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女色
悠揚的舞曲,隨著人們的腳步漸漸散去。
毓哲回到了曲婉倪身邊,而白浩軒也靜靜的坐在角落,無視著眾人,隻默默喝酒。可他的視線,還總會不時朝他們飄過。有意無意的,會落到她的身上。曲婉倪微微皺眉,將身子轉向毓哲。
安對毓哲笑得迷魅,然後慢慢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毓哲拉著曲婉倪走到紫色的羅馬柱下,看到那瓶紅酒,於是拿起放在一旁的空酒杯,對她說到:“這是世界第一紅酒,一瓶售價1500美元,你沒喝過吧?”
他邊說著,邊把酒蓋打開,將裏麵的**倒入杯中。
“嚐一口,保證難忘。”他微彎著眼,將酒紅的杯子遞了過去。
曲婉倪拿在鼻前聞一聞,果然很香。
舉杯,她喝下一小口,感覺似乎不錯,又喝了一口。
毓哲手中還握著酒瓶,旋轉著,終於發現所謂的房號,其實就是上麵唯一的羅馬數字——“1997”。
他的視線隨之往樓梯口的方向望去,正好與安四目相對。於是他拿過曲妻子手中的杯子,對著樓梯口安站立的方向,舉杯微笑。
安默默笑了,轉身走上樓梯。
曲婉倪不知毓哲在和誰打招呼,回頭的時候卻什麽也沒看見。
毓哲輕輕抿一口酒水,再背過身,掏出手機,似乎在給誰發著短信。
“幹什麽呢?”曲婉倪探頭去問。
“幹大事。”他笑得神秘,俯首在她耳邊低語,“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就能拿到邀請函!”
曲婉倪瞪大雙眼,“你說什麽?德魯先生有說是今晚公布嗎?”
毓哲立即伸出手指,在她唇上“噓”了一聲:“等我!”
安打開房燈,眼前的視線頓時亮了。這房間,是典型的古色古香中式風格,大紅色的綢緞如盤蛇般從天花板一直垂到地上,這裏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紅木做的。寬大的雙人**,就連被套床單也都是紅的,枕邊的床頭櫃,還擺放著一株盛滿精油的小花瓶,隻要一有海風從窗戶吹過,房內就瞬間芳香四溢,那情調好是曖昧。
她望了望四周,按下壁燈的開關,然後把房燈關上。
看看時間,她走到浴室,脫下貼身的裙子和內衣,用清水及沐浴露衝了一遍,再圍上浴巾,然後直接躺在**。
時間差不多了,她黑了僅亮的那盞壁燈,隻靠窗外的光線照射室內。房間裏頓時暗了,隻能依稀辨認家具的位置,卻看不清細致的結構。門口響起了腳步,她有些興奮,然後把一張信封壓在枕下。
門鈴果然響了,她快速起身,踮著腳,一步一步來到門邊。
“1997。”那是毓哲的聲音,她聽得出。
她笑了,將門口開了條縫,然後快步奔回**,卻差點撞上東西。
男人的身影走了進來,伸手就要摸到房燈的開關,卻聽見她在房裏喊了一聲:“別開,就這樣吧!”
聽到這話,毓哲將手放了下來,雙眼隨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唇角彎了一道弧度。
“你是害羞還是耍浪漫,黑燈瞎火就知道幹壞事。”他說著,往她床邊走去。
這房間,是vip中最好的套間之一,有廳有室,還有能自助做飯菜的廚房。雖然沒有亮燈,但借著窗外的亮光,他還是能看清布局。可每走一步,他停一下,想是在尋找什麽,然後又繼續前進。
**的女人像是等得久了,於是發出了嬌喃的聲音:“你再不快點,晚宴就要結束了哦!”
他笑一笑,然後走進她的房間。
一身的酒氣,他像是喝得有些多了。而他手裏還端著半杯酒水,搖晃著,在她床邊坐下。
“幫我喝了它,呃……”他打了一個嗝,“算是我們的第一場交杯酒?”
