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蓮也異常認真地看著童錦心，幾乎沒有猶豫：“韓家娶的是你，不是童氏。你還記得當時我問你如果夜淩一無所有，你會如何選擇嗎？”
童錦心點了點頭。
當時她的態度，可沒有顧雅蓮這麽好。
“同樣的回答，媽也送給你。在你知道夜淩病重，沒有選擇放棄他的時候，媽就認下你這個兒媳婦了。”顧雅蓮將U盤推了回去：“可若是將東西交出去會讓你失去那麽多，那我再另外想辦法吧！”
童錦心卻在這時毫不猶豫地將東西一股腦塞到顧雅蓮手中，甚至傾過身子在她耳邊小聲交代了幾句。
說完，她麵不改色地坐直了身子。
可是，顧雅蓮卻是一臉錯愕。
“怎……怎麽可能？”顧雅蓮看著童錦心：“那會兒那麽多人都在的，我記得夜淩也是親自確認過的。”
童錦心搖了搖頭，不想多做解釋。
顧雅蓮心裏明白童錦心願意將這些事情告訴她，已經是對她極其信任了，自己再多問下去，隻怕是有些太過於貪心了。
她將U盤貼身放好，趕緊叫來老高直接驅車去了城南。
程鬱倒是沒有想到顧雅蓮會親自來，他沒有像對待童錦心那樣對她。
他直接讓人把顧雅蓮帶到了他的地下實驗室，二人見麵時，下邊的情景確實將顧雅蓮驚到了。
“這些都是最近才添置的吧！”
大部分都是新的，有些甚至沒有拆封，讓顧雅蓮著實有些疑惑一向對韓家嫉恨的程鬱為何會這麽做。
“嗯，為了你家那一大一小。”程鬱的丹鳳眼忽然眼梢往上揚了揚：“哦，差點忘了，小的以後是我程家的了。”
顧雅蓮幾乎站不穩，她扶著台子勉強站好：“您是什麽意思？”
要救韓夜淩是她必須也一定要做的事情，但是來此之前她隻想那童家的那份證據跟他交易，並沒有想將小珍珠也作為條件。
“你不是聽明白了嗎？韓老夫人並沒有您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無知，所以您沒有必要跟我裝。”程鬱從一個人櫃子裏掏出一瓶藥，直接放在桌子上：“東西就在這裏，兒子還在孫女你自己選一個。”
額頭的汗順著眼尾滑落，顧雅蓮握著U盤的手遲遲沒有伸出去。
無論哪個對她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不用去問她都能知道韓夜淩在的話，會如何選擇。
可是，她現在隻是一個自私的母親，她若是選擇了小珍珠那麽韓夜淩就沒有人救他了，至於小珍珠哪怕是沒有自己也還有顧家還有夏婧寧。
“我答應！”顧雅蓮將U盤遞給他，一把將藥放進口袋裏，見程鬱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將U盤丟在一邊，她不能理解。
“好奇？”
程鬱倏然邪魅一笑，眼底勾起一抹冷意，麵上全是嘲諷。
這樣的他，叫顧雅蓮看著很是不舒服，突然不想要知道為什麽了，她搖了搖頭轉身要走。
身後的隔間裏，夏婧寧卻走了出來。
“您還替童錦心保留了一個童家的秘密吧！”夏婧寧這次見她，連伯母都不叫了。
從早上她捱不過自己心中的那一關，來求程鬱救韓夜淩開始，她就一直都在這個實驗室裏，顧雅蓮他們的對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顧雅蓮選擇救韓夜淩她沒法譴責，沒有一個母親的第一反應不是救自己的孩子，隻是她隱瞞了童家的事情，這讓夏婧寧很不舒服。
“我手上隻要到了這個，已經給程鬱了，沒有別要隱瞞的了。”顧雅蓮眸光閃了閃終究還是將童錦心說的那個秘密守住了。
夏婧寧冷笑一聲，看了一眼顧雅蓮身上背著的包：“那您就隻能等韓夜淩吃完那瓶藥之後，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顧雅蓮知道不可能隻靠這一瓶藥就能將韓夜淩治好，她以為程鬱答應的事情是不會反悔的，隻是她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一個變數是夏婧寧。
“婧寧你不能這樣，當初你是怎麽一步一步熬過來的？沒有夜淩跟韓家你是走不到今天的。”顧雅蓮一臉責備地看著夏婧寧，她責怪夏婧寧不懂知恩圖報。
若是不提當年的事情，夏婧寧也許還不會那麽絕情，偏偏顧雅蓮就是提了還以此來威脅她不要做得那麽絕情，夏婧寧這裏便更加過不去了。
反正惡名都已經背上了，不差一項莫須有的恩將仇報。從韓夜淩跟童錦心結婚開始，她就想著跟他們一刀兩斷再無牽扯，可是那些命運裏錯綜交織的糾葛，就這麽好巧不巧地將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牽扯進去。
夏婧寧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跟顧雅蓮之間會為了童錦心這個女人，那韓夜淩的病來做交易。
“就算是你不念當年的事情，也要看在兩個孩子的麵子上，別的男人再好也抵不過孩子的親生父親。”顧雅蓮清楚的知道夏婧寧的軟肋是什麽，這會兒隻想著拿兩個孩子來說服她。
這些日子，知道韓夜淩的病開始，她從開頭的時候冷漠至極到後來冷靜下來，夏婧寧不是沒有想過為了孩子不計前嫌救他一次，早上她也確實這麽做了。
可是，現在顧雅蓮的做法讓她心寒。
夏婧寧看得明白，她連孩子都要利用，就為了保護一個一次又一次傷害過她的孩子的女人。
“您似乎忘了，我曾經有過三個孩子。”夏婧寧說著停了下來，忽然古怪的笑了一聲：“嗬，也對那個孩子還未成型就被童錦心打掉了，在您眼裏不過是一灘血水吧？算不了數的。隻是您是不是日子久了忘記了晨曦跟小珍珠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吧？”
“婧寧，我們不說那些不好的回憶行嗎？伯母求你救救夜淩好不好？錦心她為了夜淩付出了許多，我不能讓她再一無所有。”顧雅蓮當著夏婧寧的麵跪了下來。
夏婧寧卻直接側開身子，雖然依舊冷淡但是聲音卻軟了一些：“您沒有必要這樣，我不是童錦心……不會因為您跪一下就心軟的。救不救韓總決定權在您手中，不在我。”
顧雅蓮失望地看著夏婧寧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淡漠，她站了起來：“當年煜鋒死的時候，你答應過他什麽？若我以我的命作為條件，保童錦心一命呢？”
夏婧寧收回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腳尖，聲音突然的空洞了起來：“您走吧！您要護的人隻能選一個，就像您選小珍珠跟韓夜淩是一樣的。”
失望地看了一眼夏婧寧，顧雅蓮不得不走，她隻能回去從長計議。
直到她消失了，夏婧寧才回身看著程鬱：“你說的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