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言聽她這樣說,臉上的神色倒是又開始得意了起來。

他隻當是夏婧寧心裏的氣已經解了,這會兒願意尊重他這個大伯了。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妹妹舒顏再過兩個月就要畢業實習這不沒找到合適的單位,想著你不是開了設計所,讓她跟著你學習學習。”顧知言翹著二郎腿,往後靠著那神態跟語氣別提多有長輩作風了。

夏婧寧掃了他們父女一眼,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顧舒顏會變成那樣的性子了,問題的根本就在她父親這裏。

收回視線,夏婧寧也是一臉為難:“大伯您也知道我設計所是跟我表姐程婭合開的,那天舒顏跟她發生了那樣的不愉快,隻怕這事兒我說了也是算不了數的。”

“你都不計較了,程婭比你都年長兩歲難不成還要跟舒顏一個小孩子計較不成?”顧知言極其理所當然地擺擺手,再次將帽子蓋了下來。

夏婧寧眸色冷了幾分:“大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的話,舒顏也就小我三歲吧?24歲還是孩子,巨嬰嗎?”

顧知言聽她這語氣,知道自己剛剛到話,又惹她不高興了。

他隻能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大伯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覺得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那麽見外。”

“大伯說得沒錯,一家人就是要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您說我說得對嗎?”夏婧寧直視顧知言的眼睛,不放過他任何一刻的微妙變化。

隻是,這一次她什麽也沒有看到。

顧知言極其坦然地看著她:“婧寧說得對,大伯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讓舒顏去你那裏上班,想著讓她鍛煉鍛煉,雖然咱們顧氏也有設計部,但是那兒起點太高了對她不好。”

夏婧寧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顧知言,這會兒真的猜不透他是真傻還是假愚鈍了。

想要去她的設計所還敢貶低一番,他大概是這世上第一人了。

“那大伯不怕我那兒廟小嗎?”夏婧寧懟了回去。

“沒事的,我們不介意這些!”顧知言立馬應聲。

他這一回答,夏婧寧幾乎咬牙切齒了。

“我這裏倒是無所謂,但是我表姐那裏需要您自己去說。還有一點就是我的設計所最近正麵臨十分嚴峻的考驗,搞不好要吃官司。”夏婧寧瞥了一眼一旁已經有些麵露退意的顧舒顏一眼:“如果這個事情能夠熬過去的話,我們設計所之後就會名聲大噪,但如果不過去隻怕是會直接倒閉,甚至會影響所有設計師的民生,您可要考慮清楚了。就眼前這情況,你是否還願意讓舒顏去我的設計所?”

“出來工作哪有什麽都是一帆風順的,越是這種時候你就越應該讓舒顏去你那兒幫你。”顧知言開懷一笑:“讓外人都知道你們不僅僅有程家的扶持,還有我們顧家的扶持。讓他們做事情的時候都好好掂量掂量,是不是能夠得對得起顧家?”

瞧他這話說的,夏婧寧都已經找不到任何拒絕他的話了。

“那就這麽定了吧,明天您自己帶著舒顏一起去設計所。到時候先現場看看,如果願意留下來的話,我想你應該是有辦法跟程婭好好聊聊的。”夏婧寧打了一個哈欠,眼睛都噙著一抹淚意:“今天我們就聊到這兒吧,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我就不送你們了。”

每一次來顧家別苑,哪一次不是被好生招待著,這還是第一次這麽明目張膽的被夏婧寧這樣的小輩下了逐客令。

可偏偏顧知言這會兒又有事求人家不敢與她黑臉,他隻能陪著笑站了起來:“不用送不用送,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這麽客氣。”

說著也不等夏婧寧上樓,他自己就先拉著顧舒顏離開了。

……

顧知言帶著顧舒顏走了之後,樓上的程蘭萍才下來。

其實她很早就站在拐角處等著了,隻等著如果自己的女兒招架不住被欺負了,她可以早些下來幫忙。

可程蘭萍沒想到夏婧寧居然這樣輕易就解決了顧知言,而且還輕易就把她這些年一直想說卻沒有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將他堵得一句話都不敢回。

心中異常地順暢!

程蘭萍走到夏婧寧身邊也跟她一樣看向門外:“婧寧好樣的!”

夏婧寧沒有回頭看她,隻是苦哈哈而又僵硬地說:“媽快扶我一把,我腿軟!”

程蘭萍一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她趕緊扶著夏婧寧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見她喝了幾口似乎緩了一些,才問她:“你今天偷跑出去見韓夜淩了?”

夏婧寧臉上表情一僵,隨即訕訕一笑:“您說什麽呢?我去見他做什麽!”

“那你去哪裏了?”程蘭萍沒有拆穿她。

“設計所出了一些事情,我去幫忙了。”夏婧寧眼神閃爍隨意扯了一個借口。

設計所的事情程蘭萍一直都知道,夏婧寧這樣說她倒也沒多質疑。

“要不要爸媽幫你?”程蘭萍沉吟片刻還是問了出聲。

“我可能明天需要哥哥幫我一個忙,其他的我都能解決。”夏婧寧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程蘭萍皺了皺眉頭:“國外總公司遷移出了點事,你哥昨晚就出國了,最早後天才能回來。”

“這樣啊!那我自己再想想辦法,也許程婭能幫忙。”

夏婧寧知道顧禹爵同樣遇到了問題,便沒想麻煩家裏了,隻能自己想辦法。

“也行,那丫頭辦法多找她也一樣。你早些休息吧!現在還是養身體的時候不能疏忽大意了。”

“嗯嗯,我跟您一起上去!”

夏婧寧挽住她的胳膊,母女二人一起上了樓。

……

另一邊,環宇酒店頂樓總統套房裏!

程婭黑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對麵的男人:“你來雲海做什麽?”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樣,丹鳳眼微微上揚,帶著邪肆的笑意。

“笑屁,你說了陪你吃完飯就告訴我的,結果吃完飯了又讓我給你按摩,現在握也做了,你還要怎麽樣!”程婭有些惱火抬腳踢了踢一旁的椅子。

結果自己卻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不甘心地白了一直淡淡地笑著的男人一眼:“都是你害的!”

“你說來雲海深造兩年,就是深造出這一肚子的髒話?”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

程婭不打算跟他掰扯這些,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輪椅:“行動不方便就在京都待著,來這邊做什麽?”

男人的笑容逐漸消失,最後隻剩下瘮人的陰霾,他涼涼地看了程婭一眼:“小婭你越來越不可愛了,玩遊戲自然是要猜,不如你猜猜看我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