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還沒出酒店的大門,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陣驚呼。我心中一沉,循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
對麵的街道上圍了一群人,旁邊一棟有三十層左右的大廈矗立,很顯然,人就是從這棟大廈上跳下來的。
“我是警察,大家讓一讓”
圍觀的人很多,討論的嘈雜聲幾乎淹沒了我的呼喊,任憑我怎麽說都沒人讓開。最後還是伊墨追上來,幫我打開了一條路,護著我走進了中心現場。
地上,一個男人呈趴臥的姿勢,身底漾開一灘血跡,不是很多。探了下頸動脈,毫不意外,已經死亡。
“幫個忙。”我對伊墨說。
“要封鎖現場。”不等我說是什麽忙,伊墨已經先一步說了出來,同時,掏出電話叫來了葉榮邦的隨身特衛。沒辦法,距離近,警察過來還要點時間,所以暫借一下軍方的人保護現場吧。
一分鍾的時間,幾個特衛便越過人群,雖然沒有警戒帶,卻用身體將中心現場圍了個圈,任憑圍觀人群怎麽推搡都無法靠近一步,可謂是人體銅牆了,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本事。
我不由得瞟了一眼死者,心道:你何其有幸,這輩子能夠得到特衛的守衛。
當然,這邊的動靜這麽大,加上伊墨動用了特衛,也驚動了包房裏吃飯的一眾人。葉榮邦夫婦向來沒什麽架子,也特別的親和普通百姓,這夫妻倆過來查看,那些人自然也都跟著。
好在每個人都有警衛隨身,而這時候我也沒工夫去管他們,那些什麽台麵上的虛偽禮節統統不存在了。
我一直圍著屍體轉悠,不時的抬頭看向那棟大廈,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伊墨安排好一切,疏散了圍觀者,走過來,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
我皺了皺眉,不錯,按照常理來看這就是一個一目了然的,很簡單的自殺現場。但是我瞧著屍體,和地上的血跡就是有點別扭,有個什麽聲音在我腦子裏盤旋,但就是說不出來。
我搖搖頭,“不太對勁。”
“哪裏不對勁?”伊墨問。
我,由於沒有勘察裝備,我也隻能用肉眼去觀察,“這血?”
“血怎麽了?”伊墨再次問道。
我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忙站起身,“伊墨,快,上樓頂。”說著已經先一步朝著大廈裏麵跑去。
這是一棟寫字樓,裏麵不少公司,好在這個時候還沒有關門。
伊墨見我這樣,也沒多問,跟著我進了電梯,伸手按了頂層,“你懷疑”
我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兵中之王,都不用我說他就猜到了。
對於他,我倒是不用什麽案件保密紀律,畢竟這案子發生到現在人家都在參與,還調人保護現場。“現在還不能確定,我要上頂層看看,對了,麻煩你再跟特衛說一聲,去查看一下這棟大廈的後門。”
我說著一回頭,見他已經拿出電話指揮了一個人去後門,我有點挫敗的聳了聳肩。“但願是在天台上。”我小聲嘟囔了一句,伊墨自然也聽到了。
“你是懷疑並非自殺,而是他殺?”這話不是問,而是肯定。
我看著上升的樓層指示數字,“這棟寫字樓共有三十二層,如果是正常的輕生跳樓,摔個粉身碎骨也不為過了。而且,敢於自殺又做出行為的人來說,他會覺得自殺是一種解脫。
相反,我觀察死者的微表情,他緊閉雙眼,眉頭緊皺,這代表著”我問,但並沒有想要他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就算死者在從樓上跳躍而下的一瞬間後悔了,那應該出現的是驚慌,應該是睜著雙眼的,可死者也不是。”
伊墨點點頭,挑眉說:“但這也不能夠判定就是他殺,你們法醫不是常說抓大放小,允許死者的內心有著什麽情緒,帶著這情緒走向死亡,你要知道,人自殺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是解脫,也可能是迫不得已的逃避。”
伊墨說的的確是有道理,我也明白。但是,我判定他殺並非緊緊是因為這個微表情。
我說:“很重要的一點,你有沒有發現,死者流出的血量不對。”
伊墨挑眉看我,這時候電梯已經到達頂層,我抬腳就要往出走,被他一把扯回來,“跟在我身後。”
我咬了下唇,嘴角牽起一絲微笑。我知道,他這是怕有危險。
被保護的同時也深深的感受到他的細心,現在的他,無時無刻不在為我著想,不管在不在身邊,他的關心總是圍繞在我的身旁。
“你剛剛說的什麽血量,怎麽了?”從電梯出來,到天台頂還要上一段台階,他始終把我護在身後,全身做出警戒的姿勢。
“哦,這個啊。”我說:“很簡單,這是三十二層,如果是有行動意識的人跳下來,因為血液的流通性在落地碰撞的一霎那,鮮血應該是大量的往外湧。但是你剛才也看到了,死者身下的那一灘血跡,還有那血流速度,是不是太少太慢了?
還有,死者的手,死死的攥著拳頭,手腕上還有約束傷,至於其他的,我想,他身上還能找到更多的線索,那就需要解剖來尋找了。”
說著話,我們倆走到了天台的入口處,這裏有一扇門,不過市緊閉的。
伊墨回頭看了我一眼,“跟緊我,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許輕舉妄動,跟在我身後。”
我點點頭,“放心吧。”這又不是敵對戰場,麵對的也不是什麽恐怖組織,我有自知之明,才不會逞什麽英雄。
真要是凶手還在,伊墨對付他綽綽有餘,我又不傻。
得到我的保證,他才放心的,輕輕推開那扇門。
一股冷風立刻吹了進來,我打了個冷戰,所謂高處不勝寒,這樣的夜晚,這股風讓人格外覺得寒涼。
我打了個冷戰,雙手抱了抱手臂,摩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