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照顧你的人來了,我就走。”陸時祈拒絕了。
許禾安卻急了,“我真的沒事。”
陸時祁不理她,徑直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遞給她,“不是渴了?”
許禾安微怔,伸手去接杯子。
手指不經意間輕觸在他的手上,許禾安輕頓,下意識收回了手。
陸時祁以為她拿到了杯子,同時鬆開了手。
哐當!
“啊!”
杯子落地,玻璃碎片濺起。
許禾安嚇了一跳,連忙後退,結果腳底不穩,身體登時向後倒去。
就在快要摔下去的時候,陸時祁結實的手臂穩穩的環住了她的身體。
他驀地往回一拽,許禾安直接撞在他的懷裏。
陸時祁低頭,嘴巴剛好蹭到了她的頭發。
兩人皆是一愣。
許禾安屏住呼吸,在這一刹那,心髒不正常的砰動亂跳。
“你……沒事吧?”陸時祈泛著幽冷光澤的眸子突然變得清澈,說話也有些結巴。
許禾安臉色一紅,想要推開他,可偏偏頭發纏在了他校服的扣子上。
她越是扯,頭發纏得越緊。
劇烈的疼痛感在頭皮上撕扯而來。
許禾安的淚水都湧出來了。
陸時祁握住她的手,“你別亂動。”
他扣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懷裏,以此來減輕她的痛苦。
許禾安慢慢安穩下來,她不敢呼吸,臉頰也滾燙的跟火燒一樣。
腦子更是亂的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能感覺到那雙手溫柔的蹭來蹭去……
“你們在幹什麽?”
冷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
許禾安身體一僵,條件反射般地向後躲開。
可陸時祁的手突然扣住了她的腦袋,低聲耳語道:“別動,馬上好。”
周圍安靜的讓許禾安渾身寒栗。
陸時祁不緊不慢的解開了頭發。
許禾安揉著疼到麻木的頭皮。
突然,手腕一緊。
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一股蠻力扯走。
“你們才多大,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顧聞舟的五指不停用力。
許禾安疼得皺起了眉頭,她晃動著手腕,生氣道:“你放開我。”
顧聞舟低頭瞪了她一眼,用著極其細微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他把人又往懷裏拽了拽,抬頭看向陸時祁,冷冰冰道:“這裏不歡迎你,出去。”。
陸時祁冷笑,清亮的眸子不慍不怒,但充滿了嘲諷。
顧聞舟眯起深邃的冷眸,一股無聲的硝煙突然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許禾安感覺到氛圍不對,連忙喚了一聲,“陸時祁。”
“你趕緊回學校吧。”
她微微勾唇,“謝謝你今天來看我,改天我請你吃飯。”
陸時祁微微愣了一下。
就在許禾安想繼續開口的時候,顧聞舟不禁向前邁了一步,剛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他對陸時祁說:“慢走,不送。”
許禾安踮起腳尖,探出一顆腦袋,衝著陸時祁揮了揮手,“趕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許禾安的關心讓向來波瀾不驚的人,心裏劃過一絲的慌亂跟害羞,“你也注意休息。”
陸時祁走後,許禾安的臉上又恢複了剛才的平淡,她晃著手腕,“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砰!
顧聞舟大力將門關上,抓著她的手腕,把她堵在了門後麵。
許禾安一驚,看著那俊臉逼仄到了臉前。
她心頭一顫,下意識跟他拉開距離。
可她退,他進。
兩人的鼻尖幾近碰到了一起。
“不是告訴過你,不能談戀愛?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嗯?”
濃重的鼻音讓許禾安一聲不敢吭。
他的確是說過。
上一次,同學聚會。
為了慶祝成年,大家都喝了點酒。
酒醉的她隻記得被陸時祁架出了飯店。
第二天醒來時,顧聞舟就把她叫去書房,質問她陸時祁是不是她交的男朋友。
當時滿心是他的許禾安當即否認。
顧聞舟沒說話,但卻給她明文規定。
她雖不是顧家親生的,但既然生活在顧家,她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顧家。
所以她最後的歸宿也隻能是聯姻。
“那些人配不上你。”
涔涼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拉回了許禾安的思緒。
她打量著他的眉眼,忽然冷笑一聲,“那誰能配上我?”
“哥哥你嗎?”
許禾安知道顧聞舟對自己沒意思,可她就想惡心他。
“隻可惜,我對哥哥沒興趣。”
“而且,爺爺答應過我,隻要是我喜歡的,他都會讚同。”
她抬手抵在他的胸前,嗤聲道:“哥哥就別瞎操心了。”
“許禾安,你膽子越來大了。”顧聞舟壓著人,咬緊了後槽牙。
從這件事過後,他就覺得以前那個時不時黏在自己身邊的小女生變了。
變得對他越來越疏離,說話也是夾槍帶棒……
周遭的氣壓低到讓人不寒而栗。
許禾安隻覺得他發脾氣發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吃陸時祁的醋。
隻可惜,經曆了上一世,她早就攢夠了失望。
也更加的確信。
顧聞舟對自己沒有絲毫想法,他現在之所以這麽生氣,大概率是因為她忤逆了他的意思。
“哥哥,你這麽生氣,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顧聞舟微怔,進而蹙起了眉頭。
“許禾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許禾安笑笑,“既然沒有吃醋,你又何必這麽生氣?”
“況且,早一點把我嫁出去,你不是就可以擺脫我這個麻煩精?”
“你休想。”
許禾安愣住!
緊接著,就聽到顧聞舟說:“想要我不管你,除非你從顧家離開。”
“還有,蘇曼不是我女朋友,以後別瞎叫。”
丟下這句話,顧聞舟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了沒兩步,他突然想到什麽,掏出手機。
“派兩個人守在許小姐門口,除了醫護人員,其他人一概不許進入。”
……
顧聞舟離開後,許禾安想了很久,她的確不能再留在顧家。
依著顧聞舟的說法,保不齊以後會被她送出去聯姻。
與其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裏,不如自己掌握。
可她還是學生,沒有經濟來源,離開顧家,又該怎麽自處?
顧聞舟之所以這麽說,絕對是篤定自己沒有能力養活自己,最後隻能向他低頭。
許禾安想了一會兒,找到通訊錄,撥通了“杉杉”的電話。
對方幾乎秒接,不等她說話,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許禾安,你是瘋了吧!”
“你居然為了一個男人自殺,你的腦袋裏是不是隻有戀愛這根筋?”
“你以為你自殺,他就會圍著你轉了?別自戀了,我看你就該去看看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