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寧自以為計劃十分完美,她隻等的第二天醫生給她做過體檢之後,傭人送早餐來就行動。
然而,心中雀躍的心情還未維持一天的時間。
晚上晚餐的時候,傭人破天荒地邀請夏婧寧下樓吃飯。
要知道她之前曾無數次要求想要去客廳吃飯,給過的理由都是那樣才有用餐的氛圍,但傭人們總是一臉為難地告訴她:先生不允許。
剛剛開始的時候,夏婧寧還以為是那個救了自己的神秘人不喜歡跟陌生人一起吃飯,所以才不允許她下樓用餐的。
一直到前些日子,夏婧寧才知道原來那個神秘的救了她的先生從那一日將她送回來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傭人們之所以不讓她下樓,是那位先生離開前曾經交代過他們:絕對不能讓她下樓。
想到那人竟然會有這樣奇怪的交代,夏婧寧心裏便十分不高興。
她習慣了吃飯必須在餐廳,做工作必須在書房,房間隻能夠是要來睡覺的地方。
這些日子被強迫著在房間吃飯,也逐漸習慣了一些,這突然被要求下樓吃飯,夏婧寧總覺得這其中必然有詐。
她一臉猶豫的看著上來叫她下去吃飯的小香,沉默了許久才問對方:“是不是你們家先生回來了,所以你們才叫我下樓吃飯的。你先和我說說看,你們先生長的是什麽模樣?會不會是嚇人的牛頭馬麵,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可不下去省得倒胃口,今天晚飯吃不下的話,晚上會睡不著的。”
小香聽她這樣說,嚇得趕緊四處看了一眼確定周圍沒有人的,才小心翼翼地對夏婧寧說:“您可別這樣說我們家先生,我們先生那是這世上最帥的男人,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等夏小姐您下樓見到了就知道了。你相信我絕對不會後悔下樓吃飯的,而且先生的臉絕對是這世上最好下飯的臉。”
“真的是這樣嗎?”夏婧寧笑得一臉戲謔。
小香被她看到一臉通紅,輕聲噌了一句:“夏小姐您好壞,又拿我開涮了!”
這十多日經常上來給她送飯的都是小香,夏婧寧對她還是十分了解的。
這姑娘年紀不大做事情特別勤快,最主要的是性格特別溫柔為人善良。就是經不起人家盤問隻要是她知道的事,如果夏婧寧想要知道的話,隨意的炸一炸變就全部都脫口而出的。
也大概是因為她的這一份善良,夏婧寧發現這一棟別墅裏的人都特別照顧小香,那些髒活累活重活基本上管家都不會讓她幹。
她還發現大部分時候小香都會有空閑來二樓陪她說說話,幫忙她一起整理一下房間。
甚至有的時候閑暇無聊了,還會給夏婧寧梳梳頭編編頭發,兩個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漸漸熟悉了許多。
小香因為了解她的為人,才敢對夏婧寧說這一些。
“好了不逗你了我換了衣服就跟你下去!”夏婧寧見她有些懊惱地絞著手指,便不舍得讓小香為難了。
“可是我們家先生不喜歡等別人,現在已經過了往日先生按時吃飯的時間點了,要不你還是就這樣子接下去吧,左右這身衣服也還是能下去見人的。”小香隻要想到先生平日裏冷冰冰的眼神,就覺得害怕。
對於小香說的話,夏婧寧不以為意,她輕鬆的安慰了她一句:“你且先下去,就是我馬上就到,你家先生不會拿你怎麽樣的。我就是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下去了很快的。”
小香知道夏婧寧既然做了決定便會輕易改變,這些日子她也算是了解了,隻要是夏婧寧不願意做的事,沒有誰能夠逼迫她。
若不是夏婧寧這些日子身體一直沒恢複好,隻怕這棟別墅也是關不住對方的。
下午的時候,小香就聽到醫生在院子裏悄悄地給先生打電話,跟他報告夏婧寧的事情。
那會兒她就知道隻怕是夏婧寧又要做什麽事情被醫生知道了,先生才急急的趕回來。
他們這套別墅一直都有人打理,他們這些傭人也一直都住在這邊,先生自從買了這套別墅之後,除非來這邊出差基本上就不會住進來。
若不是,夏婧寧來這邊住的話,隻怕他們得好幾年才能見先生一麵。這個家裏因為有了他們的入住也漸漸的有了人氣,傭人們幹起事情來也就更加努力帶勁了。
往日裏雖然也忙碌,但也隻不過是打理著這別墅裏的桌椅,她們日子過得清閑了許多,但是做事的成就感沒有那麽強烈。
小香看了一眼轉身去了衣帽間的夏婧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夏婧寧確實如她自己所言速度特別快,小香才下來不到15分鍾的時間她便也下來了。
她換了一身清爽的打扮,這些衣服都是他們為夏婧寧準備的都十分合身。衣帽間裏邊琳琅滿目各種各樣的衣服都有,大部分都是她喜歡的風格,但隻是下來吃一頓飯而已,夏婧寧並沒有選擇那一些適合外出的衣服,而是選擇了這簡單的休閑服。
