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就安心在這裏住著,這裏很安全適合你休養。”男人的語氣異常堅定,不容夏婧寧反駁。

他這是要軟禁自己?

思及此,夏婧寧臉色微變倏然對男人的印象差了許多。

趁著男人還未起身離開的功夫,夏婧寧忽而拿起他麵前的西餐刀直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冰冷地瞪著他。

男人平靜如水的黑眸閃了閃,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伸手將一旁的水果刀拿了起來朝夏婧寧伸過去:“這個比較方便一點。”

夏婧寧隻是想著他將自己救回來,還為自己調養身體應該是十分在意她的安危的,所以她才想著用這樣的手段逼他。

可……夏婧寧沒有想到他竟然讓自己換水果刀?

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夏婧寧停頓片刻之後有些慌亂了,她後退幾步離那把水果刀遠了幾步:“我隻是想安全離開這裏,我女兒跟兒子還在等我,請你不要在囚禁我了。”

韓夜淩將水果刀一把丟在桌子上,站起來走到夏婧寧麵前:“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

夏婧寧看著他片刻之後頹廢地垂下眼眸,她手上的西餐刀也趁機被男人一把拿走。

他溫熱的長指觸碰到夏婧寧的手時,她渾身一激靈隻覺得自己渾身戰栗,心頭有一股刺痛感一閃而過。

男人也感覺到了她的怪異,他將自己眼底的異樣掩下:“我對你沒有惡意,你在這裏好好修養,身體好了就能回去。”

他將夏婧寧手裏的西餐刀拿走,幹脆利落地甩在了餐桌上。

夏婧寧這會兒已經沒有耐心跟他周旋了,也沒有心思去思考他說這話時有多麽溫柔。

“我用不到你多管閑事,你說什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什麽才是對我最好的嗎?”夏婧寧黑著臉冷聲斥責:“是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跟你一樣,有錢的時候就想著到處積德行善,強迫別人去接受你們想要做,我們自己卻不願意做的事。”

男人見她這樣眉心緊蹙,冷冷地打量了夏婧寧一番。

夏婧寧想要出去做什麽,男人隻要稍微動腦子想一想就能夠想得到。

可是外麵現在的情況一團糟,夏婧寧但凡敢出去便會馬上有人對她下手。

那個昏迷了十天的童錦悅也已經醒來了,在古堡裏邊的探子回來過一趟,他給的消息是童錦悅並不相信夏婧寧已經死了,雖然說表麵上順從童景年的安排,但是底下還不停地派她信任的保鏢出去外麵查看消息。

男人盯著夏婧寧的臉看了片刻,他知道不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她是不可能安心留下來修養身體的。

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才對夏婧寧說:“夏婧雨在那個晚上就已經死了,那一刀紮在心髒正中央,根本沒有人有能力救活她。你以為你的家人不知道消嗎?但顧家以及覃朗給外界的消息卻是你死亡的消息,而且小珍珠也馬上要被送回雲海市了,你覺得他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夏婧寧腦子瞬間空白,她知道童錦悅的那一刀紮的很深,不然也不會流那麽多血,隻是心中有猜想是一回事,知道真相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夏婧寧無法接受真正原因不是夏婧雨就這樣被童錦悅殺了,而是她沒有想到家人竟然會讓死去的夏婧雨冒充自己。

這樣做對於夏婧雨來說是極其不尊重的,她在死前就沒有得到家人足夠的重視,死了之後都不能用自己的名義來跟大眾宣布死亡,這對她來說不公平。

即便家人這麽做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可夏婧寧也始終覺得不應該利用那個一直跟自己不對付,卻在臨死之前想著要讓她趕緊逃出去的夏婧雨。

“你放我回去我要去送她。”夏婧寧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

既然見不到最後一麵了,那就去送她一程好了。

不管從小到大夏婧雨對自己的態度有多麽差,她始終都是自己的雙胞胎姐姐。

此刻,夏婧寧的腦海裏全部都是姐妹倆從記事起相處的畫麵。

小的時候夏家父母對夏婧與特別好,獨獨對她十分不喜。夏婧雨也許就是被他們影響了,對她這個雙胞胎妹妹態度十分差勁。

夏婧寧記得最清晰的就是,奶奶給她買什麽漂亮的裙子了,夏婧雨都要搶去,即便是她明明有許多比自己要好看很多的裙子了。

大概是因為那時候日子窮,所以她才會那樣吧?

姐妹兩個雖然經常水火不容,但是在夏婧寧消失一年後,抱著還在繈褓裏的小珍珠回家時,周圍的鄰居都在指指點點,甚至議論紛紛。

孩子抱回來了,夏婧寧是不可能將他們送走是。

隻是那些流言蜚語讓他們根本就無法頂住,到最後就連夏家父母都拋棄了她們母女倆。

那段日子有多難,隻有夏婧寧自己明白。

在她彷徨無助,六神無主的時候是那個開口閉口都罵小珍珠是小賤種的夏婧雨時不時悄悄的往她口袋裏塞錢;總是動不動的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往孩子的奶粉箱子裏麵塞新的奶粉;總是動不動就買些孩子的衣服,隨意找理由說是她朋友送的。

這些夏婧寧一直沒明說,卻暗暗的記在心裏,這些年雖然夏婧雨總是給他們惹麻煩,也不也做了不少傷害他們母子的事情,但那個總是嘴硬心軟,有了壞心思卻不怎麽做壞事的夏婧雨死的時候,還是拚盡全力想著保護她。

夏婧寧對她無法恨起來。

男人沒有想到夏婧寧竟然這樣堅持要去送夏婧雨,對於他來說,那個死去的人不及她萬分之一好,也不值得她去送命。

“你跟我來一趟,若是看了那個消息,你還堅持要去的話我不攔你。”男人率先轉身,快步往樓上走去。

在夏婧寧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誒,我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嗎?”見他鬆開了,夏婧寧情緒好了許多這才想起來自己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男人回過頭來看了夏婧寧一眼,他深邃的目光毫不收斂地打量著她。

“你確定想知道?”男人的神色晦澀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