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晚剛把謝京墨安置好,一轉頭看到孟九安黑下去的臉色。

舒錦兒驚叫一聲,本能的捂住眼睛,滿口斥責:“姐姐,你真的這般不甘寂寞,在侯府裏偷人?”

謝京墨的臉龐被錦被和發絲遮住,一時難以看清麵貌。

孟九安怒火中燒,反手關上房門,指著她表情扭曲道:“餘非晚,你就這麽不知廉恥?你不讓本侯碰,卻偷偷找奸夫?”

他越說越激動:“是不是本侯太縱著你,才讓你這麽無法無天?”

“姐姐,你這麽做,對得起侯爺嗎?聽聞姐姐與侯爺有數年的感情,還比不得區區奸夫?”舒錦兒在一旁添油加醋。

餘非晚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不怒反笑。

她理理自己衣襟,神情自若看向兩人:“時辰這麽晚,你們來得倒是快,沒少在我院中安插眼線吧。”

“姐姐,你這說得是什麽話?丫鬟守夜恰好聽到有動靜,擔心你出事才稟報其他人,你怎麽能說是眼線呢?”

“是不是的,你最清楚。”她大半身子擋住謝京墨上半身,迎頭對上孟九安憤怒的目光:“侯爺,我還要休息,麻煩你帶著你的外室離開。”

此話一出,舒錦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想反駁卻不知道要說什麽,畢竟她現在的確是外室,一股無名怨恨從心底升起。

孟九安大步走到床邊,眼裏似要噴出火來:“你還要不要臉?到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護著奸夫,本侯倒要瞧瞧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你如此維護。”

他說著就要來掀被子,餘非晚伸手攔住他,眼神冰冷:“侯爺,你不能看,這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

“讓開!我堂堂平陽侯,還有得罪不起的人?”他用力推開她,抬手去扯被子。

餘非晚整個人撞到床頭橫梁上,額頭立馬起個大包,她捂著額角抽口冷氣,不悅的回頭看孟九安。

孟九安已經扯下被子,望向床榻裏側。

此時,謝京墨被驚醒,他睜開眼睛,眸色淩厲坐起身,順便攏起衣服遮起自己大半個身子。

待看清他的容顏,孟九安驚得後退一步,滿眼不可置信:“攝,攝政王,怎麽是你?”

“怎麽,本王在這裏很奇怪嗎?你都能將夫人送給本王,本王想什麽時候來還需給你通報?”他語氣透著涼意,眉頭緊蹙,對孟九安的打擾十分不滿。

“不……不敢,臣這就退下,還請攝政王不要怪罪。”他拉著舒錦兒往外走,表情懊惱,差事已經落在他身上,他不願餘非晚再伺候攝政王,可他又不敢當麵忤逆攝政王,這個啞巴虧不得不吃。

謝京墨及時叫住他:“站住。”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孟九安定在原地。

孟九安回過身,臉上帶笑:“不知攝政王還有什麽吩咐?”

謝京墨淡淡掃餘非晚一眼,複又看向舒錦兒,眼中沾染著濃鬱興趣:“平陽侯好福氣,無論是夫人還是外室姿色都不錯,本王現在看舒四小姐別有一番風味,不知平陽侯肯不肯割愛。”

孟九安掌心一緊,把舒錦兒往身後藏了藏:“王爺,這不過是個外室,蒲柳之姿,哪能伺候王爺?”

謝京墨也不急,支起一條腿肆意坐著,不鹹不淡道:“據本王所知,使臣會在中秋前抵達大昭,屆時會一同參加中秋宴,侯爺是不想在宴會上再立一功嗎?”

孟九安拳頭越握越緊,中秋宴離現在還有一段時日,到時他國使臣定會提出一些要求,若是能幫皇帝解決困難,這可比迎接使臣的功勞大。

再三思索,他眼底的糾結紛紛瓦解,像是釋然般,他回過頭,扶著舒錦兒的雙肩,好聲安慰:“錦兒,你會幫我的對嗎?你向來貼心,應當明白立功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放心,待我得到重用,一定給你個名分。”

舒錦兒勉強點頭,含情脈脈看向謝京墨:“能得攝政王青睞,是臣女的福分,臣女願意幫侯爺。”她眼底明顯劃過一絲亮光。

孟九安心裏不是滋味,他對舒錦兒極盡嗬護,甚至想為她違逆攝政王,到頭來,舒錦兒對他竟是沒有半分不舍。

謝京墨瞥向餘非晚,眼裏帶著嘲諷的意味,這就是她以前喜歡的人,對外室尚且還能掙紮一番,對她卻是毫不猶豫的送出。

餘非晚不甚在意的衝他聳聳肩,她現在根本不在意孟九安的任何決定,以前的自己根本就是笑話。

舒錦兒緩緩向攝政王走來,眼底都是迷戀的神色,她跟在侯爺身邊那麽久,終於有機會攀上更高的權貴,有了攝政王,誰還看得上小小的侯爺?

攝政王手中的權勢連皇帝都忌憚,就算給攝政王做最低等的妾,她也願意,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宮妃。

孟九安麵色陰冷盯著舒錦兒背影,他喜歡的人一步步走向旁人,看不出一點悲傷,難道舒錦兒心裏從來沒有他?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想看本王寵幸你的妾室?”謝京墨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孟九安趕緊行禮離開:“臣這就離開,攝政王如有其他需要,可以吩咐院中下人。”

他逃也似的退出屋子,一跨出房門,便見到院中站著不少下人,都是他和舒錦兒帶來的,本來打算讓餘非晚當著下人麵出醜,現在舒錦兒也被留在房中,出醜的反倒是他。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盯著他,他感覺這些目光裏都帶著嘲諷。

孟九安一時怒氣頓升,指著下人嗬斥:“都站在這做什麽?沒事幹了嗎?此事任何人不得說出去,否則別怪本侯不留情麵!”

“是。”下人們嚇得立馬低頭,作鳥獸散。

孟九安恨恨回頭瞪一眼,仿佛要透過門窗用眼神殺死謝京墨。

屋內,舒錦兒走到床邊,眼饞的看著謝京墨時隱時現的肌肉,柔情似水往他懷裏撲:“王爺,臣女伺候您休息。”

謝京墨眼底閃過厭惡之色,一掌推開她:“想爬本王的床榻,你還不夠格。”

舒錦兒摔倒在地,她忍著疼痛,淚眼朦朧抬眼,頗感委屈看向謝京墨:“王爺是嫌棄錦兒嗎?”

她眸含秋水,柔弱可憐,想必男子看到都會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