安欣喜著,坐起身,從他手中奪過酒杯,一下子灌了進去,再把杯子放到窗台。
“你也要借酒壯膽?”她笑了笑。
黑暗中,她的曲線若隱若現,而她的笑聲,就像勾魂一樣,讓人著迷。
“你等一等,我先脫衣服。不過,我不習慣有人看著我脫,所以,你必須閉眼。”他說著又站了起來。
她聽話的,乖乖將眼閉上。
可他的動作似乎有些拖遝,她等不及了,剛想睜眼,卻沒想他突然猛地朝她撲了過來。
“啊,你那麽猴急?”安故作掙紮,心中卻更加雀躍。
他沒有吭聲,隻抱著她在**滾了幾圈,然後突然拿起被子將她的頭罩住。
“你幹什麽?”她驚叫。
“就隻是想玩點新鮮的。”他的聲音聽著好奇怪,或許是因為被子太厚把聲線蓋住,所以她也沒有在意。
“沒想到你那麽重口味,好,我陪你玩!”
“不過,你必須回答我,你什麽時候給我邀請函,我得確認我們之間的交易是公平的。”
“你還信不過我?”
“我是個商人,你現在和我做這樣的交易,難道就不容許我多做確認?而且,我又怎麽知道,你這房間裏沒有紅外線攝像頭,要是你在我麵前做了什麽手腳,那……”他考慮得很是小心翼翼,幾乎不允許有任何意外。
安將被子從自己的頭上移開,看著房內背對著光的高大身影,終是說了句:“東西就在我枕頭下麵。”
說著她從地上站起,轉到他背後,伸手環抱住他,胸脯挨上去。
“我們做完了事,你就拿你想要的東西下樓。但這隻是份邀請函,另外還有四份,分別在不同人的手裏。這是唯一一份父親給我自主權選擇受邀人的帖子,如果你能拿到這張,將會比其他人更受到父親的重視。”
她一邊說,一邊輕觸他的肌膚,那健碩的身軀讓她喜悅,亞洲男人的皮膚比她想象中還要細膩。
他沉默一會,無視她對他的挑撥,突然一個跨步,她被他抱到**。她以為好戲要開始了,於是閉著眼。可是……
“啪”的一聲,燈居然亮了。
她猛地睜眼,卻在看清眼前男人後麵露驚慌之色!
“怎麽是你?”她推開他,狠狠的,踹了一腳。
“哎喲!你能不能輕點?我古建斌正在興頭上!”男人憤憤的喊了一聲,快速撿起地上的衣物往自己身上套去。
安朝四周不斷張望,這才從櫃子後麵看到了他!
“毓哲!你居然……”她指著他,麵上很是惱怒。他居然派個男人冒充自己,而他手中拿著的,正是她準備給他的邀請函!
毓哲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戰利品:“我隻想讓你明白,什麽叫無奸不商!既然你有你的詭計,那我也有我的應對之策!我這人從來不和除了妻子以外的別的女人發生關係,以後,請你記得這一點!你那樣子,看著就惡心!還不如安璐娜!”
安被他說得極氣憤,她從沒想過他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
“卑鄙!”
她咬著牙,撿起地上丟下的浴袍裹在胸前。
“建斌,這裏就交給你了!”
毓哲說完轉身就走,留下衣服都沒穿好的兩人。
古建斌穿回衣服,又將燈滅了。
“你還想幹什麽?”安警惕的看著他,“東西都被他拿走了,你不離開還駐在這幹嘛?”
古建斌笑著坐回**,“老板怕我行動失敗,所以事先給我備好一杯下過藥的酒,就在剛才,你好像把它喝了。”
她驀地驚醒!剛剛,他確實是遞給她一杯酒,可她想也沒想就喝下了!
她臉上一陣蒼白,而酒水中的藥效就像聽到指令一般,猛地開始發作。
全身的火熱,灼得她好是難受!手指每每碰上皮膚,就像燃燒一般,一路滾燙!
古建斌見時候到了,也站起了身。
“你現在想要我怎樣?要離開,我可以馬上走。要解救你,我倒是可以再考慮。反正我也被你看了,我這不幹一場,不是賠本?”
安紅著臉,將手伸向了他,嘴唇微張,像是在說一個字:“要……”
古建斌笑了笑,俯身去抱她。
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她就像個纏人的蟒蛇,摟緊他的脖子,貼上就是一頓熱吻。他的麵頰,他的頸脖,還有他寬厚的胸肌……她幾乎急不可待……
而他卻將她抱進浴室,站在花灑前,然後打開開關。
“嘩啦啦……嘩啦啦……”水花直下,冰涼涼的,沒有一點熱度。
“啊——”她尖叫著。
“自己淋淋水吧!再不行就去冰箱掏一點冰塊!”
