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佳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人歎了口氣,摸著她的頭,“走吧,早點脫離苦海,到哪都比留在這個火坑強。”
祖孫倆人抱頭痛哭起來,我咬了咬唇,我能理解老人的無可奈何。但凡有那麽一點能力,誰願意讓自己的孫女離開家,誰又能說出這種話。
雖然她沒有明說,她的話語滿含著對孫女的不舍,也有對兒子的怨恨和失望。
這邊說著話,那邊黃佳倪的後媽突然又發起飆來,“你個老不死的,你都知道些什麽就亂做主,不在鄉下好好待著跑來參乎什麽。”
說著還跑過去粗暴的將祖孫倆個人拉扯開,用力的將老人推開。
老人腿腳本來就不利索,這一推踉蹌著朝後倒去,我和伊墨幾乎是同步作出反應,但我的速度明顯比他慢了不是一丁點。
好在,在老人摔倒的瞬間,穩穩的將人接住。
我真是聽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這女人,就簡直禽獸不如,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居然這麽辱罵自己的婆婆。
“你父母沒教養你怎麽對待長輩嗎?”我推開伊墨的手,朝她迎了上去,“天下怎麽有你這樣的人,把別人的孩子當商品,還辱罵自己的婆婆,你也是有兒子的人,就不怕遭報應嗎?人在做天在看,我勸你給自己積點德。”
還有那個一直站在那不吭聲的黃佳倪的父親,我真的懷疑他是個男人嗎,怎麽就這麽窩囊,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女兒被這個女人欺負成這樣,居然無動於衷。
我指著他道:“你算個男人嗎,你就是這樣為人父為人子的,你母親十月懷胎生養你,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男人還是不吭聲,一雙眼睛在自己媳婦兒和老人之間徘徊,那樣子你真想給他兩個大嘴巴。
“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咱倆的事還沒完呢,我一定把你告到扒了這身警服。”女人對著我說道,又看向老人,“趕緊滾回鄉下去,別在這礙眼。”
我磨了磨牙,伸手解開自己警服的外套扣子,“不用你扒,我自己扒,就當我代替你父母教育你什麽較尊老愛幼。”我說著將脫下來的警服放在一邊,伸手就要去打她。
我這手剛伸出去,隻聽一聲大喊,我扭頭,是歐陽涵,她拄著拐,在周繼航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你是警察,警服好好穿著,為這種人渣犯不上。”一邊說著一邊從我身邊走過去,揚起手狠狠的打在黃佳倪後媽的臉上。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打的那女人登時就偏了頭,“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教訓你不尊敬長輩。”話落,歐陽涵不等女人反應過來,揚手又是一巴掌,“這一掌,替佳倪泉下有知的母親討還這麽多年你的虐待。”
一連五六個耳光,歐陽涵幾乎沒有停歇,也沒給女人任何反應的機會,掌掌狠厲,句句在理。打的那叫一個痛快,在場的人甚至有鼓掌叫好的。
等歐陽涵停了手,女人的臉已經腫的老高,嘴角還破了皮,可見歐陽涵是有多氣憤。
“打人了,打人了!”女人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地上一躺,哭嚎喊叫。
我皺了皺眉,又來,除了會耍無賴就不會別的招數了,看著都讓人惡心想吐。
“報警啊,打死人了”
“別嚎喪了。”歐陽涵低喝一聲,從包裏掏出一遝錢,厭惡的扔在女人的身上,“不就是喜歡錢嗎,給你,這是給你的醫藥費,但我告訴你,姐不差錢,你要是再敢鬧騰,我寧可花錢打的你滿地找牙,隻要你受得起這份罪就行。
今天,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告,我告訴你,老人也好,佳倪也好,以後你最好滾遠點,佳倪不是無依無靠,還有我和心悠兩個姐姐,再敢欺負她,我要你哭都找不著調。”
不知道是因為錢的原因,還是因為歐陽涵撂的狠話,女人果然住了嘴,捂著被打腫的臉將那些錢收了起來。
指著黃佳倪的父親道:“還站那幹什麽,窩囊廢,看著自己老婆被人欺負。”
黃佳倪的父親立馬像個跟班似的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扶著女人起來,我厭惡看著這對夫妻,說句不該說的,真不如替好人死了得了。
兩個人得了好處,眼見這也討不到便宜,再加上周圍人的指指點點,這就要走。
這時候,伊墨突然發出冰冷的聲音,“站住!”
