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我猜不猜？”程婭往後一靠，帶著一絲狡黠。

“你心裏不是有答案，我不必要回答的！”男子眼梢微微一挑帶著攝人的光芒。

隻是，程婭並不受影響。

“家裏的事你也不管，雲海的事情你倒是勤快。”

“這不是想你了，才來雲海轉轉！”男人看著程婭，眼底果然流轉著真誠的想念。

他跟程婭之間交流向來如此，在京都那個家裏也就眼前這丫頭能讓他心中歡喜一些。

“這話聊不下去了，你不說我走了本來就忙得很。”程婭冷笑一聲一把抓起一旁的包直接起身離開。

原本還你來我往相互博弈的場麵瞬間破冰。

男子看了一眼她著急離開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京都！”男人突然發聲，聲音依舊邪魅微啞。

“該回去的時候回去！”程婭的手停在門把上，思考片刻之後又轉身走到男人麵前：“你回去吧！雲海已經是一灘渾水了，這些日子一個個都忙得焦頭爛額，爵哥哥都已經出國去了，家裏現在沒人婧寧隻會更加慌亂，你就不必要再來添亂了。”

男子的眼神涼了許多，一閃而過壓在眼底的溫柔也盡數打散。

他抬眸看向窗外，高樓大廈的頂層將外邊的燈火闌珊一覽無餘，也將那璀璨星空唾手可得。

然而，高處不勝寒。

京都雖好卻無他要的，多年蟄伏總算是找到了那人，如今怎可輕言放棄。

見他不語，程婭又走了回來擋在他麵前，遮住了他的視線，見他回頭看自己才蹲下身子定定地與他平視：“回去吧！別讓我為你擔心。”

男人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沉默良久眼底一閃而過哀傷終是讓程婭看得清楚。

“小婭來雲海，這裏才不空空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能填滿的欲望，回不去了！”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

沒有邪魅一笑，沒有冰冷寒涼，他的眼底麵上全是認真。

程婭一直都知道他的執念，兩年前來雲海也是為了他，不想他再為那事自我折磨。

可現在，她足足努力了兩年多如今已經有了些許眉目了，他卻一腳踩了進來也將自己陷了進去。

這……讓她如何安心。

程婭也直直地看著他，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豪華空曠的房間裏，隻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

程婭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個地方有無奈有鬱結，更多的是心疼。

眼前的男人本該是天之驕子，可十年前的那場變故，改變了許多事情他不在是那個時刻活在陽光下溫暖的人。

一切都在歲月的細碎折磨之下悄悄更變，她的還有他的都在變。

如果沒有那件事情，興許他們每個人都在原來既定的軌道上活得極好。

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分明看起來自由高貴，擁有許多人羨慕的光環與美好，可心底卻在夜深人靜是卑微彷徨。

足足與他對視了十分鍾，最後程婭敗下陣來。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隻要你答應了這件事情我就不阻止你了！”程婭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盡顯無奈。

十年了，這是她第一次輸了。

可恰恰如此，她心裏反而好受了許多。

至少這樣的他讓她心中欣慰了許多，心底的那股子無法言說的難受也疏散了不少。

人活著有了盼頭才會血肉豐滿，不至於整日行屍走肉一般。

“說！”男人恢複以往的邪魅難測。

“照顧好自己，還有就是夏婧寧的事你要是不幫忙也不許橫插一腳。”程婭盯著他的臉看不放過他的任何表情。

“這是兩個！”男子輕笑一聲彎腰靠近她，暗啞的聲音在她耳畔緩緩傳來：“再給你一次機會，選其中一個。”

程婭大力推開他，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冷聲道：“那你就照顧好你自己吧！”

話落她不再猶豫，直接開門離去。

程婭大力地甩上門，嘭的一聲巨響將男人急急說出口的話，直接關在了門內。

男人定定地看著被她甩上的門，無奈地笑了笑。

再次看向窗外的星辰大海時，他的眼底分明清亮溫暖了不少。

……

夏婧寧這一夜睡得並不好，一直都在半夢半醒的狀態，好的壞的，喜的悲的，苦的甜的全部一股腦的在夢裏追趕著她。

在夢裏她一路逃避，一路躲都不得要領。

可是她想要迎難而上，解決這些困擾著她無法讓她正常呼吸的虛幻時，又被困在了方寸之地，動彈不得。

中途有好幾次她企圖從夢中醒來，但快要成功時，又被死死地拉回去。

像是跟她做了對一樣，這一夜就跟過電影一樣，許多東西都一次性迸湧而來。

在夢裏，她能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害怕，流了不少汗水。

偏偏找不到任何可以擦拭的東西，她便更加著急了。

直到那股從高處掉下來卻抓不到保命符的恐慌感滅頂而來時，她才從夢裏將自己徹底拽出來。

夏婧寧驚得一下子從**跳了起來，陽光趁著窗簾被風揚起的縫隙悄悄地漏了進來，將秋天裏的絲絲涼意漸漸溫暖。

可她的心依舊嘭嘭嘭地快速跳動個不停，即便是用手一直按著左胸口的位置也不能緩解。

深呼吸許久，緩過神來了夏婧寧幹脆起床洗了個澡將這一夜因為夢魘而流下的黏膩洗掉。

剛剛收拾妥當，喬羽珞就打來電話。

“小姐姐事情辦妥了，你有沒有安排好第二套方案？咱們可得有備無患。”即便是隔著電話夏婧寧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喬羽珞的興奮。

心裏總有一種讓喬羽珞參與安排，不怎麽靠譜的感覺。

可眼下除了她，估計也找不到別的可以幫自己的人了。

夏婧寧剛要回答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幹澀，輕咳了一聲才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有plan B。”

“小姐姐為什麽我有種咱們今晚會英勇就義的錯覺？”喬羽珞的聲音蔫吧了起來，不那麽激動了。

“我們可以的！”夏婧寧笑了笑想起昨晚的事情又道：“今天設計所估計有好戲，你去嗎？”

“好呀！”喬羽珞從**跳了起來，又恢複了她元氣滿滿的小激動。

“那我們八點半設計所見！”她勾了勾唇角眼底閃著異彩。

夏婧寧剛剛下樓就聽到了樓下的聲響，秀眉擰了擰帶著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