她下來的時候,小香站在餐廳的一旁低著頭看起來情緒不怎麽好。見她這樣,夏婧寧立馬快步走了過去。
走到小香身邊,夏婧寧壓低聲音輕輕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小香怯生生地往主位上看了一眼,卻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見慣了平日裏嘻嘻哈哈十分活潑可愛的小香兒,這會兒看她這副模樣,夏婧寧心裏十分不高興。她總覺得絕對是這剛剛回來的男主人為難小香了。
“不怕他,有我在呢!”夏婧寧安慰了一句。
餐廳的氣壓驟然變冷,小香嚇得低下頭連看都不敢看夏婧寧一眼。
夏婧寧感覺到氣氛忽然詭異了起來,她下意識就往餐桌主位上看過去,男人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正捏著一隻青蝦在剝,他的動優雅嫻熟,最重要的事夏婧寧總覺得他的動作實在是太眼熟了。
雖然他看起來神色淡淡,但是夏婧寧幾乎可以確定,剛剛的冷氣壓絕對是他放出來的!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夏婧寧的視線,他剝蝦的手頓了頓,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來。
這一次夏婧寧將他的正臉看得清楚了,男人的臉果然如小香說的那樣,很下飯而且還是很香那種。
臉上的線條剛毅俊朗,眉眼之間有一股讓人難以挪開的魅力,特別是那雙眼睛,隻消一眼夏婧寧就被吸引地挪不開眼睛了。
更不用說那性感的薄唇,更是讓人想撲過去咬一口看看是什麽味道。
隻是……
夏婧寧也就是有那賊心,卻沒有那賊膽。
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而且初次見麵似乎不能那麽不矜持。
感受到她毫不避諱的目光,男人勾了勾唇角,在她還在發愣的時候,優雅如大提琴一樣的聲音,悄悄地躍入夏婧寧的耳中:“看夠了就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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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看你了就你這樣,我才不稀罕看!”夏婧寧收回視線不自然地抽嘴角。
餐廳裏的氣氛因為她的一句話怪異了起來,就連小香也一臉驚訝地看著夏婧寧,眼底閃過一抹佩服。
等到夏婧寧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不大好的時候,男人已經不搭理她繼續低頭剝蝦了。
她看到了傭人在男人左側的位置擺了碗筷了,夏婧寧努力咽了咽口水,這才雙眼一閉快步走了過去將碗筷一股腦抓了起來,就走到了男人的對立麵。
餐廳的桌子是長桌,長度差不多得有兩米左右,男人在家的時候家裏的傭人會煮許多菜肴,就為了讓他吃得豐盛一些。
這會兒,那些豐盛的菜肴正好擺滿了長桌。
隻是夏婧寧坐的位置,大部分都是她現在還不能吃的海鮮,看著那些往日裏自己特別喜歡現在又不能吃的菜肴,夏婧寧一臉糾結。
剛剛從那邊拿碗筷過來的時候,夏婧寧悄悄看了一眼,男人麵前擺的都是她可以吃的東西,大部分還是這些日子醫生經常給她安排的飲食。
突然有些後悔選擇坐在男人的對麵了,夏婧寧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麽想辦法坐回去。
男人將她那一臉糾結模樣都納入眼底,他淡淡地看了一直低著頭卻一直時時注意他們兩個人動態的小香一眼。
小香便立馬往夏婧寧身邊走去,快速將她的碗筷都拿了起來:“小姐的碗筷有些髒了,我給您換換,隻是您需要稍微等一下。”
“沒關係,我不著急吃飯。”夏婧寧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她剛剛確實看見碗裏有一根頭發了……
不,不應該這樣說,那頭發其實就是她故意放進去的。
看著小香往廚房走去,夏婧寧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異常緊張,她隻能祈禱小香再次出來時,能將碗筷放在原來的位置。
廚房出來其實很快,但是小香想讓她吃的粥熱度剛剛好,所以耗時長了一些。
好在小香沒人夏婧寧失望,直接裝了一碗粥端出來時放在了男人最近的左手邊位置朝她笑了笑:“夏小姐還是坐這邊吃吧!醫生給您安排的食譜上的菜都在這邊。”
夏婧寧心裏高興得簡直要為小香的機智點讚了,她笑眯眯地站了起來往那個位置走去:“剛剛我還沒發現,還是小香你對我最好了。”
