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1日 下午3:22
“昨天天容先生答應了我想追他的要求,他是看著我說的,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如果親上去的話他會閉上眼睛嗎?
所以他為什麽會答應我?隻是因為他想要我做用戶體驗嗎?
但是我不敢想他是不是有喜歡我一點。人大概都是視覺動物吧,但是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所以他每次看到我都是什麽感覺呢?”
回到出租房給手機充上電,周航看到通話記錄裏將近三十個個未接來電,大部分都是何浩南的,也有班上同學的,從昨天淩晨開始打,一直打到三點多。
周航立馬給何浩南回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傳來的聲音憔悴無比:“周航?是你嗎?”
“是我是我,抱歉啊,昨天晚上手機沒電關機了,沒接到你的電話。”
何浩南在對麵哽了一下,然後吊著殺豬一樣的嗓子哭爹喊娘地叫:“我還以為你被拖出去遇害了!如果你8點前再不接我電話,我都要去警局給你立案了!”
“我真的沒事,昨天誤喝了一點酒喝醉了。對不起,是不是把你生日派對搞壞了?”周航不知道自己被接走後酒吧裏發生了什麽。按照何浩南的性子,生日派對不玩到通宵是不會罷休的,但是看昨天打來的那麽多電話,計劃應該是泡湯了。
“你道啥歉啊?怪我把你一個人丟那兒了,人沒事就好,下次再也不和彭暉那幫孫子出去吹瓶了,咱倆自個兒玩。”何浩南聲音嘶啞,“昨天晚上你睡在哪裏了?”
“遇到做家教的小女孩舅舅了,他送我回去的。”
何浩南困頓地哦了一聲,周航見他半睡不醒的樣子,想掛了電話讓他睡覺,對麵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來勁兒了,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你知道我昨天在酒吧碰到誰了嗎?”
“……誰?”
“上次說我扭屁股的那個男的,你知道我看見他幹嘛了嗎?”
周航:“你能不能一次性講完。”
何浩南的聲音又低了一點:“我懷疑他是個Gay,我看到他在廁所裏和另外一個一看就是個0的男的糾纏,他還說我屁股翹,會不會是看上我的屁股了?”
“你還知道1 0?”周航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何浩南是直男裏的水泥柱,腦子裏除了上課就是漂亮姐姐,不然就是二次元的漂亮姐姐,周航曾經還擔心他會恐同,所以一直沒有坦白自己的性向。
何浩南:“我會網上衝浪,謝謝。”
他等了一會兒還沒等到周航說話,語氣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是男人怎麽能夠忍受另外一個男人三番五次的挑釁?我決定接受挑戰,不管他gay不gay的,下次見到他必定讓他顏麵盡失。”
周航:“……”
他想起那天淺淺的一瞥,那個男生的身量怎麽看都不一般,如果是體院田徑隊或者籃球隊的,靠何浩南的身板可能五個都打不過一個,“你還是兜著一點,少招惹,被打還好,如果他真的是gay,把你上了怎麽辦?”
“?”
“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誰上誰?你好好聽聽你講的是什麽話…..”
周航見何浩南給說炸了,立馬換了一個話題:“我問你,追人要怎麽追?就是追那種大自己好多歲的大姐姐的類型。”
電話那頭的聲音安靜了幾秒,吭哧道:“不會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富婆吧?有眉目了?”
不等周航回答,何浩南又說,“追人不就老四樣嘛,約吃飯,送禮物,看電影打電話,多給大姐姐搞點浪漫,日久生情。”
周航聽得皺眉,他想象不出自己和容風行煲電話粥的樣子,約吃飯看電影這一套估計也不適用在男人身上,況且對方似乎總是忙於工作,可能根本沒有時間去看一場電影。
這讓他忽然有點沮喪——自己和容風行的交集竟然隻能靠給容小沅補課產生。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何浩南的語調猥瑣起來,“撒嬌男人最好命。”
周航:“……”
昨日從容風行家裏抱回來的AI此刻靜靜地躺在**,周航給它充了電,按照說明書開機。
瀟灑哥的電子屏上亮了一些,一道白線穿過整個屏幕,接著斷成了兩條短線。渾圓的眼睛自短線中央睜了開來,瀟灑哥睡醒一般眨了眨眼睛,在看到周航時也沒有很驚訝,仍舊用那個呆氣的電子音說:”上午好,周先生。“
周航至今都對這個極像人類的人工智能很好奇,他蹲在床邊看著瀟灑哥,瀟灑哥也直勾勾地看著他,輪子還在被子上滾了滾。
“怎麽突然變得這麽乖,不叫我’人類’了?”他問。
瀟灑哥嚴肅地回複:“前幾次是我不夠嚴謹,如果冒犯到了周先生,我感到很抱歉。主人已經給我下達了指令,之後的一個月我都將陪伴您,還望您不計前嫌。”
周航被它這個裝正經的語氣逗笑了,他把瀟灑哥放倒,摸了摸它圓圓的外殼,電子屏的眼睛立馬舒適地眯了起來,出音口也發出了一陣無意義的雜音。
“你的主人難道是按照貓的脾性來設定你的性格嗎?”