他這沒良心的,留一句話丟下美人就跑了。可關門的時候,他終於呼了口氣。
“這女人真可怕,差點晚節不保!”他拍著胸脯,身上還是濕漉漉的。
安還在浴室裏,任憑水花衝擊著她的神經,直到全部清醒。最後,她再也忍不住,歇斯底裏的在浴室高聲尖叫,不由得引來保安人員的注意。
“安小姐?安小姐在裏麵?”巡邏的人員不停的敲打著1997室。
“請開門,安小姐!”又跑來一人。
古建斌躲在一處,見人漸漸多了,也轉身走出樓道。
此時的毓哲,早已和曲婉倪走下遊船,正在開車回去的路上,一路開車一路哼歌。
見他笑得歡暢,曲婉倪不由好奇。
“今天晚上你們兩個究竟在玩什麽?”
他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封信件,交到她的手上。
“你看看裏麵。”
她疑惑的揭開信封,當她看到放在裏麵的卡片時,頓時歡喜無限。
“是邀請函?”
毓哲點了點頭,“這邀請函和別人的可不一樣,有它的話,我們能比別人多一層機會。這是安直接給我的,我們交標書的時候,記得把這個也一起帶上。”
“嗯,今晚我再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改的,明天一早就上交。”
“不過……”毓哲突然沉了臉,像是在猶豫什麽。
“怎麽了?”
“我懷疑我們是最後一個得到邀請函的人了。聽說還有四張在其他人手中,就不知他們是誰。”
“什麽?我們成最後一個?”曲婉倪不由驚訝。
毓哲減慢了車速,最後幹脆停在路邊。
“我們都上了德魯的當,以為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沒想到他早就暗中將邀請函交給了別人,而他卻故弄玄虛,讓我們以為他還沒有正式發帖。直到我們等得不耐煩走了,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送客,不得罪任何人。邀請招標的缺陷,就是存在很大的人情關係。這裏要是搞得好了,那你就能早點拿到,要是搞不好,就白忙一場!”
聽他這麽解釋,她也終於懂了!如果今天還拿不到,那他們這段時間做的一切,也都廢了!
“哲,你拿到這卡片,安沒說什麽嗎?”她突然問。
毓哲差點失笑,“她還能說什麽?給了就給了。”
她狐疑的看他,總覺得裏麵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特別是古建斌的行為更是古怪,這兩個男人,自從來到新西蘭,就總在背地裏商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雖然她猜到這些事情很可能與這次的競標有關,但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也很不平。
毓哲繼續開車,再轉過一個路口,很快就到了他們住的屋子。
這晚曲婉倪又重新看了一遍標書,覺得確實沒有什麽可改了,終於將它們逐一打印出來,裝訂好後安心睡覺。
毓哲說明天讓古建斌把標書送去,曲婉倪不同意,她自己弄的東西,她希望能親自送。毓哲點點頭,沒有反對。
第二天,她調了6點的鬧鍾起床。鈴聲響的時候,毓哲翻了個身,胡**著手機,終於將聲音關了,繼續埋頭睡覺。
“起來了!”曲婉倪推他。
他不動。
“今天有重要任務,別忘了!”她睜開眼,自己先起來了。
打開衣櫃,她拿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掛在衣架上,再替他找好襪子,配好鞋子。他們從香港過來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拉了兩件大箱子。以前她出國也從沒有拿過那麽多,但現在,衣服不多撐不住場麵。
毓哲喜歡淺色的衣服,這和白浩軒也是一樣的。而且他每天一定換不同的衣服,就是領帶也每天不同。要是在家裏,他可以一個月內穿不同的衣服。她原以為是他太過自戀,後來才知道,那些衣服都是廠家送給他穿的,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宣傳、拉他的讚助。所以,他衣櫃裏的衣服,總是一批又一批的更換。而她的衣服,也同樣如此。不禁可以開服裝店,還可以開鞋店了!