我怔了下,但見他將老人交給黃佳倪,朝著他們走過來,“你的事情解決了,你打我媳婦兒的賬是不是該算算了。”
“你說”女人有些驚慌,她就算再撒混耍潑,也對伊墨有忌憚。
伊墨眯了眯眼,一揚手,他的警衛員將一遝單子遞了過來,“除了打我媳婦兒的賬,還有這個,救護車急救費,不好意思,你得自己掏。”
我一聽,心中暗笑,這家夥,我就說嘛,他才不是會計較這些的人,原來是在這等著這女人呢。他這是拿這女人耍著玩呢,這教訓給的。
說實在的,這種事不是伊墨會做的出來的,但是他做了,為了我。
“這是她動手推我的,我還要告她呢。”女人說。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汙蔑警察,故意擾亂司法辦公,哦,剛才你這出也是擾亂公共治安。”
“太子爺說的是。”
人群中,方天澤突然出現,麵帶微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一隻手插在褲袋裏,一隻手拿著手機轉著,身後還跟了兩個警察,我不認識,應該不是我們局的。
“監控都調完了,分析結果也都出來了。”方天澤對伊墨說:“哦,拘留十五天,這是他們管轄派出所的幹警,交給他們處理就行。”
“那就按程序辦吧。”伊墨說。
“嗯!”方天澤應了聲,一歪頭,那兩個警察上前,出事了證件和拘留手續,一左一右鉗製住女人。
“你們要幹什麽,我又沒犯法,幹嘛抓我。”女人這時候徹底慌了,驚慌的掙紮著,“放開我,你們警察怎麽能隨便抓人。”
“看清楚了,我們是正規手續,合法辦案。”方天澤似笑非笑的說:“你這種人,拘留真不解恨。”
說完搖搖頭,對那個兩個警察說道:“帶走吧,杵在這礙眼!”
話落,那兩個警察架著女人就往外走,女人一邊掙紮一邊哭喊,方天澤掏了掏耳朵,“真夠吵的。”說著瞟了一眼黃佳倪的父親,“娶到這樣的老婆,你也算幸運!”
這話,絲毫不掩飾的諷刺。
圍觀的人群見事情解決了,也都散開了。我們幾個人相視一眼,把佳倪和黃澤峰還有她的奶奶請到了歐陽涵的病房。
一進門,老人身子一矮,就要給我們跪下,幸好伊墨眼疾手快的給扶住了,“您這是幹”
這樣的溫和態度,是伊墨對外很少有的。
“謝謝你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謝謝你們幫我孫女,要不是你們,這孩子”老人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我急忙拿了至今過去,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奶奶,你不用跟我們說謝謝。”我看了一眼歐陽涵,“我們認了佳倪做妹妹,自然不會讓人欺負她。”
“是,佳倪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認識了兩個特別好的姐姐,這孩子一項報喜不報憂,車禍的事愣是隻字沒提。要不是我們同村的人打工回家說,我還不知道呢。”
“奶奶,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沒事了,其實都可以出院了,就是心悠姐和涵姐太緊張,非讓我再觀察觀察,放心吧,沒事的啊。”
佳倪很懂事的在一胖安慰著老人,我瞧著,心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遇到好人了,真是遇到好人了。”奶奶低聲說著,顫顫巍巍的從衣服口袋裏掏了個一對銀鐲子出來,拉過佳倪的手,將其中一隻給她戴上,“奶奶什麽都沒有,隻有這對銀鐲子,是奶奶出家的時候,奶奶的媽媽,你們太奶奶給我的嫁妝,本來是打算給你和你姐一人一隻,但現在,大丫頭也不知道在哪兒,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看到她,佳倪,這個你拿著,一定要找到姐姐,把這個給她。”
“奶奶!”
“這是奶奶送你們姐們倆的嫁妝,不值錢,留個念想吧。”
我們幾個人都沒有打擾這對祖孫的談話,他們應該也是好久沒見過了,老淚縱橫的奶奶,滿眼的無奈與辛酸。
我和歐陽涵都忍不住的跟著流下了眼淚,但也都很默契的轉身擦掉,沒讓人看見。
待祖孫倆說完話,我和伊墨商量了一下,把老人安排在了醫院旁邊的一家酒店,讓她在這裏多住幾天,佳倪和澤峰的傷情正好也差不多了,白天出去逛逛也沒問題。
把老人安頓好後,出了酒店,我給了佳倪一張卡,“這裏麵有兩萬塊錢,你先拿著,帶奶奶出去玩玩,買點吃的穿的用的,剩下的都取了現金給奶奶帶回去,你就說是你自己偷偷攢的積蓄,要麽就說是澤峰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