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相言的書房出來之後,顧沉央就直接回到的自己的院子,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撤下了所有的丫鬟。

剛剛在顧相言嘴裏得知的消息,她覺得需要時間來平複一下,也需要理清自己的思路,到底……她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或者說她還要不要繼續堅持那樣做。

為了阻止容辭走上那個位置,嫁給容肆,她真的不會後悔嗎?

現在,連她自己都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她以為她活過兩世,懂得前世的許多事,但是卻沒有料到,這一世跟前世並不完全一樣,難道是因為她改變了某些事情,所以所有的事情也跟著變化了?

顧沉央覺得她的腦子越來越亂了,前世根本就沒有東陵國跟南漠國聯姻這件事,為何這一世會發生那麽大的變化。

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最後顧沉央突然自言自語的說道,“為了活下去,你沒有別的選擇。”也許這句話是在安慰自己,也許也隻能這樣做,至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既然她已經開始了一件事情,已經決定要複仇,那麽她就一定也必須做到底,不管結局如何,不管困難與否,她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顧沉央,你要記住,你活著的目的。”

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而是為了毀掉容辭而活,也是為了守住太傅府的一百多條人命而活,從來都不是為了她自己。

她覺得,她是時候再一次去跟容肆談了,如果說她非嫁不可,那她便更有必要去見容肆。

所以第二天,顧沉央來到了九王府,九王府的人看到顧沉央出現在府門時,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畢竟王府裏是第一次有不請自來的人,尤其還是個女人。

“九王爺在嗎?”南漠國的民風並沒有開放到姑娘家隨意進出未婚夫家,隻是顧沉央並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她要做的事情。

“在……在……”第一次見到自家王爺的未婚妻,王府的小廝也十分驚訝,就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顧小姐先坐一會兒,小的這就去稟報王爺。”

顧沉央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隻是掃了掃王府的環境,雖然沒有想象中王府該有的樣子,卻也不差,不夠華麗,但是卻簡單有趣。

等了許久,還沒有等來容肆,卻等來了一名身穿墨綠色衣服的女子,她端著茶走到顧沉央的麵前,說道。“顧小姐請用茶。”

顧沉央看了她一眼,隻見給她倒茶的墨綠色女子氣質不凡,也猜到她定然不會是王府裏的丫鬟,而且她早就聽說了,王府裏的下人全都是男子,現在見到女子,反而令她有些訝異。

見顧沉央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喝她倒的茶後,那女子才緩緩開口,“我叫白青,負責王爺藥膳的。”

白青隻是一個簡單的介紹,但是這句話裏的信息量卻並不少,她是王府裏負責容肆藥膳的人,同時也說明了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白大夫好。”顧沉央起身,禮貌性的回應著白青,“我是顧沉央。”

白青愣了愣,爾後才說,“我隻是負責王爺的吃食,並不是大夫。”把茶放到顧沉央的麵前之後,她又說,“顧小姐今日是來見王爺的?”

“怎麽?王爺身體不適?”來見她的人是白青,而不是容肆,所以顧沉央自然以為是容肆‘身體不適’,但是如果容肆真的是‘身體不適’的話,那隻能證明,他不想見她。

顧沉央話音剛落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容肆病弱的聲音,“本王沒事。”他話音剛落,人也走到了顧沉央的眼前。“顧小姐找本王有何事?”

白青愣了愣,聽容肆的話,顧沉央今日會出現在這裏,顯然不是容肆派人請她過來的,而是她自己過來的,顧沉央的做法倒是讓白青很驚訝。

顧沉央看到突然出現的容肆,愣了愣之後才說,“家父聽說王爺身體不適,便叫我來看看王爺。”顧沉央一本正經的說謊,但是在場的人,除了容肆,也全都聽出了她的意思。

而容肆更是知道知道她來九王府,自然不是看他,而是有事要跟他說,而且應該就是他昨天去太傅府跟顧相言說的那些事情。

“讓太傅費心了,本王的身體……咳咳……”容肆一句話還沒有說話,便又開始咳起來了,邊上的白青見狀,立馬走到容肆的身邊,擔心的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作為一個常年照顧容肆的人,卻看不出他是在裝病,不是她笨就是容肆隱藏得太好了,顧沉央不禁沒有表現出對容肆的擔心,反而有些忍不住笑意。“王爺,沒事吧?”

顧沉央偏頭問了一句,容肆看到她眼底閃過的諷刺之後,便停止了咳嗽,有氣無力的說,“我沒事,白青,你去看看我的藥煎好了沒有。”

白青也不是不知道容肆這是在刻意的支開她,但她確實沒有理由留在這裏,看了一眼顧沉央,又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容肆,最後也還是離開了大廳。

白青離開後,容肆又撤走了他的人,而顧沉央根本就是一個人出門的,自然也沒有需要回避的人。

待大廳裏隻有容肆跟顧沉央的時候,容肆才收起了他的病態,看到容肆瞬間正常的樣子,顧沉央不由得笑了笑,諷刺的說道。“看來皇上禦賜的大夫也不過如此。”

“比起這個,我更想聽顧小姐說你來王府的目的。”在人前的容肆是病態的,也是溫順的,但是顧沉央每一次跟他的交鋒看到的都是無比冷漠的容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