等她備好一切,毓哲也終於醒了。他從身後摟過她的腰身,在她麵頰親了個早安吻。
“快去洗漱!”她命令到。
他敬了個軍禮,“遵命老婆!”
8點的時候,古建斌和其他隨行人員準時到了。
看到古建斌,毓哲眼睛微彎,似在詢問昨晚的戰況如何。
古建斌沉了臉,“我差點被強暴!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不幹了。”
“送你一隻肥鵝,你還不願?”毓哲似笑非笑。
古建斌搖搖頭,“雖然我名聲花了一點,但節操還是好的。這樣的女人,送我都不敢要!”
毓哲又笑,然後說:“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不要讓人家等我們太久。”
古建斌點頭,招呼眾人各上各車。
這天的行程好在還算順利,沒到中午,他們已經從envirowaste走了出來。
曲婉倪一身輕鬆,剛剛的表現,她對自己還算滿意。
“你不是請了三星期的假?那我們還剩一星期的時間,幹脆就在這裏玩吧!”毓哲見她高興,也想多花點時間陪她。
曲婉倪點頭,“其實,我倒是還蠻想去德魯先生的葡萄莊園看一看。”
毓哲也有此意,“那就叫安帶我們去吧!”
他們來到安的家中,很意外的,除了安還見到了另一個人。
白浩軒一身休閑襯衫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慵懶的吃著安做的fingerfood,看到他們,友善的打了招呼。
“我聽說你們要去莊園,正巧,我也想去,所以就過來了。”白浩軒先做解釋。
安冷冷的看了眼毓哲,想起昨晚的事心裏還是有些憎恨,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目前還是客人,她都不想再繼續和他們相處下去。
“我一會讓司機開來保姆車,大家一起上去,裏麵可以坐7個人。”於是她說。
德魯的葡萄莊園在離惠靈頓大約一百多公裏的布倫海姆,這裏是新西蘭著名的葡萄酒中心,共擁有二十多家大大小小的釀酒廠。而德魯的葡萄莊園,就位於這個小城的郊區,有一片麵積約3000畝的綠地。曲婉倪驚歎著這裏植株的數量如此眾多,一眼望去,猶如置身一片碧海。
“這裏分紅葡萄和白葡萄,我們現在站的是白葡萄園。豐收的時候,這些葡萄要先放置24小時才能加工。”安一邊介紹一邊隨手摘下一顆,“這裏的葡萄酒種類眾多,所以,想要在群雄中展露頭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父親如今最想把事業都轉到這片莊園來,這樣,他可以好好的實行未來的發展規劃,打造一流的葡萄酒品牌。”
“這段時間,家父也應該簽了很多約吧?”毓哲笑問。
“是有不少,但都是附近的商團,規模不大。”
“其實亞洲的商圈才是最誘人的,現在很多外企都找上亞洲的經銷商,試圖開啟這龐大的市場。隻是,運輸這塊容易,就是關稅太高,造成價格幅度增大,國人的購買欲就相對小了。如今,這些酒要想要好的銷量,也還是隻能進到免稅店。”白浩軒提了自己的意見。
安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他們參觀完莊園,就到德魯家的私人菜館裏用餐。
這一次,安給他們準備了豐富的海鮮菜式,像扇貝、鮪魚和蝦蟹,還有上乘的牛羊肉,以及剛打上來的鮮葡萄酒。
大家吃得半飽,也喝得半醉。有人提議今晚不回惠靈頓了,眾人紛紛同意。
曲婉倪和毓哲被分在莊園裏的一座兩層木屋的二樓,而一樓,住的則是古建斌和白浩軒。
毓哲今天很早就上床睡了,就剩曲婉倪還在園裏的秋千閑坐。夜晚的風從葡萄園處吹了過來,氣味很是清爽。她很喜歡。而越入夜,園裏的蟲叫也就越大聲,她不嫌吵,就當是在唱歌,閉著眼,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樂章。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也有些困了,這才步行走回屋子。
就在她經過白浩軒的房門時,突然聽見裏麵傳來安的聲音。
“毓哲也拿到那份邀請函了,你自己究竟有沒有底?我可不想你在這次競標中失敗了!”
“這一點我想你可以放心,我比他們還早幾天上交標書,基本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好……”
安說完,似乎要往門口的方向走,曲婉倪身子一閃,便躲在房間與走道的空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