瀟灑哥猛地驚醒了,它又被眼前這個人類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它想站起來,但是身體卻被牢牢地按住,動彈不得。隻能轉轉輪子,企圖用更嚴肅的語調震懾周航:“周先生,請您盡快生成您的個人用戶賬號,我馬上要上傳到雲終端了!”
周航摸摸它的外殼,溫度居然比之前明顯高了一點,他怕瀟灑哥一生氣就把自己加熱燒著,於是不再逗弄,把它放平了繼續按照說明書下載APP,注冊個人賬號。
等到輸入用戶名的時候,周航猶豫了一下。
上傳雲終端說明隻要他在APP上開始連接,他和瀟灑哥的對話都會以文字的形式傳輸到ForL的研發人員的電腦上,但是那裏根本沒有認識他的人,所以周航最後還是用了“小船”這個名字。
周航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每天至少要保持和瀟灑哥進行一個小時以上的互動。
這並不是一件枯燥的事情,瀟灑哥是他迄今為止見到過語言庫最豐富的AI,除了一些比較深奧的話題,日常的對話它幾乎都能應對,甚至還能和周航討論學術問題。
瀟灑哥有自己的性格,如果被周航逗得狠了還會氣急敗壞。周航和它聊了幾天,完全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不知道為什麽容風行說這款AI仍需進行“完善”。
在學校的最後一周,圖書館的自照燈通常亮到半夜,路上的學生都是提著電腦包行色匆匆,周航也在其中。除了要提交大量的實驗報告和作業外,他還要抽出時間複習,忙得昏天暗地。
雖然那天容風行答應了周航的要求,但兩人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微信的聊天界麵裏還是那麽幾條。
何浩南讓他給對方每天發早安晚安,刷存在感,但周航覺得存在感暫且不提,連發兩天後容風行可能就會把他拉黑。
好在周航這幾天已經快要被榨幹了,晚上回家閉上眼就睡,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去琢磨自己的追人大計。
最後一門專業課考試考完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周航不用去寢室收拾回家的行李,在班群裏報備一下寒假行程就算開始放假了。
他回到出租屋後心血**,和瀟灑哥在吃飯的時候一起看了一部喜劇片,他笑了,但是瀟灑哥沒笑,甚至在影片結束後問他:“這個電影真的有這麽好笑嗎?”
周航想了想,既然瀟灑哥能有自己的情緒,為什麽不會笑?
於是他反問:“你不覺得好笑嗎?那些演員肢體動作那麽誇張,還有好多梗,我笑得這麽厲害,你不會被感染嗎?”
瀟灑哥一時間沉默了,眼睛也不眨了,它在周航腳邊繞著轉了一圈,聲音低沉很多:“我不太懂,為什麽‘笑’會感染,難道說‘笑’是一種病毒嗎,一個人笑了,傳到另外一個人身上那個人也會笑?我不太懂。”
當看到影片裏那些言語表情和肢體上所要表達的情緒時,周航就想笑了,但這是人類的說法罷了。
他潛意識裏已經不把瀟灑哥當做普通的AI來看了,所以覺得它的話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隻當它是第一次看電影消化不過來,並沒有放在心上。
看完電影後周航蒙頭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點,他睡得渾身酸軟,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窗外積雲漸起,拉上窗簾後房間裏昏暗如夜。
周航清醒了兩分鍾,翻了個身又快要睡過去的時候,手機突然猛地振動起來,接著響起了微信視頻通話打進來的鈴聲。
周航迷瞪地拿起手機,以為是何浩南,立馬接通了。但是接通的視頻界麵上沒有人,隻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兩邊是束起的熟悉的灰色窗簾。
那邊隱隱約約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手機拿反了,用前麵那個攝像頭。”
容小沅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響起:“哦,是這樣嗎?”
界麵上手機被掉轉了方向,周航甚至看到了吧台邊容風行一閃而過的身影,最後容小沅圓圓的臉露了出來:“周老師!你在睡覺嗎?”
周航一下子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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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琛和何浩南是副CP啦,但是不會有太多的內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