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憤怒的從座位上站起,指著謝京墨道:“皇上,定是攝政王毒害太後,這些壽禮隻有他的畫中有藥,他分明不安好心。”

皇帝也冷了眸子,扭頭看向謝京墨:“八弟,這是怎麽回事?”

謝京墨無辜的坐回位子上:“臣不曾下毒,太後頭痛,還是讓太醫瞧瞧再下定論比較好。”

他一臉淡然模樣,直接無視皇帝,這讓皇帝心裏升起怒意:“八弟,你送的畫就放在桌上,母後便是聞了這味道才犯頭疾,你還敢說不是你的手筆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有什麽理由害太後?那可是臣的長輩。”

謝京墨倒一杯酒喝下。

皇帝拳頭緊緊握起,可也不敢直接給謝京墨定罪,平日裏他與謝京墨維持著表麵的兄弟關係,實則他很清楚謝京墨對皇帝之位虎視眈眈,若非他手中有點權勢,恐怕謝京墨早就安耐不住要推翻他登基。

“朕自然相信八弟不會公然做出這樣的事,一切等太醫定奪。”

皇帝不得不壓下心中怒氣,好不容易有削權的機會,他不能放過。

太醫匆匆趕來,太後已經痛得昏了過去。

“不用行禮,快來給母後診脈。”皇帝心急如焚,連太醫的禮都免了。

太醫提著藥箱上前,一刻不停的為太後診脈。

片刻後,太醫收回手指,歎口氣:“太後這是聞了某種藥材氣味,間接引發頭疾,吃些養神藥,休息段時間便好。”

皇帝怒視著謝京墨,厲喝一聲:“八弟,你還有何話說?來人,把攝政王拉下去,罰俸半年,賞十鞭,以儆效尤。”

謝京墨‘叭’的放下酒杯,氣勢淩人,殿中頓時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皇上,臣婦可以救醒太後。”餘非晚站起身,擲地有聲開口。

孟九安忙擋在她身前阻止:“皇上,晚晚是胡說的,她一深宅婦人,哪懂得什麽醫術?還請皇上不要和她計較。”

“侯爺,我一點也不想同你演夫妻情深的戲碼,你還是找別人吧。”

她冷笑一聲,推開孟九安,站在大殿中央,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餘非晚,餘家世代經商,你自小就不學無術,這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你說你能治好太後?簡直笑話!”丞相府嫡女任月語氣淩厲,裏麵夾雜著鄙視,要不是餘非晚嫁給平陽侯,現在恐怕連參加宴席的資格都沒有。

皇帝明顯不信餘非晚這番說辭,提高聲音質疑:“餘非晚,你確定能治好太後?太醫都沒有辦法,難道你比太醫的醫術還高嗎?”

太醫一聽這話,背起藥箱輕蔑的瞥她一眼,眼神中盡是不屑:“微臣進太醫院大半輩子,不知治好過多少娘娘的病,奇難雜症更是不在話下,你一個婦人,居然大言不慚的說會治病?”

“皇上,臣婦知道太後身子金貴,若沒把握也不會貿然站出來,假如臣婦不能讓太後醒來,臣婦願以命相抵。”餘非晚跪在地上,聲聲請求:“太後的病再不治就來不及了,請皇上允許臣婦醫病。”

“餘非晚,你瘋了!”孟九安神色緊張,他大步走到殿中央跪下:“皇上,你別聽她胡說,臣與她相處十多年,從未見她使用過醫術,還請皇上饒她一命,臣以後定好好教教她規矩。”

皇上像是沒聽到孟九安的話,緊緊盯住餘非晚,沉聲開口:“餘非晚,這是你自己提出的懲罰,朕就答應你,讓你為太後醫治,如果治不好,朕當場便讓你陪葬。”

她心下一喜,提著衣裙站起身:“多謝皇上。”

跑向高台前,她還扭頭,故意衝謝京墨眨眨眼,讓他相信她。

謝京墨緊握著酒杯,臉上陰沉得可怕,她真是好樣的,就這樣輕易賭上自己性命,她當真以為皇帝不敢殺她不成?

就算她醫術高明,也不該這麽莽撞,萬一治不好……

她小跑著來到太後身邊,彎身搬起太後身旁的那盆夜來香,將夜來香放到遠處角落。

舒錦兒憤憤不平起身,抱怨道:“侯夫人,你這是做什麽?這是臣女送太後的,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替太後做決定吧。”

她一出聲,在場的人頗感興趣的看向兩人,這才發現餘非晚比舒錦兒更要漂亮。

一時間,誇讚聲絡繹不絕:“你們快看,侯夫人今天這身打扮好獨特,一點都不像府中夫人,倒像是瀟灑自在的俠女。”

“這麽一比,舒四小姐豔俗不少,侯夫人本就生得豔麗,再配上這清新脫俗的打扮,真是相得益彰,怎麽看都天生麗質。”

舒錦兒臉色一白,眼裏都是怨恨之色,餘非晚區區一個商人之女,憑什麽要壓她一頭?那些人簡直眼瞎。

餘非晚不在乎眾人怎麽議論她,她掏出銀針紮入太後頭頂。

皇帝看得心驚肉跳,厲喝出聲:“餘非晚,你想害死太後不成?頭部是隨便能紮的嗎?”

“皇上,臣婦已經立過保證,皇上不用擔心,最多臣婦陪太後一起死。”

她說著這話,眼睛卻專注在銀針上,每紮一針就有血水從太後頭皮流出,宴席間眾人有幸災樂禍的,也有緊張怕她治不好的,大部分都是觀望著等看戲。

她拔出銀針,擦了把頭上的汗,這才替太後診脈,得知太後脈象平穩,她長長舒口氣。

皇帝等得不耐煩,焦急詢問:“怎麽樣?母後怎麽還沒醒來?”

她拿起謝京墨送的畫,湊到太後鼻間,太後深吸口氣,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迷茫道:“怎麽回事?哀家這是睡著了?”

皇帝眼裏都是欣喜,上前拉住太後的手,難掩激動:“母後,您終於醒了,您剛剛頭痛昏迷,是平陽侯夫人救的您,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太後這才反應過來,她晃晃腦袋,麵帶喜悅:“哀家頭一點也不疼了,甚至覺得聞到一股藥香,神清氣爽。”

皇帝收起情緒,不由看餘非晚一眼,感歎出聲:“沒想到平陽侯夫人當真醫術高超,你救了太後,朕理應給你封賞,你且說說你想要什麽?”

“皇上,臣婦要休夫。”