小香霎時覺得後背涼嗖嗖地,她訕訕一笑一句話都不敢說,急忙退到一邊去站得離他們老遠。
夏婧寧自然知道她為何這樣,剛剛那股子涼嗖嗖的感覺她也感覺到了。
“那天謝謝您救了我。”夏婧寧坐了下來,她沒有馬上吃飯而是先道了謝。
在陌生人家裏住了十多天時間,她非但什麽都沒有付出,還被他們奉若上賓一樣對待。就連他們家主人回來了,桌子上的那些食物也是先緊著她的。
夏婧寧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對自己這般殷勤,但不管對方的目的如何,至少她現在享受到了極好的對待。
男人隻是淡淡地看了夏婧寧一,又繼續剝蝦。
“真是一個怪男人。”夏婧寧見他這樣,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看著他那張陌生的臉,夏婧寧在自己腦海裏回憶了許久,也沒能想出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
可是男人的那一雙眼睛,還有他剝蝦時的動作,實在是讓她覺得太過於熟悉了。
夏婧寧總覺得在哪見過他,可是又完全想不起來,心裏有事她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著幾粒飯往自己嘴裏送去。
心不在焉的夏婧寧時不時偷瞄他一眼,不停地尋找腦海裏關於他的記憶。
她一時之間完全忘了要去夾菜吃了。
一直坐在主位上一直抿著唇不言語的男人,也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這會兒也才將一整盤蝦剝好,幾乎是一絲猶豫都沒有,他就將這樣自己眼前剝好的那一盤蝦仁全部都推到了夏婧寧麵前。
就在這一刹那之間,夏婧寧終於意識到為什麽自己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太過於眼熟了。
不管是他剛剛剝蝦的動作,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又或者是現在他將這盤蝦都推到自己麵前時,那毫不猶豫的表情,都像極了曾經在她麵前幾乎將她和小珍珠寵到骨子裏去的韓夜淩。
隻是夏婧寧抬頭看了一眼男人,他此刻已經再次低下頭開始吃自己的早餐了,他的模樣沒有一絲跟韓夜淩相似的地方。
夏婧寧使勁的甩了甩腦子,在心裏麵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就算兩個人的言行舉止再像,眼前的人也不可能是生了重病的韓夜淩。
幾天之前韓夜淩還一直躺在顧家的病房裏動不能動,就連吃飯都得靠下人來喂,他不可能會突然又出現在Y國,從那發了狠的童錦悅手中將自己救了下來。
夏婧寧將心裏的那一股關於的情緒壓了下去,她快速地將早餐吃完,至於男人剝的蝦她一口都沒有動。
隻要看那些蝦仁一眼,她就忍不住去想她一個曾經給自己帶來無限期待,而後又用那些無限的期待變成了繁蕪的悲傷,再將她所有的夢想都一一擊碎的韓夜淩。
過去的疼痛太過於悲傷,她不願意再去回憶。
“我吃完了,您慢用!”夏婧寧將粥碗一推便打算起身離開。
按照夏婧寧的計劃她是打算明天絕食離開用來威脅那些傭人,好能夠這個讓她離開沒有安全感的。
可是現在這房子的男主人回來了,隻怕她要悄默默地離開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她發現就在這男人回來之後,周圍的保鏢又多了許多。原本間隔半個小時換崗的保鏢已經調整為十分鍾就換一次崗了。
夏婧寧不知道男人回來之後,自己還是否能夠安全地逃出這一套別墅。她的心裏邊極其恐慌,就怕自己因為逃不出去耽誤了去家裏搬救兵,也不知道夏婧雨現在怎麽樣了,自己這會兒出去還是否來得及救對方,又或者……
夏婧寧又坐了下來,她一臉嚴肅地看向男人:“您那天救我的時候是否看到過我姐姐?就是那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女人”
主位上的男人頓了頓,抬眼看向夏婧寧他的眼中有一股晦澀不明。
他越是這樣,夏婧寧越覺得這男人應該是她在哪裏見過,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呆在一起過。
男人看到夏婧寧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忽而心情愉悅地勾了勾嘴角:“沒有見過,你也隻是我順便路過撿回來的。”
“我想問問什麽時候可以放我離開這裏?”夏婧寧聽到他沒有見過夏婧雨心頭沒來由一慌,隻想立馬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