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內線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帶上防護裝備跟我走。”
簡單幹脆的一句命令就掛了電話。
然後,拉上我,直接往外走。我很佩服這些人的理解能力,伊墨就那麽簡單的一句話,等我們出了機關樓的時候,周繼航已經拎了一個箱子等在了戰神車的一側。
“老大,咱們去哪兒?”按正常,一般人是不敢問的,但是周繼航不一樣,他不僅僅是伊墨的兵,跟伊墨還有私交,周家和葉家也是交好,所以兩個人除了戰友情還有兄弟情。
“去你嫂子他們單位。”伊墨說,給我打開車門。
我和伊墨坐在後座,周繼航坐在副駕駛上,不時的回頭看我們,欲言又止的樣子。
伊墨的臉色始終很嚴肅,他的目光透過車窗望著前方,好像什麽都沒看,又好像將全世界都收進眼裏。
為了不驚動別人,伊墨提前給方天澤打了電話,讓他在門口等著。這樣大家就會以為他找方天澤有事,不會打擾。這種事現在很多情況都不明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者也需要保密,這點伊墨比我想的周到。
“什麽情況啊,太子爺。”一下車,方天澤眼尖的瞟了眼周繼航拎著的東西問道。
“特殊情況。”伊墨說著率先拉著我往裏走,他們倆隨後跟上來,進了實驗室。伊墨叫周繼航把防護服拿出來穿上。
這個小心點是好的,很多人可能不太理解,覺得小題大做或者說是膽小什麽的,但是這放射性的物質是摸不到看不到的東西。所以它侵害的方式也是無聲無息的。
曾經有這樣一個案例,一個小男孩路過一個工地隨手撿了一塊他覺得特別的石頭玩,放在身上兩天,結果小男孩得了白血病,追究原因是那塊所謂的石頭所帶的放射性物質。
化學性武器是殺人於無形,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對這類東西會這麽重視。
穿好衣服,我先走進裏間,就要去開櫃子,突然被伊墨從背後拉住,搶過我手裏的鑰匙,把我往後一推。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櫃門,將裝有兩隻白老鼠的玻璃缸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方天澤顯然不是詢問,而是震驚。
反觀周繼航似乎鎮定許多,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哪裏不對勁也說不出來,扯了扯唇,也沒說什麽。
“真以為兩隻老鼠就能翻天嗎?”伊墨突然沒頭沒腦的冷笑一聲,抬頭問我,“你在哪弄回來的這兩隻東西。”
我扭頭看了一眼周繼航,“在涵姐家對麵的一條巷子。”
“你去那幹”伊墨不愧是伊墨,總能第一時間抓住要點,“你怎麽發現的?”
我抿了抿唇,腦子裏再次出現納碩的身影。到底要怎麽說,要告訴伊墨實情嗎?可是這種事口說無憑,而且我內心裏就是有一種感覺,納碩的出現不簡單,但並無惡意。
看我半天都沒說話,伊墨再次問道:“怎麽回事,是不是遇到什麽危險了?”
看他那緊張的樣子,我張了張嘴,“這事,其實我是巧合發現的。”我還是決定納碩的事情先不說,但也不想隱瞞他實情,“我從涵姐家出來,看到街對麵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覺得可疑,就悄悄的跟了過去,但是人跟丟了,在角落裏發現了這個。”
除了納碩之外,其他的我都實話實說。
伊墨皺了皺眉,“照你這麽說,是有人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引你過去的。”
這個我也讚同,我後來想了想,納碩的出現絕非偶然,而且他一定是故意讓我發現吸引我過去,但是這個東西,是他留下的嗎?
如果是,他的目的是他要幹
“老大,不管這人是什麽目的,顯然他知道嫂子的身份。”周繼航說。
這家夥也是一語中的,他所說的這個身份,是我是伊墨妻子的身份。
“很顯然,對方是想通過心悠來給我們傳遞信息。”伊墨說:“這東西,就是故意讓心悠發現的,目的是給我。”
方天澤這時候走了過來,一雙眼睛在那兩隻白老鼠身上轉了轉,“能把這東西拿出來交給我們,難度可夠大的。”
方天澤的言外之意對方可能是友非敵。
“也不一定。”伊墨說:“能做出這兩隻,就可以有很多個兩隻,是敵是友,還得再看看,我相信,不管是敵是友,他既然引起我們的注意了,就會再露麵。”說著挑了下眉,“他這次的目的是引起我們的注意,這第一步很成功,他的目的達到了。”
“嗯!”方天澤點點頭,“如果是敵,那對方也太囂張了,這是明擺著向我們宣戰嗎?”
