的出現,他又恢複了在人前病態的樣子,虛弱的喚了喚,“雪狼。”聽到容肆聲音的雪狼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沒有離開顧沉央的懷裏。
“過來!”雪狼不動,容肆又加重了語氣,直到聽到容肆加重的語氣後,雪狼才不情不願的離開顧沉央的懷裏,走到容肆的身旁,乖乖的蹲坐在他麵前。
看著雪狼,容肆沒有說話,不過卻也一樣驚訝於雪狼對顧沉央的示好,一向隻聽他的話,隻跟他親近的雪狼居然會主動靠近顧沉央,確實令人好奇。
看著一人一狼相互對望,顧沉央突然覺得這個畫風有些不對勁,便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隻是她的笑聲也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既然王爺身體一切安好,那小女子便不打擾了。”說完,顧沉央正要起身離開,原本在容肆麵前的雪狼又突然跑到顧沉央的跟前,顯然是不想她離開……
顧沉央蹲下來與雪狼同等的高度,摸了摸它的頭,難得放下冷漠的對它說,“下次再來看你。”
雪狼確實是舍不得顧沉央離開的,甚至是不想讓她離開的,但是還是抵不過容肆的一句話,“是不是想回雪山?”
聽到容肆的話後,雪狼又耷拉著腦袋,慢慢的移步走到容肆的身旁,顧沉央看了看雪狼,又看了看容肆,最後留下一句。“出息。”
然後就離開了。
顧沉央離開之後,白青還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在王府三年,雪狼卻從來不跟她親近,甚至是每一次見到她都會一臉凶態,卻不想它見到顧沉央居然這般親密。
“把雪狼帶回去。”容肆看了雪狼一眼,捂著嘴,輕咳了幾聲後淡淡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這兩天雪狼不用吃飯了。”
慕修寒愣著看了一眼容肆,又看了一眼同一時間蔫在原地的雪狼,既覺得替它委屈,但卻又覺得雪狼活該。
如果雪狼不懶著顧沉央,不是不聽容肆的話,自然就不會被罰。
“嗷嗚……”聽到容肆後麵的那句話後,雪狼便一直盯著容肆看,似在表現它的不滿。
看著雪狼一臉委屈的樣子,容肆又淡淡的說,“不滿意?”容肆說完,雪狼又一聲“嗷嗚”來回應,容肆摸了摸雪狼的頭,似商量又不容拒絕的說,“罰少了?那便多加兩天吧。”
前一句容肆是對雪狼說的,後一句則是跟慕修寒說的。
最後慕修寒隻能默默的拉著十分不願離開的雪狼離開,因為他知道如果雪狼繼續反抗或者表現得更加不滿的話,容肆對它的懲罰隻會也來越多。
待慕修寒拉著雪狼離開後,白青才端著藥走到容肆的麵前輕聲的說,“藥涼了,王爺,你該吃藥了。”
容肆二話不說,也不問這是什麽藥,端起藥便喝了起來,一直到喝完了才把碗遞還給白青,看看拿著碗的白青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容肆皺了皺眉,問道。“有事?”
“我隻是不明白,一向斥外的雪狼為何一點都不排顧小姐?”
“本王也不知。”容肆說著便站了起來,向門外走了幾步,然後又突然說,“雪狼向來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容肆這句話顯然是在告訴白青,雪狼會突然接近顧沉央不是他的命令,而是雪狼自身自發的行為。
隻是白青覺得奇怪的不僅僅是雪狼,還有雪狼的主人容肆也跟平時不一樣,平時的他一向是視女子如無物的,更不會跟哪個女子多說一句話,甚至是她跟她姐姐也一樣。
但是現在容肆不僅不介意顧沉央突然到王府,更是不介意雪狼跟她親近,甚至跟顧沉央單獨聊了那麽久。
如果不是知道容肆是斷袖的話,白青真的會以為容肆對顧沉央有意思,畢竟他答應要娶顧沉央對她拉說同樣也是一個十分令人驚訝的事。
……
“央兒?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剛剛走出九王府的顧沉央就遇到了沈初月,看到她從九王府出來,沈初月似乎很意外,看了看九王府的方向,又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顧沉央。
看到沈初月時,顧沉央也愣了愣,她一樣很意外會在九王府門外遇到沈初月。
看到顧沉央的眼神看向九王府門後,沈初月也知道了她是從九王府裏出來,隻是她不知道為什麽顧沉央會一個人去九王府,就連平時跟在她身邊的花楹跟花頌都不跟在身邊。
看了一眼九王府,沈初月把她心裏的好奇都埋在心裏,而是靠近顧沉央說道,“央兒,我們已經好久不見了吧?”
“沒錯,我們……”顧沉央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確實是很久沒見了。”隔了一個生死那麽久的時間。
她本來是打算先打探好容肆的消息,抓到容肆的把柄,再來對付沈初月跟容辭的事情的,但是既然她不請自來,顧沉央也不覺得她要需要等些什麽。
坐在前世她跟沈初月最喜歡來的茶樓上時,顧沉央突然有些感慨,這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來這裏,即使是前世在臨時之前也很少有時間來這裏了。
不過按著她的記憶裏,這個地方是她們在這一年裏來的比較多罷了,今年之後她便一心一意的助容辭走上皇位,與皇室子弟爭奪皇位,與鄰國大戰,哪裏有時間來跟她悠閑的喝茶。
回到記憶裏的時間,記憶的場景跟畫麵,同樣的人,卻不是同樣的心情跟心境,也許沈初月還是以前的沈初月,但是顧沉央卻不再是以前那個一直信任沈初月的顧沉央了。
看到顧沉央在發呆,沈初月便輕聲喚了喚她,“央兒?在想什麽呢,這麽入迷?”沈初月嘴角似乎一直帶著笑意,但是顧沉央卻不知沈初月是否真心對她笑。
顧沉央搖了搖頭,回應道,“沒什麽。”
顧沉央語畢,便瞬間陷入了沉默中,就連沈初月也隱約感覺到顧沉央似乎跟以前的顧沉央不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央兒,你……”
看到沈初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顧沉央笑了笑,自然也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麽,便在她開口之前先回答了,“皇上旨意已經下來,別說我,怕是就連九王爺也沒有拒絕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