“也未必,也許是個連環套。”伊墨擰著眉頭,一臉凝重的說道:“對方也可以以這兩隻老鼠當作橄欖枝拋向我們,假意投誠。這兩隻老鼠是有意為之,那麽就很有可能是一塊墊板。當然,也不排除你的說的那種可能,所以,還是看看再說。”
伊墨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們幾個都點點頭,目光再次看向那兩隻老鼠,這東西到底攜帶的是哪種危害物質,還需要進一步的鑒定,可以說,做這方麵檢驗我沒有問題。
“那是”突然,燈光下,裝著老鼠的黑色袋子的一角,似乎有一道光影閃過。
說著話,我朝那邊走過去,指著那一角,“好像有字?”
伊墨他們幾個也立馬將目光聚集過來,“這是什麽字,怎麽感覺這麽奇怪?”我疑惑的皺了皺眉,是字不是字,又像是一種符號,圖案,反正是看不懂,之前還真沒注意到。
我抬頭看向伊墨,本以為可以從他那裏得到答案,可他卻隻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對周繼航道:“把這兩隻東西帶回去。”
這一點無可厚非,原本就該給他們也隻能給他們處理的。
伊墨又對方天澤道:“你幫下忙。”
方天澤笑了下,“這還用你說。”然後和周繼航拿上東西就先走了。
“你先跟我回家。”伊墨說:“局裏這邊天澤已經幫你擺平了。”
我愣了下神,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他讓方天澤幫忙是這個意思。
“心悠,你沒說實話。”回到家,他直接拉著我進了臥室,一進門將我按坐在床頭的貴妃椅上,問道:“到底怎麽發現的這兩隻東西?”
我怔了下,沒想到他眼睛那麽毒,我都說的那麽真了,他還是能看出我有隱瞞。
“心悠,有什麽是不能跟我說的?”伊墨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心裏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跟我說,這種事很嚴重,也很危險,不要瞞著我。”:“你知不知道,放射武器的進入代表”
我怔了怔,“知道!”
“乖,到底看到了”他輕聲問。
我咬了咬唇,想了下,“我不確定,我好像,看到了納碩。”
“納碩?”伊墨的眉峰一挑,眯了眯眼睛。
“嗯,但是我不能確定,隻是一個身影。”其實,我也不能夠確定到底是不是他,直覺告訴我一定是他,可是,一直戴在臉上從未摘下的麵具不見了,這次看到的人並沒有戴麵具。
“J組織不是已經全麵摧毀了嗎?”
伊墨擰眉看了我一眼,在我身邊坐下,“納碩的屍體一直是個謎。”
“什麽意思?”我有些震驚,心裏的某處像是被什麽敲了一下。
“J組織摧毀的時候,所有人的屍體我們都檢查過。”伊墨說,這點我也懂,是為了驗明正身,以確保萬無一失,或者有漏網之魚什麽的。
他頓了下,看了我一眼,“但是納碩的屍體,臉部全都爛了,全身上下隻有一張麵具還有一條象征他是J組織二少爺的令牌。說實話,身體形態都符合,但在我心裏一直是個謎,我總覺得不對勁,今天你這麽一說,恐怕,這個納碩真的沒死。”
納碩沒死!坦白說,我對納碩是心存感激的,我真的當他是朋友。當初聽說J組織全部摧毀的時候,因為我當時眼睛看不見,加上伊墨重傷歸來,我的一顆心全都掛在伊墨的身上,所以也沒空去想他。
後來,等想起他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了,所以也就不會那麽感傷,而且加上認知中他是J組織的人,也是罪有應得。
現在,他突然出現,又有可能沒死,而且,還送了這麽個消息給我們。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激動的情緒。
其實如果不是J組織這個標簽,我真的覺得他是個好人。他幾次救我,那次被比洛劫走,如果不是他偷偷換了炸藥,如果不是他暗中幫忙,我和伊墨,還有歐陽涵,以及當時去營救的龍炎戰士們,恐怕都要葬身在那裏。
所以,仔細想起來,納碩,其實不僅從沒害過我們,還對我們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